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人活着，需要有人跟他同病相怜 ...
-
３/
程远动手给他擦着头发，翻遍衣柜也才找出几件勉强合李烨的身的衣服。
等李烨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程远从衣兜里拿出牛奶，仔细擦干净后递给了李烨，顺带手里的吸管。
他拿出手机打字：
“把绿色的瓶盖打开，再把吸管插进去。”
李烨扫了一眼，按照程远打给他的方法把瓶盖打开，然后把吸管插进去。
“我又不是傻子。”
李烨反驳他，程远无声的笑笑，拿起干净的衣服去洗澡了，李烨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牛奶的牌子：
是李子园，还是草莓味儿的。
上面虽然写着无糖，但李烨喝起来确实是甜到心里去了。他站起身观察着这个并不大的房子，走几步就能走完的木地板，是程远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李烨又喝了一口李子园，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透过绿色的玻璃看着窗外模糊的雨滴，把手里的李子园放在一边，抱着膝盖外头靠着床沿，脑子里浮现出程远背着他的时候，替他放狠话的时候。
程远的后背很宽，很有力气，被雨淋过的衣服虽然粘腻腻的，可李烨觉得这样也不错了，那瞬间，让他想起了曾经父亲的肩膀，他坐在上面，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他的父亲很高很雄伟。托起他的时候，他就可以看到他眼里的整个世界。
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十七岁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哭，李烨咬着嘴里的肉，强忍自己不发出声音。脸都被憋红了，喉咙里好像积压了这些年来的痛苦，很疼，就像被针刺了很久很久，不流血，却是钻心的疼痛。
程远从厕所出来，看到的就是李烨清瘦的背影在颤抖，他皱着眉，绕过不大的木床，蹲下身来拉开李烨的伪装，滚烫的眼泪顺着他的脸滴到了手臂上，又从手臂上滑落到木地板上。程远摩挲着他的手臂，才发现表面是凹凸不平的，等他翻过来，看到的是好几条密密麻麻的增生，那些比皮肤还要白上一些的皮肤，刺痛着程远的眼睛。
程远环住李烨的身躯，任凭他哭着，李烨的眼泪跟开水一样烫着他的肩膀和心脏。
李烨在程远环住他的时候，他就从喉咙里发出了压制已久的声音，等两人相拥的瞬间，程远有察觉到李烨哭的比刚才还要凶，还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人活着，才是最难的。”
“人生不应该越过越好吗，为什么我的人生只有耳鸣和弟弟的哭声？”
“程远。”
“嗯。”程远说。
“我想让雨季不再来。”
程远拿过床上的手机，认真地打下几个字，打完之后，程远把手机递给了李烨，李烨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后，眼泪滚的像窗外下不停的雨。手机上写着：
“好，那就让雨季不再来。”
程远松开他，跟他一起看着绿玻璃外的雨，程远揽着李烨的肩膀，李烨就顺其自然地靠在他的肩头。
“程远，你会让我的雨季不在来吗。”
李烨说完，看着刚刚点上一根烟的程远，烟雾缭绕间，他看见程远点头。
李烨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一声。
等程远看过来的时候，李烨拿下程远嘴里的烟，放进自己嘴里，抽的比程远还熟练。
程远笑他，拿起手机打字：
“臭小孩抽烟还挺习惯啊？”
李烨白他一眼，吐出一口烟，随后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从新塞回程远的嘴里。
“你管的还挺多啊？”
程远只是抽烟，没回他。
两个人看着窗外的雨打在绿玻璃上，共享完了一支烟。
抽完烟之后程远打字问他：
“李子园好不好喝？”
李烨说：“好喝。”
“那我下次也给你带。”
李烨只看了一眼，收回眼神，等他转头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程远把脸凑到了他跟前，说：
“你这小孩真有意思。”
李烨听不见，问他：“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打字。”
程远像是没听见，抬手摸了摸李烨的后脑勺。
“砰－－”
李烨手里的李子园掉在了地上，剩下一半没喝完的粉色液体尽数出逃。
一个缠绵还带着湿气的吻。
舌尖探入的时候，李烨的脑子是懵的，直到舌尖在嘴里扫荡，卷起他的舌尖缠绵，李烨才想起自己在和一个男人亲吻。他本想推开程远，只奈何程远力气比他大多了。他越是想逃脱，程远就按他按的越紧。程远的另一只手也不安分，一个劲的往衣服里钻，李烨恼羞成怒一把打在程远的手背上。程远这才老实的的收回手，搭在他的腰间。
两人分开时，银丝还在缠绵。
“你干嘛亲我啊？你是同性恋啊？”
程远笑了，打字问他：
“你还想来啊？”
李烨皱眉抢过手机愤怒地删去那些刺眼的字体。
程远拿回手机，继续打字：
“你几岁啊？”
李烨不理他，程远捏过他的脸，低头准备亲，李烨这才回答他：
“二十五。”
程远松开他，说：“也不是很小吗。都成年了。”
李烨知道程远是故意说出来的，只要程远用嘴说的话，那自然就不是什么能入耳的。
程远接着打字：
“那混混的头子说，让我护你一辈子呢，你就这么对我啊？”
李烨看完觉得好笑：
“我怎么对你了？”
程远眯着眼睛看他，李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程远打字：
“我挺喜欢你的，你跟我一样，我们俩算是同病相怜了，我当你男朋友你有意见吗？”
李烨不屑：“我哪敢有啊？”
程远哈哈笑了好几声，停下来后看着李烨鼻梁上的小痣，用手点了一下。
李烨没理他，程远自觉无趣，靠着李烨继续看着窗外的雨滴。
毕竟人活着，除了自己能自怜。
再能怜悯你的人，就只有那些同病相怜的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人活着，需要有人跟他同病相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