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祂 ...
-
盛染星掐了一把大腿,眼里瞬间溢满泪水:“宝宝,你大伯他……他说你不要我了。”
沈钰眼神闪躲避开视线:“你怎么……出来了?我大伯呢?”
盛染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钰推开她的手:“大伯对我们家帮助很大,你是我女朋友,帮帮我也是应该的。”
他推开门往里边走,看到了被疼晕躺在地上的沈鸿译。
“大伯!”他冲上前半跪在沈鸿译身边,对着盛染星大喊,“你都做了什么?”
盛染星小步走上前来:“我……我刚刚太害怕了,就打了他一下。”
沈钰叫了救护车,临走时,走到盛染星的身边说:“你今晚留下来,千万不能让我爸妈知道大伯在医院,你知道该怎么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染星表面委屈答应,实则内心暗爽。刚刚她还没打够呢,看她不抡死他。
—
管理局。月尘在纠结怎么原路返回才不被管理局的人抓到。她现在只能确定穿白色衣服的人不能使用能量,至于其他人……不好,有人!
她在角落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变成蓝色,企图蒙混过关。
很好,没人发现她。竟然出不去,那就进去探探虚实。她学着前面的人若无其事地走进去,竟然通过了?!所以这个设备只是个摆设吗?这也太水了吧?
月尘嘴角上扬,看起来也不怎么难嘛,她很快就会知道管理局的秘密了。
“怎么有点……”月尘摇摇头,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眼前一黑,不省统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月尘辗转醒来。她恢复意识第一件事就是摸口袋。
“你是在找这个吗?”主神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月尘慌乱地从地上爬起:“主神大人。”
蓝铃被对方捏在手中,毫无动弹。
“你真以为自己有这么幸运?还是以为我是傻子?”衣袍遮盖下,看不出祂的神情,“说起来,你们还真是有缘。”
月尘疑惑,什么有缘,和谁?
月尘虽心中忐忑,但还是开口:“请主神大人将她还给我。”
主神嗤笑一声,松手,蓝铃从阶梯滚落。
月尘手脚并用地上前接住,眼里是忍不住的恨意。
“恨我?”主神语气平淡,就好像在问今天吃什么。
月尘将蓝铃护在手心,说:“月尘不敢。”
主神起身,缓缓走下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背叛我呢?我亲自带出来的系统,如今就剩你和盛玖了,可你似乎比她还要不听话。”
月尘抬头,这是她第一次和主神对视,对方的威压竟让她忍不住移开视线,但她忍住惧意,说:“还请主神,放过蓝铃。我任凭您处置。”
主神略显意外:“呵,直视我?你怎么敢!”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月尘体内流窜,让她痛不欲生。
“呃……”她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手里死死护住蓝铃。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扼住咽喉般的抽气,身体痉挛着。她甚至控制不住形态,渐渐变回原始形态。
主神动动手指,月尘又恢复了人形:“不是想当人吗?也好,这样痛得更具体些。”
此刻她身上衣服的每一根纤维都活了过来,变成烧红的纤细铁线,带着倒刺,以每秒数千次的频率刮擦、切割着她的皮肤。不是表面,那痛感穿透了表皮,直抵灵魂的最深处,然后在里面疯狂搅动。亿万根钢针,持续不断地穿刺,留下灼热的痛楚轨迹,覆盖了全身每一寸,没有死角,没有间歇。
“啊——!”一声凄厉嚎叫终于冲破了她的喉咙,却又被喉咙肌肉失控的痉挛绞得支离破碎。
主神的脸上终于扬起一丝笑意:“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月尘,炼狱,才刚刚开始。不是想找回记忆么?你的记忆,还给你,你将在无限循环中耗尽能量而死。”
月尘彻底昏过去。
—
“哈哈哈哈,小白,快来,这有只小兔子。”
茕玲举起手中的兔子:“你看,它像不像你,白白的,好可爱啊!”
月轶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露出微笑:“嗯,可爱,像你。”
月轶是跟在蓝国公主身边的侍卫,与旁人不同,她是宫中唯一的女侍卫。
那年冬天,月轶晕倒在路边,一醒来,看见一个粉嫩嫩的女孩用手托着头在床边看着她。
见她醒了,茕玲开心地说:“我以后就叫你小白吧!你的头发真好看,和雪的颜色一样。”
“不要,像小动物一样。”月轶抗议。
“可是很可爱啊!”好吧,抗议无效。
从那天起,月轶便跟在她的身边。公主的大名叫蓝珊,茕玲是母亲给她取的小名,大家都喜欢唤她小名。
茕玲见对方走神,把兔子往她脸上凑,“吧唧”亲了一口。
月轶回神,说:“公主,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好吧。”茕玲撇撇嘴,她放下手中的兔子,“你也回家吧。”
茕玲习惯性地挽着她的手说:“一会我们去吃烧□□!听说可好吃了!”
