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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将功赎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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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晏清源呆在府里不出门,想方设法撸猫。
虽然凶猫喜欢亮爪子挠人,但是面对此等萌物,实在是心痒难耐。猫咪越凶他越得劲越想招惹。
白翊霄孤寂了上万年除了打打杀杀镇压邪祟,就是处理西方繁琐的事务,第一次被聒噪的凡人烦的不行。
“嗷呜—”他虎啸气势十足,亮起爪子威胁某人不要靠近自己。
没想到晏清源眼疾手快,抓住他的爪子,捆的结结实实,拿出剪刀动手把猫咪四肢锋利的指甲剪的干干净净。
完毕还用砭石细心的磨光滑,事发突然白翊霄看着自己光秃秃的爪子陷入沉思。
他以后怎么挠人?
“猫咪可是需要讲卫生的。”说完晏清源没等他反应过来拎起他的后脖颈去洗澡。
“嗷呜—大胆凡人!”白翊霄大惊失色,被提着后颈,四个爪子使劲扑腾,万年不变的脸裂开缝。
噗通一声,反抗无效进入小浴桶,顿时浑身上下湿透,雪白的毛发滴着水。
他双目喷火从水里探出头来呲牙咧嘴。晏清源手不抖眼不跳,瞅着他攻击的间隙,细心的给他洗澡。
“不要碰!”白翊霄惊慌失措,但是在晏清源耳里就是奶凶的猫咪毫无杀伤力的嚎叫。
白翊霄怀疑虎生,自己…就连蛋蛋都被仔细摸着清洗了一遍,事后某人还不要脸的对他说:“原来是公的。”
气煞本座!
白翊霄彻底僵住。
他,监兵神君,掌管杀伐的战神白虎…竟…竟被凡人碰…那个部位…
而且…摸…硬了…
晏清源温柔熟练的用布将白团子擦干,放在自己的床榻。
“乖,我去沐浴了。”少年歪头噙笑,杏眼雾霭,五官温柔似清泉石上流。
旋即轻轻摸了摸呆呆幼虎额头,心满意足宽衣解带入浴。
水汽氤氲中,晏清源背对着他,姣好的身姿若隐若现,水珠沿着白皙的脊背浅沟缓缓落下。
白翊霄迷了眼,目光不受控地被那纤而不弱细腻身体吸引,体内陌生的躁动让他慌乱又茫然。
白虎战神禁欲万年,他不懂这莫名其妙情绪从何而来,只觉浑身不自在。
白翊霄挺着迟迟不肯下去的小白翊霄,瞳孔收缩,雪白带有黑纹毛炸开,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呜咽。
奇耻大辱!
好景不长,晏清源被父皇召进宫领旨,对于他当街行凶拖拽御史小儿最终处罚。
正好最近抚州百姓备受旱灾困扰,让昭王将功赎罪前往安抚百姓。
原著这段是一笔带过,毕竟是以男主视角为主,作为上帝视角的读者只知道太子费劲力气用威望保下白眼狼原主。
至于原主去抚州旱灾的表现…原著似乎没有提。
嗯…好头疼…晏清源揉着太阳穴,没想到自己穿书还得兢兢业业的上班。
回府还没有躺几分钟,开始指挥下人马不停蹄收拾明天一大早出发需要带的东西。
当今皇帝也是对他这个儿子很无奈,一天到晚惹是生非,恨不得将人支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原主还真的不讨喜。
想到这里,穿书好久的晏清源终于好奇原主相貌如何,该不会是青面獠牙猥猥琐锁。
于是他铜镜前第一次端详自己的“芳容”,左看右看不对劲。
靠!
这不就是自己的脸吗?
只不过墨发如瀑,戴冠束发。杏眼圆睁,细梁薄唇,右眼下那颗熟悉的痣…
若披烟雾,如对珠玉,单看相貌感叹此等松风水月少年郎。
但是少年郎所作所为皆是大逆不道,无德无品的臭名昭著事迹。
果然人不可相貌。
不对重点是为什么原主相貌和自己一模一样?
