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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林间童光:照亮布莱克归途的温暖力量》 ...

  •   伊莱小小的身体里,像是藏着一团跳动的光。那光芒淡淡的,带着珍珠般的温润光泽,不刺眼,却有着一种干净又温暖的力量,如同初春融化的第一缕阳光,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明暗。在这被黑暗与恐惧笼罩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像黑夜里悬在枝头的一盏小灯笼,默默照亮着周围的方寸之地。

      刚才他对着布莱克喊出“我们才是一家人”时,身上的光突然亮了亮,光芒向外扩了扩,像被微风轻轻吹动的烛火,在空气中颤了颤,却稳稳地没有熄灭,反而比之前更明亮了些。布莱克体内翻涌的黑色气浪在那光芒触及的瞬间,竟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般,猛地向后缩了缩,原本浓稠如墨的边缘甚至变得有些稀薄。连带着他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都不自觉地柔和了半分,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暴戾之气稍稍退去,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

      伊森低头时恰好瞥见这一幕,心头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却莫名觉得安心,仿佛那团光是从自己心底生出来的,熨帖着每一寸紧绷的神经。那光芒从伊莱的指尖、发梢慢慢渗出来,像清晨叶片上滚动的露珠,折射着细碎的光。它落在伊莱被泥土弄脏的小脸上,竟让那些黑一块灰一块的污渍都显得不那么狼狈了,反而衬得他那双含泪的眼睛愈发清澈,像盛着揉碎的星光,亮得惊人。

      当伊莱转身跑过去捡克里斯掉落的刀时,那团光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后拉出一道浅浅的光痕,像拖着一条透明的丝带。光痕拂过的地方,原本被布莱克身上散发出的黑暗气浪侵蚀得发焦发脆的落叶,竟悄悄舒展了一点蜷缩的边缘,焦黑的颜色也淡了些,仿佛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生机。几只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的小虫,似乎也被这光芒安抚了,不再乱窜,静静地趴在叶片上。

      布莱克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随着那团光,喉咙里原本凶狠的嘶吼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在独自舔舐伤口。他那双被猩红浸染的眼底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迷茫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仿佛那团光是他在无边黑暗里唯一能看到的彼岸。他下意识地想抬起手去碰,指尖已经微微抬起,带着黑色气浪的利爪在光芒前几寸的地方悬着,却又猛地缩回,像是怕自己粗糙的触碰会惊扰了这易碎的光,又像是在畏惧着什么,手臂僵在半空,微微颤抖。那团光对他体内的黑暗而言,像是天生的克星,每一次靠近都让黑暗气浪躁动不安;可同时,它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像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让他紧绷到极致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连身体的抽搐都减轻了几分。

      伊莱自己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身上的异常,他此刻满心都是“要帮爸爸救叔叔”的念头,小跑到草丛边,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把冰冷的刀。刀柄上还残留着克里斯的体温,他握紧刀,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认真,仿佛握着的不是一把武器,而是能唤醒叔叔的钥匙。他举着刀往回跑,脚步轻快又稳健,那团光随着他的跑动在他周身旋转着,像一群围绕着花朵飞舞的萤火虫。

      他站定在离布莱克不远的地方,举起刀准备按照爸爸说的放在旁边,站定的那一刻,身上的光又柔和地扩散开一点,像水波一样一圈圈荡出去,将伊森和布莱克都轻轻笼罩在其中。空气里那股阴冷刺鼻的气息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雨后青草的清新味道。伊森被这光芒包裹着,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他看着那光芒落在布莱克还在微微抽搐的手上,看着那只布满戾气、指甲泛着乌青的爪子渐渐平静下来,不再胡乱挥舞,甚至连指尖萦绕的黑色气浪都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伊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突然明白了——或许,伊莱身上的这缕光明,才是能彻底驱散黑暗的希望,是他们对抗安卓魏思那邪恶力量的最终武器。它不像刀枪那样锋利,却有着比任何武器都强大的力量,能直抵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这光不来自别处,既不是天上的星辰,也不是地上的火焰,就来自伊莱心里那份对亲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对“一家人”这个词刻入骨髓的执念。它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像山涧里流淌的清泉,能洗去所有的污秽;它纯粹得能消融最顽固的阴霾,像冬日里持续不断的暖阳,能一点点融化厚厚的冰雪。

      布莱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吟,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叹息。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伊莱身上的光上,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红色在一点点褪去,露出底下原本的浅棕色。黑色的气浪在他体内挣扎着,却像是被无形的网困住,再也无法肆意蔓延。他的身体不再剧烈扭动,只是偶尔轻轻颤一下,像是在与残存的黑暗做最后的告别。

      伊莱举着刀,看着叔叔脸上的变化,小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眼睛里的泪水还没干,却已经弯成了月牙。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好,叔叔正在回来。他身上的光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喜悦,又亮了亮,将周围照得更清晰了些。

      林间的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吟唱。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与伊莱身上的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晕。伊森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无论安卓魏思的阴谋有多可怕,无论前方的路有多难走,只要有这团光在,他们就一定能走出去,带着布莱克,带着所有人,走出这片黑暗,迎来真正的黎明。

      那团光还在伊莱身上静静跳动着,温柔而坚定,像一个无声的承诺,诉说着爱与守护的力量,足以对抗世间所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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