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破损后，和死对头联姻了》鱼观海

2、第 2 章

　　阳光、绿树、开阔草坪。
　　无聊的生日会，虚伪的大人。
　　商耀不明白，为自己庆生而举杯的宴会来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人。陌生人堆满笑容围在他身边齐声唱生日歌，他的朋友被挤到边缘，面目不清。倒是有个人站在角落还跟镀了层光似，存在感超强。
　　他还冲他笑。
　　讨厌！恶心！
　　商耀翻了个白眼，趁大人寒暄，麻溜从人群里钻出去，打算带小伙伴们到自己刚搭建完成的城堡里玩耍。
　　半路上，果不其然被讨厌鬼拦住。
　　商耀：“干嘛。”
　　讨厌鬼从背后掏出个粉红色包装的生日礼盒，“先前的事对不起，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看在礼物的面子上原谅我。”
　　商耀不想搭理他，讨厌鬼纯讨厌，连道歉的样子都格外惹人烦。
　　他往左走，对面往左挡。他往右走，对面往右堵。
　　“江坏水你干嘛！”
　　“我是来道歉的，你收下礼物，我就走。”
　　商耀半信半疑地接过礼物。
　　讨厌鬼又说：“打开看看吧，礼物要当面拆才有意义。”
　　商耀不想跟他继续纠缠，撕开包装打开一看，竟是一套粉色的无袖长裙。
　　“瑶瑶，生日快乐！等你长大后，我们结婚吧！”
　　“妈呀！裙子！”
　　“阿耀原来是女孩子啊！”
　　“哈哈哈哈哈！”

　　叮铃铃——
　　叮铃铃——
　　手机铃声在深夜响起。
　　商耀猛地睁开眼，意识脱离梦境，嘲笑声还在耳畔回响。
　　那场生日会以他把礼盒和拳头一起砸向江淮水，两家大人半夜在医院齐聚，圈子盛传他会分化成omega，两家要定娃娃亲，而他跟江淮水彻底撕破脸决裂为结局。
　　时隔久远，商耀以为自己早就忘掉这件事。
　　没想到一个圈子传言，竟让他再度梦回生日会。
　　“晦气！”商耀低声嘀咕，抓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称呼让他眉头紧皱，本来不想接，摁掉后对面一连打了三通，看来是躲不掉了。
　　商耀接通电话：“妈，大半夜的睡觉呢，有事儿快说。”
　　“耀耀，他们传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要找人联姻？还是跟小江？”
　　三个问题一连串砸下来，火气都被砸上来了。
　　商耀忍着怒气：“是在找人联姻，但不是江淮水。我跟他什么关系，您最清楚。他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掺和进来耍人玩儿的。”
　　“耀耀……其实……”电话那头的人欲言又止。
　　商耀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是劝他接受现实，劝他放弃。
　　这些话，从他出车祸开始就没停过，他确实也曾受其影响动摇。但当他第一次出院回归公司，发现最看重的项目被分给商荣，美名其曰帮他分担工作，让他好好修养。
　　商耀就清楚，这事儿没完。
　　他跟商荣，他跟商承斌，没完。
　　继承人的位置，可以是他可以是职业经理人，唯独不能是商荣。
　　商耀打断对面的话：“妈，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做。您身体不好，晚上还是好好休息，别熬夜打电话，要是被南叔抓到，又该挨唠叨了。”
　　“耀耀……”
　　“妈，好好休息，晚安。”
　　睡意被这一通搅合，彻底消失。
　　商耀从床上爬起，见外面星光遍布，景色不错，拿了瓶红酒来到阳台，对酒望月，舒缓噩梦带来的烦躁。
　　刚喝两口，手机嗡嗡作响。
　　点开一看，竟然是好久不联系的挚友哥哥黎书豪。
　　黎书豪：睡醒了来个电话，有事找。
　　商耀和黎书杰关系好，跟他哥哥黎书豪只是点头交，生意场上遇到过几次也合作过两个小项目，因此交换了联络方式，之后没再联系过。
　　这个点来消息，大概率是八卦他联姻和江淮水酒吧的事。
　　商耀没兴趣和不熟的人解释，刚要息屏，消息框又弹出一句话。
　　黎书豪：听说你要联姻，有没有考虑过我？
　　……？
　　黎书豪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子么。
　　商耀觉得十有八九跟黎书杰有关，拨通电话一问，果然是黎书杰出的馊主意，他自己纨绔子弟在家里插不上话，就鼓动他哥来救兄弟。
　　很感动，很想打死他。
　　商耀礼貌回绝。
　　黎书豪：“别着急做决定，联姻对咱俩都有好处。我年纪大，催婚催的厉害，正好借联姻躲躲家里的嘴。而且咱俩都是A，他们不好催生，比娶个B或O方便多了。”
　　“至于你，我们黎家近来生意做的不错，好几个项目都要扩张，正在找人合作。咱们联姻后，我保证你在董事会立足，你跟我合作开项目，这波肥水不流外人田，双赢。”
　　“最重要的是，我能跟你真联姻假结婚，签婚前财产保证书，也承诺只要你想离婚随时可以离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商耀心动了。
　　他是个行动派，当即就跟黎书豪约了时间详谈。挂断电话后，顺手给总秘发消息，让他尽快找合作的律师事务所起草一份婚前财产协议书。
　　拿到协议书的第二天，两人约在私厨见面。
　　商耀对这桩合作很满意，刻意提早到达，以表诚意。
　　结果约定的时间过去了，黎书豪还没到，打电话过去问也被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会儿，黎书豪发来消息，说暂时无法联姻，具体原因他稍后会找时间解释。
　　商耀一听就知道这事告吹了。
　　他点开好友圈，随便一刷，黎书豪的八卦铺天盖地，压根不用刻意去查。
　　原来黎书豪要跟他联姻的事不知道被谁捅到他爷爷那儿，他爷爷倒非老古板，对AA恋没意见，纯粹是这份爆料跟着一堆黎书豪到处风流的照片，其中不乏跟黎家有合作关系的公司老总的少爷千金，被怀疑有权色交易，利益输送行为。
　　黎书豪行事张扬，家里家外树敌不少。
　　这种本该内部消化的事被媒体八卦到网上，热搜上一竖条全是爆。
　　八卦新闻对一个庞大的集团来说动不了筋骨，但热搜闹事总归对集团形象不好，公司、家族内部都对黎书豪颇有微词。
　　黎爷爷连夜把他叫回大宅，奔着给他个教训。
　　了解完前因后果，商耀给黎书杰拨了三通电话，最后一次才接通。
　　不等他开口，黎书杰就压低声音：“阿耀吗？稍等，我还在宅子里，等我到阳台再聊。”
　　电话里窸窸窣窣一阵响。
　　黎书杰来到阳台，瞥了眼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大哥，咽了咽口水：“阿耀，我估计联姻的事要吹了。爷爷说联姻可以，得来真的，不准假结婚。”
　　商耀没想到这种两人之间的私下约定都能被捅出去。
　　他揉了揉眉心：“谁捅出去的？”
　　“还在查。”黎书杰咬牙切齿：“爷爷那边不肯透露，也不让查，只能私下里悄悄来。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饶不了他！”
　　商耀心里倒有个猜测，只是没凭没据的不好说出来。
　　而且，他希望那只是个猜测。

