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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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这么不专心？”
眼睛被蒙着，沈净植看不见路，好像是第一次与人这样接触，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青年的手在水里泡了挺长时间，已经皱白一片，他挣扎无果后，无语道：“手够干净了，能不能别洗了……”再洗估计真的得脱层皮。
“好啦，小植叫一声哥哥，我就带你回房间好不好？”挟持犯的声音温柔缱绻，此刻正靠在他的肩上，吐出的气息带着热意。
“哥…哥哥……”
沈净植看不见，因此其他感官突然变得异常敏感，那人用手抚上他耳垂，回复道“小植，哥哥在呢。”而后那只手松开他似乎去拿干净的毛巾了。
青年偏偏趁他松懈下来，一记肘击顺势挣脱了束缚，用手迅速扯下眼前黑布，在看清挟持者容貌后，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倒是忘记弟弟从小就喜欢和一群混混打架，浑身脏死了——”
“哈哈哈——”
“差点把哥哥的镯子弄坏了，小坏蛋。”
沈濯清只是闷哼了一声，很快便哈哈大笑起来，习惯性摸了摸手腕上端端正正戴着的玉镯子，用着相差无几的脸，竟毫无违和感。
“我哪有什么哥哥，你再自以为是试试？”沈净植从地上爬起来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招呼，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容易莽撞。
花洒调成最热的那一边，涌出来的水烫人，浴室水雾多了，变得朦朦胧胧。
“你倒提醒哥哥了，你七岁那年早就把哥哥忘的一干二净，你这个没心肝的小坏蛋，只知道自己……”
沈濯清的声音在不大的浴室里格外清晰，他似乎很有耐心，对沈净植杂乱无章的攻击方式熟悉得要命，旁边挪了几步，轻而易举再次把人束缚起来。
这会没把沈净植眼睛蒙了，将人洗干净包好扔床上，沈濯清双手交叉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扭来扭去了好一会，嘲笑道：“这几天呢，哥哥给你收拾收拾烂摊子，小植也认真看看，怎样做一个乖小孩。”
平白无故冒出个哥哥来，能替自己上班，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沈净植心想。
“我们的情绪和想法是共同享有的，你在想什么，哥哥都会知道……”沈濯清打开灯，掀起被子的一角，“哥哥不会替你上班，那里每天人多口杂不安全，辞职了回爸妈身边，安安分分的才让人放心。”
被角掀开了，外面的光亮泄进来，青年选择再次闷回被子里，不解问道：“那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问这话的时候，他显然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的，没来由的心虚。
“你当然不会知道了，很晚了，明天不是有正事要干吗？”
“休息吧，小植。”
“哥哥会看着你的。”
他边说边用手轻轻拍沈净植的背，隔着厚厚的一床被子，沈净植仍旧能感受到源源不断，来自“哥哥”的体温。
沈濯清娴熟的哼了一段小调，算作安眠曲。
没有规律，漫无目的的哼着。
演唱者摆明了五音不全，硬是哼了个调子出来糊弄。
沈净植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却似乎特别习惯这种调调，平时没人会哼这种，他听着听着，居然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早晨起来的时候，另外一个他贴心的在床头柜放了一杯牛奶，提前算好了时间，牛奶温热着，刚好入口。
沈净植本来不想喝，打算拿起来倒掉的时候好巧不巧看见底下压住的纸条：
乖小孩每天都会喝牛奶。
早餐在桌子上，小植有胃病不许不吃。
想哥哥了可以喊哥哥的名字。
哥哥晚上会回家。
一个人在家里害怕要说出来。
简短的五句话。
沈净植却觉得莫名心热，他把另一个自己准备的热牛奶喝了下去。
他想了又想，不管怎么样，自己总不会害自己。
沈净植想拿手机和人吐槽最近的不顺，在通讯录翻了又翻，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倾诉的对象。
家人，朋友，同学，同事。
沈净植在这四种关系之间找不到汇合点。
他一个人搬出来住这么久第一次感到些许迷茫。
身边除了沈濯清这个所谓的哥哥，再找不到另外一个肆无忌惮离他那么近的人。
但是沈净植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沈净植再度把目光放到那张纸条上，闭上眼睛认命似的开口：“沈——濯——清，你在吗？我想和你谈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这里。”
沈濯清的回应来的太快。
“哥哥在，小植想和哥哥说什么？”
青年的睫毛很长，闭上眼颤了颤。
沈净植没想到他一直在。
一睁眼就能看见沈濯清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
“你是来代替我的吗？”沈净植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他一直不算一个听话的孩子，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就总是打架惹事，谁来了也拦不住。
控制不住脾气，做了很多错事。
所以，上天派一个沈濯清来代替他也不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沈濯清蹲坐在他面前，依然是温和的神情。
