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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府奶爹的招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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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的妻主没有帮衬着吗?”听到他的经历,陈涛面色复杂,可是他又想起前几天,弟弟那红肿着不断淌泪的眼睛,他狠下心不再去想。
“妻主?哈哈哈哈哈哈,贵人你从哪里听来的,你怕是没见过那个苏木吧,长得又黑又壮,跟个女人一样,哪个男人能背几百斤的柴火到市场上去买,试问哪个女人敢娶这么个女人公回家。”那人哈哈大笑,笑得直拍大腿。
陈涛有些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在王府这么多年,眼光毒辣的他当然知道那个苏木哪有她说的这么不堪,人家只是皮肤黑点,但面容俊秀,身姿修长,身材也玲珑挺翘,珍珠当鱼目的蠢货:“...也就是说他没成亲。”
“当然,谁要娶这么个女人公回家?”女人摆弄着那锭银子。
“还有吗?”陈涛面无表情的问。
“嗯~,好像是没有了吧。”女人抓抓头。陈涛掏出一小包银子丢给女人。女人打开一看,双眼都在放光,满脸谄媚的看向陈涛:“贵人大气,下次还有这等好事,贵人记得叫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陈涛转身就走,没有理女人说的话。女人在他走后,一边抛着银子,一边自言自语:“富贵人家就是出手阔绰,这都能抵我家大半年吃喝了。去买只烧鸡,再买些布料给我的小漂亮做身漂亮衣裳,边角料做点夫妻情趣小衣裳,爹根的!想想都美,这不得很快就给我生出个大胖闺女。”女人叉着腰,一边笑,一边大摇大摆的走了。
回到王府,陈涛越想越不对,连忙去问了程大夫,程大夫十分有医德表示自己绝不会透露自己病人的隐私,可奈何他一个成天与医药打交道的人,怎么懂别人话语里面的弯弯绕绕,坑坑陷阱,不过一番交谈,程大夫就被陈涛把话套的七七八八,就差没有得到肯定回答。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陈涛而言,已无足轻重,根据谈话的推测那个苏木是真的未婚却泌乳,奇怪又可疑。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心里那些许不忍被他残忍忽视。最后成功将苏木排掉,将自己的弟弟推举上去,尽管只是一个备选。
三人共同走出门,小岳则请所有人到记录信息的厢房。站在众人前面,刘叔面带微笑的说:“王府选出的两位正选为张全、宁千,备选武诗。”
选上的人无一不面露欣喜,但落选的人有的遗憾掩面,有的痛苦哀嚎,有的直接哭出声来,不过大多快速调整好情绪,因为王管事面色阴沉烦躁:“安静!要哭回家哭,别把晦气招来王府。”
苏木听到这个名单,久久无法回神,为了这次招工他背水一战,已经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掉了,没有这个工作,他怎么付爹爹今日的药费和客栈钱。
他急得汗流浃背,手已经无意识微微颤抖,他张口想要问些什么,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后又无言起来。
整个厢房前殿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王府的人和三位入选人员。苏木有些踉跄,他太需要这份工作了,心里不甘和绝望已经开始在脸上弥漫开来,但是他又太清楚自己身上的毒点。
可他依旧走到三位管事的面前,面色苍白想要询问落选的原因,只为让自己死心,宛若死刑犯目光紧盯头顶要掉下的铡刀。
“可怜孩子。我说不出口,你们说吧。”刘叔抽出袖兜里的手帕,掩住下半张脸,转身离开了。
“孩子,你一个未婚的公子,来干这个,对你名声不好,回去吧。”就连暴脾气的王磊看到这可怜的样子,都不忍心说重话。
倒是陈涛给了他确切实用的建议:“你现在马上追出去,求刚刚走出去的那个人,他对你有很重的怜惜之情,同时在府中职权和受主子看重程度,都远超我等。”
听到这话,苏木如掉水的人抓住了可以救命的浮木,连忙道了声谢,追了出去。看到刘叔还没有走出太远,他极致的发挥自己的腿长优势,几步跑到刘德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贵人,求您,帮帮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求您,帮帮我。”
刘德吓了一跳,连忙侧开身子:“哎呦,你真是折煞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可经不住你这么吓。”伸手要将他扶起。
苏木跪着没有动,虽然他没有读过书,但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多么的无耻,利用别人的善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没有办法,在这段时间,他已经跪过好多人,这些人的恩情无以回报。
“贵人,求您,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说完对着刘德就开始磕头。
刘德叹了口气,制止了他的磕头,强行将他拉起来:“你如果缺钱,我可以借给你一些,你不必做到这般。”
“贵人,我父亲现在重伤在床,需要的钱很多很多,我在码头搬货卸货半个多月挣到的钱,3天便一点不剩,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无耻又贪婪,但是我不愿骗您。贵人即便借我足够多我所需要的钱,但之后我并没有信心可以赚到那么多钱还给贵人。”苏木低着头看着地面,“如果还是不行,我可以将自己卖死契给王府,还请王府......”