　　挂断电话后，服务生来询问什么时候能上菜。
　　商耀没胃口，直接让人把饭菜全部打包。
　　私厨有规矩，黎书豪定的这家不能打包，服务生面露难色，说要跟老板商量一下。
　　商耀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趁这时候又翻起那份联姻名单。
　　商家继承人的身份是个鱼饵，消息放出去后，不断有鱼咬钩，好些个人名在他整理的联姻名单里出现过。黎书豪的条件太诱人，商耀把他排在第一位，没理会这些邀约。
　　现在黎书豪出局，他得重新找一个联姻目标。
　　商耀来回翻动资料，耳边传来脚步声时也没抬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有人坐到了他面前。
　　“不是说好了打包带走？”
　　商耀说着，放下手机，抬头往对面看去。
　　一张漂亮富有攻击性的脸映入眼帘。
　　商耀面不改色，心里叹了口气：果然。
　　穿着一身白西装，打扮得像要参加婚礼的新郎一样的江淮水就坐在他对面。
　　私厨老板娘和厨师跟在他身后，端了两盘前菜放在桌上。
　　江淮水冲他笑，“鲜菜要鲜吃，打包回去就不是这个味儿了。反正黎大哥不能来，我代他陪你，不至于寂寞。”
　　商耀冷笑：“黎家那事，是你搞的鬼吧。”
　　之前只是猜测，江淮水出现的这一刻，他就确定是他在背地里告状。
　　“不算是。”江淮水抓起桌上红酒，先给商耀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一杯，边倒边说：“看他不顺眼的人很多，我只是把消息稍稍透出去，自然有人告上去。”
　　江淮水抬头，“瑶瑶，你办事太急了。越急越容易错，这个毛病得改。”
　　商耀没说话，抓起桌上酒杯抬手全泼到对方脸上。
　　“疯子！”
　　他起身，推开大呼小叫的老板娘，大步往外走。
　　初秋的天，已显出寒凉。
　　商耀冲出私厨，才发现外套和手机落在里面。
　　乱中出错，真他妈给江淮水说中了。
　　商耀气不打一处来，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拿，就见江淮水拎着他的外套晃悠悠走了出来。
　　红酒染红了他的白色西装，让他看起来像个醉醺醺的杀人犯，危险又凶狠。
　　江淮水站定，抓着外套的手一伸，“给你。”
　　商耀伸手抓住外套，往回拽时被他抓住不让拿。
　　“江淮水，你什么意思！”
　　江淮水一身酒味，脸红彤彤的，像打了两斤腮红，嘴唇格外艳，毒蛇一样带着邪性。
　　“瑶瑶，跟我结婚吧。”
　　“你和黎书豪谈的所有条件，我都答应你。那些项目，利润，我可以承诺给你双倍。”
　　“只要你跟我结婚，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商耀盯着他：“我不跟A上床。”
　　江淮水一秒改主意：“除了这点，什么我都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