月轶耳朵泛红:“公主,你……”离我太近了。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茕玲开心地说。
月轶反应过来:“我们不是要回宫吗?若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茕玲一脸无畏:“不会被发现的,走吧走吧。”
酒楼人声鼎沸,跑堂的吆喝声与食客的谈笑声混作一团。靠窗的位置,茕玲捧着一盏粗瓷茶杯,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楼下街市。
“这民间的东西,果然比宫里的有意思多了。”她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对面的月轶腰杆挺得笔直。她目光扫过四周:“小姐喜欢就好。”
菜很快上齐,茕玲撕下一个大鸡腿放在对面的碗中:“快,尝尝!”
“谢谢小姐,我自己来就好。”月轶咬了一口,眼睛一亮。
茕玲露出两颗虎牙:“怎么样,好吃吧!”
两人很快将整个烧鸡解决掉。
月轶招手:“结账。”
比小二先来的,是三个醉醺醺的身影。为首那人锦衣华服,眼神却浑浊不堪,直勾勾盯着茕玲。
“小娘子面生得很,”他伸手就要碰她的下巴,“陪哥哥喝一杯?”
茕玲下意识往后一缩。月轶起身,不着痕迹地挡在中间:“这位公子,请自重。”
“滚开!”男人一把推向她肩膀。月轶侧身避开,手腕一翻一扣,那男人顿时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按在桌上,碗碟哗啦啦碎了一地。
“臭娘们!”另外两个跟班扑上来。
她甚至没松开钳制,抬腿侧踢,一人应声倒地。另一人掏出匕首,她只是微微偏头,匕首擦着发丝而过,反手一记肘击,那人便蜷缩着跪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
被按在桌上的男人还在叫骂:“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月轶抬手又给了他一拳,男人瞬间安静如死猪。
她松开手,丢下一锭银子在柜台:“打坏的东西,赔你的。”
她拉起茕玲的手,在满堂寂静中从容下楼。直到走出酒楼很远,茕玲才长长舒了口气,眼睛却更亮了。
“小白你太厉害了!”
“没什么,”月轶替公主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有我在,无人能伤你分毫。”
茕玲认真看向她:“还好有你。”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月轶微微侧身,一如既往地护在公主左后方半步的位置。
这个位置,她站了6年。从训练场到深宫,再到这市井街头,从未改变。
—
两人猫着腰偷偷进屋。
“嘿嘿,还好没人发现。”茕玲松了一口气。
殿内未点灯,只有檐下宫灯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一个肃立的人影。
茕玲脚步一顿,方才的轻松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
“嬷嬷。”她轻声唤道,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李嬷嬷转过身来,深褐色的宫装几乎融进暗影里,唯有发间一缕银白在微光中格外醒目。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目光缓缓扫过茕玲这一身民间打扮,最后落在那双沾了泥土的绣鞋上。
“公主殿下,”嬷嬷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酉时三刻,太后娘娘差人送来了新制的蜜枣糕。”
嬷嬷走向前,她伸手替茕玲解下沾了酒气的粗布外衫,动作熟练而轻柔。
“侍卫司报,月轶今日申时领了出宫令牌。”嬷嬷的声音轻轻的,“说是为公主取新打的珠钗。”
“老奴已经吩咐下去,”嬷嬷整理好公主的衣襟,后退半步,“就说公主今日偶感风寒,早早歇下了。”
“至于月轶,”李嬷嬷眼神一扫,“你作为公主的侍卫,未尽到职责,若是公主出了半点差错,你该当何罪?”
月轶低头:“我这就去领罚。”
茕玲急忙拉着嬷嬷的手:“外面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很有趣,那些我只在书上看见过的百姓民生,如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不怪她,是我自己要去的。”
嬷嬷沉默良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里,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
“明日还要去书房听太傅讲学。”嬷嬷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公主早些安置吧。”
她吹熄了最后一盏灯,退至门边时顿了顿:“月轶是个好孩子,但主子和奴才,终究有别。”
门轻轻合上。茕玲感受到月轶的情绪低落,她拉过对方的手说:“小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也一样。”
月轶点头:“嗯。”
第二天早上,茕玲的皇姐来访。
“皇姐,你怎么来了?”茕玲提着裙子跑出来。
蓝芮笑着说:“自然是给你带吃的过来。”
茕玲拉着对方的手开心的晃呀晃:“你最好啦!”
她将月轶唤过来一起享用。
月轶刚刚训练回来,她对着公主行礼。蓝芮摆摆手:“起来吧。不必拘谨。”
月轶食用一些点心后,便退下继续练剑。
蓝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说:“白色头发倒是少见。”
“嗯,”茕玲点头,“很好看对吧。”
蓝芮笑而不语,估计只有她的妹妹会觉得好看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太傅家的小儿子往月轶身上扔了块石头:“喂,老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