两人面对面，沈净植等不到他回答，想起身先走，又被拽回去。
“小植担心哥哥取代你吗？哥哥以为小植什么都不怕呢？”
“放心，哥哥害怕小植消失，所以哥哥才会出现的。”
沈濯清把还在思考的青年拉入怀中，像给宠物小猫顺毛那样安抚着。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敌对的，小植。”
“要是小植觉得哥哥的存在对你是一种威胁的话，哥哥会减少出来的次数，小植需要哥哥的时候哥哥才会出来——”
沈濯清把手上的镯子递到他面前，“在此之前，会教会小植当一个乖小孩。”
白玉镯子捂得温热，佩戴者每时每刻都戴在手腕上，玉养人，人养玉，说是共生关系这样说也确实没错。
沈净植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出来。
“明天去学校，好好上学，不惹事，这样行吗？”
青年小心翼翼的承诺道。
沈净植放在平时受到这样对待，早就动手了。
一晚过去，反抗无效。
他怕不同意，沈濯清会给他关家里，限制他的自由，不让他出去。
“小植那个工作哥哥给你辞了，小植好好上学。”
沈濯清把他捞起来，让他站稳。
“钱的事情不用担心。”
“现在小植要做的就是吃早餐，不要让自己饿到了。”
沈濯清笑的实在纯良无害，仿佛他从来是正确的。
青年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就看见餐桌上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卧了一只煎蛋还撒了一把葱花，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开。
沈濯清则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围着卡通小狗围裙，手上端着冷掉的面，视线触及到他，解释说：“牛奶的温度把握的刚刚好，出来面条冷了就重新给小植下了一碗。”
“不太熟练，有点浪费食物。”
“没什么大不了，怎么只有一碗，你不吃吗？”沈净植拉开椅子坐下，似乎还没有适应这种一起来就有早餐的生活，他刚要拿起手边的筷子，冷不丁发现沈濯清一直在盯着他。
被自己的脸这么一盯着，换谁都会感觉奇怪。
“我不需要进食。”沈濯清如实道。
得到回答，沈净植慢吞吞夹起面条放进嘴里。
味道很熟悉，跟小时候母亲做的一样，不过现在沈母已经很少亲自下厨做饭了。
不知是被热气迷了眼睛，又或是早上刚起来眼睛酸涩，青年吃到最后眼角微微红了一片，一碗面没吃的完，眼泪先出来了。
沈净植没有半分在别人面前落泪的羞耻感，他仔细一想，反正怎么都是他自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濯清在旁边等他吃完，没有递纸巾的自觉，看着青年鼻涕眼泪横流，好像还偷摸说了一句丑。
哭的好丑。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的沈净植：“？……”
他终于止住眼泪，背对沈濯清抹了一把脸上半干的泪痕。
“我吃完了，沈濯清，你的手艺也不怎么样……”因为哭过的缘故，声音软的过分。
“挺明显的，擦擦吧。”
沈濯清指的是他哭过之后脏兮兮的脸。
“哦……”青年的语气颇有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接下沈濯清递过来的湿纸巾。
湿纸巾确实很方便。
所以沈濯清刚才大概是在思考是递普通的纸巾还是湿纸巾，两者之间哪种更方便。
“擦干净之后就不丑了。”
沈濯清给自己找补，“不好吃的话，下次做别的，从外面买也行。”
哦完了之后的沈净植果断嗯了一声。
“上午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就先回去一趟吧。”
沈濯清斟酌了一下用词，怕弟弟情绪上来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小植答应哥哥说要好好听话的，不是吗？”
这回沈净植的回答不再是敷衍了事，“沈濯清，我前面只是说我会回去好好读书，其他的以后再说，才吃完东西我不想和你动手，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打架会很烦，我不喜欢。”
“小植说的这些，哥哥怎么会不知道呢？”
“小植现在在害怕，是吗？”
沈濯清提醒他了，他们共享共感，“好孩子变成坏孩子只需要一些尖刺和误会。”
“尽说些有的没的……”沈净植扭头就往房间里走。
沈濯清倒不急着完成什么事，时间似乎还很长。
“坏孩子。”
沈净植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想去的决心。
睡觉中途沈濯清出乎意料的没有来打扰他，房间外面静悄悄的。
算他识相。
沈净植抱着被子，睡意全无。
他似乎回到早上起来的状态，但也不全是。
沈净植打算起来把明天要带去学校的书包整理一下。
找了一圈，书包遗忘在衣柜的角落，无人问津整整一个星期。
他拿起书包，发现背后藏了一个朱红色的小匣子，没有上锁。
似乎是沈濯清的东西。
“沈濯清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沈净植在心里默念几遍，怀着好奇心打开。
皱巴巴的信封和一只白玉镯子。
两件物品没有特别的地方，镯子倒是常看沈濯清戴着不离身。
“小植在翻什么东西吗？还是饿了在衣柜里面找吃的？”
就在沈净植准备打开信封一探究竟的时候，小匣子的主人回来了。
沈净植头一回被当场抓获，心虚的站起身。
“沈濯清，你怎么回来了突然就……”
沈濯清已经在房间门口杵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没有进来。
“小植要单独的个人空间，所以我不进去，小植自己收拾完出来解释一下好吗？”
“哥哥在客厅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