“好了,不要再说了,孩子。越说越离谱,你可知道死契代表着什么,你将脱离良籍变为奴隶,你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主子,结婚生子不得自由,生下来的孩子也将是主人的所有物。”
刘德打断他:“而且你太看的起我了,我也不过是王府主子们脚下的一条狗,一个奴才,王府的招工并非我能说了算,如果我擅自招你进来,一旦被人发现,我也会受到牵连,我不是圣人,做不到舍己为人,恕我帮不了你。而且你为何非得进入王府找工作,其他地方同样是可以找到工作的。”
苏木面色绝望,忍了许久的眼泪,最终还是夺眶而出。不是他一定要在王府找营生,而是只有王府才有这么高的工钱可以供得起父亲的药钱,而且之前在码头原本他是不打算走的,但是他去找老板打算预支工钱却被拒绝了,同时码头有几个单身女发现他是个男子竟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他们打了起来,事情闹得有些大,最后只能拿着结算的工钱离开。
“算了,你跟我走吧,但先约法三章:首先,我不能保证一定能给你在王府找个营生;其次,你保证你不会做任何危害王府事情,最后,即使后面真的有工作给你,你也得夹紧尾巴做人,不得给我惹出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都快晚饭时间了,我得去准备了,世女殿下也快要下值回来了。”刘德看了看天对着苏木说道。
苏木跟在刘管事后面,一步一随。“你运气很好,我们王府中的主子是最和善的,应该也是可以找到你可以做的活。只要你不犯下大错或者背叛主子,最多也就罚罚工钱,不会像其他地方,对咱们这些奴才打骂羞辱,打板子,随意发卖,在这个地方为奴为仆,是一种幸运。”
“在这里,只有一点,千万不要惹主人家生气,无论是谁,我们是做奴才的,要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如果做不到,那么这里对你而言就不是王府,是吃人的地狱,到那时谁都救不了你。”王管事有心提点了几句,很清楚却也谜语人。
生存的最底层规则都说了:1.不要惹主人家生气 2.要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奴才的身份。
谜语的是:没有告诉苏木,主人家都哪些,哪个最不好惹;什么样的事情是背叛,什么是吃人的地狱?
总而言之就是主人家虽和善,但依旧会在一定时间和情况下也会变成吃人的虎。
苏木反复琢磨着这些话,边向刘德道谢:“谢谢刘管事提点。”
“你也别叫我刘管事,和其他人一样叫我刘叔就行。想必你还没有吃过午饭吧,我带你去厨房吃点东西,”刘德领着苏木七拐八拐的向着厨房走去。
在穿过前殿时,他们遇到了一个人,该怎么去形容呢,苏木没读过书,但是看着那个人,仿佛世间所有赞美夸奖的词都是为她而生,苏木仅一眼便看呆了,这时刘管事用力将他拉到走廊侧边,低头弯腰行礼,一气呵成,让人挑不出半点错:“给世女殿下请安。”苏木也在后面依葫芦画瓢。
“刘叔,免礼,你是我外公身边的老人,不用像外人这般行礼。”珠圆玉润的嗓音,让苏木几欲抬头,但是最终他只敢用余光去看那人华丽的衣袖和衣摆。她虚虚抬手示意他们起身,淡淡的清香随微风拂面,带着自然的清甜,气味温润醇厚,好似温暖环身。
“世女殿下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只是个奴才当不得世女殿下如此厚待。”刘德起身,淡淡微笑着,恭敬有礼的回复着眼前真正的贵人,千金之躯,江夏王府之后唯一的继承人,秦家嫡孙小姐秦瑄。
秦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她小时就照顾她的刘叔,一个是?有疑问她从不憋着:“刘叔,你身后这位是?你莫要紧张,抬起头。”她虽是向刘德提问,但眼睛一直紧盯着他身后那人。
“他叫苏木,今天王府招工,他条件还算不错,所以想看看王府还有没有空缺,给他个营生。”刘叔依旧恭敬。
“原来是这样,那把他给我吧,我也不能一直住在王府,早晚得搬去知州府,那边恰好还缺人手。”秦瑄笑眯眯地说到。
“这...”刘德有些犹豫。秦瑄问道,“刘叔,可有什么难处?”
