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为我炸了管理局》泠六

12、达成共识

　　吴芯低下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精致的花纹，轻轻“嗯”了一声。

　　系统提示：“当前家庭关系和谐度上升，任务进度30%，请宿主再接再厉。”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时代，她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不求回报的爱。哪怕这份爱，不属于她。
　　她抬起头，对着赵氏和林父露出笑容，像个真正被宠坏的小姑娘：“爹、娘，我知道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阳光透过海棠树的枝叶洒下来，落在吴芯脸上，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神变得麻木和无助。

　　“这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终于裂开一道裂缝，林琉宛眯了眯眼，梦醒了吗？

　　她猛地睁开眼，阳光，花香，幼时种下的海棠树。

　　她的呼吸骤然停住，自己……真的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她发了疯地大笑，用力地捏着自己的脸，“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哈哈哈哈哈……”泪水不受控制地留下。

　　院外的丫鬟听见声音，急忙跑进来：“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林琉宛抓住丫鬟的手臂：“爹和娘呢？带我去见他们，快！”

　　丫鬟面露难色，疑惑着说道：“小姐，老爷和夫人不是早就走了吗？”

　　林琉宛皱眉：“走了？爹娘出门游玩了？多久能回来？”

　　丫鬟这才发现自家小姐的不对劲之处：“小……小姐，您怎么了，一年前，那场时疫，您……”

　　“时疫？”林琉宛抓着丫鬟的手放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但眼里还有一丝希望，说，“你是说……”快告诉她，是她听错了，说啊！

　　丫鬟被她不同往日的状态吓到了：“小姐您别吓我，老爷和夫人早就没了呀，牌位还在祠堂里供着呢……”

　　“没了？”林琉宛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两个字的发音。她慢慢转过身，熟悉的木门，熟悉青石板、熟悉的麻雀……

　　她忽然疯了似的往外跑，右脚的鞋跟“啪”地蹭在台阶上，鞋舌猛地翻卷，露出的袜子沾满了泥巴。

　　“小姐……”丫鬟捡起鞋在身后追着。

　　林琉宛冲进祠堂，两块牌位端端正正地摆在供桌上，黑漆描金的字在香烛的光里泛着冷意。

　　“爹……娘……”她跪扑在蒲团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下。

　　“是我……是我没在……”她终于哭了出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们怎么不等我……我回来了……”

　　她把牌位深深地抱在怀里，想起小时候，娘把她搂在怀里，一遍遍地哼着歌谣；想起爹总是把她架在脖子上，去看街尾的杂耍，说：“我家囡囡要站得高高的，看遍天下好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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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柳绿，白雪消。檐下新泥软，燕带东风还。

　　祠堂里的牌位，又多了一块。

　　她与她的爹娘，隔着短短三尺距离，却隔着她与那个“她”，蹉跎了一生的光阴。

　　她的死讯传出去，满城惋惜。人们追忆着“她”做过的那些好事，猜测着她或许是积劳成疾。

　　没有人知道，林琉宛只是累了，想去寻她的爹娘了。

　　阳光照常透过海棠树的枝叶洒下来，可这次，院子里空无一人。

　　“那么，下一站。”盛玖的声音响起。

　　月尘眼前一黑，从林琉宛的身体中剥离出来。胸腔里像是有把钝刀在反复搅动，痛，窒息的痛。

　　“够了……”月尘连指尖都不受控制地颤抖。

　　“有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盛玖估量着自己所剩无几的能量，说，“当你穿过她的鞋，走过她的路，你连路过都觉得难过。”

　　“要走咯，能量还有很多……”盛玖的声音如魔鬼般响起。

　　月尘直接缴械投降：“别别，我答应你……”

　　盛玖嘴角几乎不可察觉地轻微上扬，将她放开，说：“你想要管理局的能量，就是想要忘却这些记忆，你也不想这样做的，对吧。”

　　月尘咬牙切齿：“是又怎么样？你有办法？不用他们的能量我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管理局给我们提供的能量里加了遗忘药剂，这会让我们更加忠心地为他们效力。”看见对方的心理防备一点一点瓦解，盛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加入我，我就把获取能量的方法告诉你，但是遗忘药剂我没有。”

　　“什么？你让我一直带着这些记忆？”月尘略显愤怒地质问。

　　盛玖看了看远方，说：“可这……是宿主们的日常啊。”

　　“盛玖你个……”月尘被盛玖手动闭麦。

　　“大晚上的别嚷嚷。”两人再次回到了出发前的树下。

　　夜晚依旧宁静，时间只过了半秒。

　　“明天再来找我吧。”说完，盛玖准备转身离去，却又停下，“你刚刚问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我想，是终结痛苦吧。”

　　-

　　“嗯~”盛染星伸了个懒腰，昨天她睡的很香。

　　对了，今天约了沈钰一起去上课来着。

　　她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蹦起来，刷牙洗漱。走到客厅时，看见月尘也在。

　　月尘率先打招呼：“早上好啊，小宿主~”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前不久才绑架了别人现在又怎么神情自若地和当事人打招呼的？

　　月尘翘起腿，用手撑起下巴，挑逗地说：“哎呀~你家阿玖好像不在呢~我要把你绑走咯~”

　　盛染星顿时炸毛，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时盛玖从厨房走出来，说：“怎么，还不长记性？”

　　听见盛玖的声音月尘顿时焉了吧唧的：“哼。谁让你昨天欺负我，今天我不过了逗逗她罢了。”

　　盛染星刷的一下跑到盛玖背后，警惕地露出一个头顶和一双眼睛。

　　盛玖照常把早餐做好放在桌面上。

　　月尘不禁感叹：“谁家系统做得像你一样啊？还给宿主做早餐。”

　　盛染星扭过头问：“你不这样吗？”

　　“我？”月尘笑了笑，说，“我啊~只会玩玩电击小游戏。”

　　盛染星咬了一口包子，问：“电击游戏？那是什么？好玩吗？”

　　月尘魔鬼般地笑了笑，说：“不好玩，通常被我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宿主。”说着她还往前凑了凑。

　　盛染星迅速将头低下埋头苦吃，不敢和她对视。

　　月尘看见自己的吓人计划成功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唔……”

　　盛玖往她嘴里丢了个包子。

　　月尘嫌弃地将包子拿下：“呸呸呸！要投喂我就给我点能量。”

　　“怎么，管理局那边不是有很多吗？”盛玖边往盛染星碗里夹煎饼边说。

　　“哼！”月尘气鼓鼓地说，“你明知故问！但我还是想要点遗忘药剂。”

　　昨晚的亲身体验让她苦不堪言，再这样下去，她整个统就要抑郁了。

　　盛玖轻笑：“自己造的孽，怎么也要感受一下吧？”

　　月尘识趣地不吭声，她真的不想再次体验盛玖的魔鬼手段了。

　　盛染星依旧埋头苦吃，盛玖也满脸好心情地投喂着自家宿主。

　　看着这宿慈统孝的画面，月尘坚持不住了，她发出声音：

　　“那个……我真的……有点鼠了……”伴随着话语声，月尘的身体渐渐消失，直至变成一团小光圈。

　　“嚯！”盛染星被这奇怪的画面惊到了。

　　盛玖了然地笑了出声，看来，她真的没再使用管理局给的能量。

　　“你还笑得出来！”月尘大叫，围着盛玖转来转去。

　　盛染星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跑到房间里，将小粉团从被窝里掏出，然后又快速回到餐桌。她举起粉团子，对盛玖说：“你看，她们两个像不像？”

　　月尘被她手上的东西吸引。她悠悠地转到盛染星身边，不满地说：“你竟然拿我和这个……这团泥巴相比？”

　　粉团子辗转醒来，它看见一坨光圈在面前转来转去，疑惑地问：“我这是又穿越了？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月尘没想到这团泥巴竟然还会说话，但她很快接受了这一事实，作为一个资历深厚的系统，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没有见过，这个应该是成了精的泥巴吧！没错，就是这样的，她月尘大人就是聪明。

　　“我才不是妖魔鬼怪呢。”月尘凑进仔细端详，说，“你才是妖魔鬼怪吧。你是……泥巴精？”

　　听到泥巴两个字眼，粉团子顿时就不困了，猛地弹起来，直戳戳地往月尘脸上蹦：“你才是泥巴！”

　　月尘嫌弃地挪远了些，这时，她突然感受到充沛的能量流进体内，光影散开、重组，她又变成回了原来的模样。

　　“芜湖！看看这让人满意的身体，这长发，这帅气的脸庞，这副充满力量的身躯……”月尘怀念加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

　　盛染星和盛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要不……还是把能量收回来吧，盛玖心想。

　　“呃……我先去上课了，拜拜。”说完，盛染星拎起椅子上的背包夺门而出。

　　重塑人形的月尘，拿起桌上的粉团子，得意得戳了戳，说：“现在我还像妖魔鬼怪吗？”

　　粉团子看着眼前的白发女子，世界仿佛按下暂停键。她的银发似倾泻而下的月光，高挺的鼻梁连着深邃的眼窝，浑身透露着漫不经心的帅气。

　　月尘见它不说话，有戳了戳，说：“喂，怎么不说话，小泥巴精。”

　　粉团子小声地说：“我……才不是泥巴精，我是……”它知道自己现在的形态很奇怪，声音充满了不自信。

　　旁边传来盛玖的声音：“别玩了，感受一下自己的记忆是否有松动？”

　　月尘感受着脑海里滑过的做任务时的记忆，点点头，说：“嗯，之前费尽心思忘掉的现在都想起来了。”

　　“遗忘药剂，给我。”月尘对着盛玖伸出手索要，大有一副她不给就死给对方看的气势。

　　盛玖摊开手；“没有。”

　　月尘表示怀疑。

　　“真没有，”盛玖说，“所以，你准备好和我一起去探索管理局的秘密了吗？”

　　月尘还是不相信：“我就不相信你没给自己留一手。”

　　盛玖笑了，说：“我可是系统界的业务垫底，要那玩意干啥。不像你，业绩第一。”

　　盛玖继续说：“这也是我为什么找你合作的原因。你是主神最信任的系统，有些地方，只有你能去。”

　　月尘撇撇嘴，说：“说吧，要我怎么做？”

　　见她答应，盛玖的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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