“难处倒不至于,只是他初来乍到,府中还未对他进行调教,恐怕会冲撞到殿下。”
“无妨,我不太在意这些虚礼,即便做的有些小失误,也无伤大雅。”秦瑄宽和地回复。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老奴也不应当再阻挡殿下。只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教的,不然带他只会给殿下丢脸,所以恳请给老奴一天时间教导,虽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也能差强人意(大体上使人满意)。”
“当然,那辛苦刘叔了。”
“殿下过誉了。苏木,还不快谢谢殿下。”
“草民苏木,谢殿下。”苏木照着先前的姿态行礼道谢。秦瑄轻笑着免了他的礼,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苏木才惊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抬眼望向那人背影,才发现那人身后竟还有两个侍从,但刚刚他一点没察觉,全身心都在那一人身上。一左一右的两人,致使苏木只能看到那随着走动翻飞的月白色衣角。
“别再看了,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节课就是,不要妄图爬上主子们的床。”刘叔看着苏木痴痴凝望的样子,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规诫道。
苏木听到这个话,顿时面红耳赤地摆手,他想要解释他连世女殿下的脸都没有看清就低下了头,没有想要爬床,但想到自己莫名的痴态,又说不出来,只能红着脸沉默。
“看你之前那般急切,想必是急需用钱,但是你还没有干活,没有道理就给你预支工钱,我可以先借你钱应急,等你发工钱再还也行。”刘德带着他进到仆从用膳的后厨,给了他两个饼子,“你先吃着,垫一下肚子,在王府所有仆从吃饭都在主人家用完膳后,且时间很短,之后主人家会有其他事可能会吩咐你做。”
苏木手里捏着饼,眼眶微红:“谢谢您!”
“今天你吃完后就先回家安顿好,明日卯时,即日出之时,到王府西侧门,会有人在那里等你,如若迟到后果自负。”刘德说完,将几个菜包子和一个荷包给了苏木,便离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干活了。
苏木由一个小厮带着从西侧门离开了王府,前脚走出王府,后脚西侧门就关上了。但是当苏木走出小巷看到在夕阳中收拾摊点的小贩们,才感觉到这一天的真实,苏木看了一下荷包,里面竟有10两银子,这一大笔钱度过这一个月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去药房给爹爹买了药,内服的,外敷的全买了,到客栈支付了5天的客栈费用,再给床上大部分时间昏睡的爹爹换了药,之后又卖了饭菜,将爹爹叫醒,把饭菜端到床边,一起吃了一顿热饭菜。
似乎从这时起,从前那些个不好的人和事情,都如烟云消散,只剩下父子之前的相互关爱和温馨,只是父亲身体实在不佳,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就累的回床上接着睡了过去。
苏木则算了一下今天花费出去多少钱,买药花费的最多,足足花掉了2两,5天客栈总共也才300多文钱,其他杂七杂八加起来,总共是四两多钱,钱才刚到手竟用掉了一半,苏木有些忧愁,但还好,他们都说王府的工钱很高,肯定能填补上空缺,想到这儿,苏木的松了一口气。
苏木曾怨过命运不公,但是每当这时,都会有贵人出现帮他度过难关,邻居家的李伯,小医馆的小学徒,茶摊店的小二姐,王府的刘管事.....他一边细数着帮助过他的人,一边看着窗外的皎月心里默默立誓:此生大恩,苏木没齿难忘,如有机会必当涌泉以报。
呆立着看了一会月亮,熟悉的伴随了他好些年的疼痛感从胸前传来,不过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让小二姐给他烧了一桶热水。脱下衣物,漂亮的身体展露在空气中,青发乖巧的束在头上,俊秀的五官搭配上脸部脖颈独有的偏深的肤色,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略带野性,但他的神情又是纯良中带有一丝孤寂,极具反差。
苏木闭上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放松,休息一会后他将双手放在胸前轻轻按摩,苏木满脸疲倦的离开浴桶时,桶中的水已不再是透色,而是泛着淡淡的白,原本白皙的胸脯,布满了红色的指痕,胸前都已都变得充血突起,微微发疼,他不知道其他孕夫产后哺乳是否会像他这般痛苦,但此时的他是一点也感觉不到成亲生子的好处在哪里,似乎在他所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都只有痛苦和悲伤。
窗外传来一更梆声,今晚得早睡,明日卯时前要到王府西侧门。
月夜下打更人兢兢业业的敲锣打梆。
一更(戌时,19:00-21:00):打梆声一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亥时,21:00-23:00):打梆声二响,“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三更(子时,23:00-01:00):打梆声三响,“夜深人静,安歇就寝”。
四更(丑时,01:00-03:00):打梆声四响,“天寒地冻,注意保暖”。
五更(寅时,03:00-05:00):打梆声五饷,“早睡早起,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