“008解释一下,为什么原主和我相貌一模一样?同名同姓巧合,但是样貌…你可别告诉我是巧合。”他急忙敲了敲系统。
系统有点心虚【宿主,同名同姓长的大差不多其实也正常…】
“我不信!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晏清源明锐觉察不对劲,使劲追问。
威逼利诱系统死活不松口,他只能无奈等日后再论。
总感觉…后背发凉。
晚间。
晏清源又偷偷溜出府,去探望陈烬母子,距离上次送钱财送食物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肾癌晚期,现代医学都没有办法根治,何况医疗落后的古代。现在的救治不过是亡羊补牢,求个心里安慰。
除非真的有神明和奇迹…
可是神明怎么会每一个人都会救?生老病死,天命如此。
秋夜落叶萧瑟,他戴着面具负手而立在破庙前的空地。
“恩公。”陈烬出现在身后,双眼亮如星辰,连忙下跪诚恳,“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家母,陈烬此生永远追随恩公赴汤蹈火。”
“是吗。”晏清源转身,盯着这个看似弱小无助的小孩,实则天赋异禀传奇将军。
藏在暗处的白翊霄窥见月华清辉落在晏清源身上,无端镀了层金边,虽然面具覆面但他眼眸低垂若慈若悲。
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明面不屑一顾,暗中收卖人心为自己所用。
他猜测晏清源下一步棋,却没想到当事人微微一笑,深吸口气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去北漠国成为大将军,进攻晏国杀掉昭王。”
白翊霄始料未及,听见这句兴趣盎然,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人。
要求别人杀掉自己?
有意思。
“这是银钱。”晏清源浑然不觉自己被萌宠猫咪跟踪,又将袋略带着体温的钱袋交到陈烬手里。
“谢谢…恩公…”小孩感动的无以复加,眼里只有他不露面悲天悯人的神明,“阿娘,她…现在可以吃点东西了,好多了。”
晏清源点点头,他知道过不了多久,暂时的好转不过是回光返照,病重的妇人就会撒手人寰。
母亲临终前,目光盈盈,居然有力气坐起来抱着他,给他将了好多故事,第一次讲了自己从未见过神秘的父亲。
“小源,妈妈很快就要去找爸爸了。”母亲温柔的看着幼子,用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手替他擦干眼角的泪花。
“妈妈不要我了吗?”小晏清源抱着母亲,头埋在妈妈怀里,生怕自己一松手母亲消失不见。
“不会的,妈妈最爱最爱小源了。”她硬生生将眼里的泪光憋回去,黄昏的日光照在母亲病魔折磨的面庞,晦暗交织憔悴不堪。
“你爸爸他,是大英雄,为了保护重要的人牺牲了。”母亲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妈妈现在,也要去保护他了。”
保护?
八岁的晏清源懵懵懂懂。他只知道,他抱着母亲渐渐入睡,第二天醒来早已停止呼吸身体冰凉的母亲…
他躲在医院走廊角落,黑暗角落里点燃的火光,大叔双目无神粗糙皲裂的手夹着烟草,他的孩子也是病魔缠身。
白发人送黑发人,幼子丧母。
在黑暗的烟雾缭绕里,晏清源埋着头小声啜泣。
哭着哭着睡着了。
后来他才明白,母亲所谓的“保护”,不过是追随父亲而去的借口。她太累了,病痛折磨她痛不欲生,为了幼子拼命挣扎与病魔争分夺秒。
回光返照让幼小到他以为妈妈快好了,却没想到命运玩弄他于股掌。
给人希望,又以绝望结尾。
此刻,夜风穿过破庙的缝隙,呜咽如泣。
晏清源看着面前因母亲病情“好转”而重燃希望的陈烬,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守在病床前,以为奇迹真的降临在妈妈身上的自己。
他给陈烬希望,是残忍吗?
或许是。
但绝望中的一点微光,哪怕是幻觉,也能让人多撑一口气,多看一眼世界。
他不是神明,扁鹊华佗在世都给不了治愈的承诺,只能给他一段告别的缓冲时间。
“好好陪你娘。”晏清源抬手,似乎想揉揉陈烬的头,手到半空又顿住,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她想吃什么,都尽量满足她。时间…不多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块冰,砸进了陈烬刚刚温热起来的心里。
小孩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却死死咬着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听懂了。
“我知道了,恩公。”陈烬重重点头,将钱袋攥得死紧,像是攥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会的。”
晏清源不再多言,转身融入夜色。一块玉佩不小心从他身上掉下来。
陈烬连忙捡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是半块质地温润的白玉。形状似半轮满月,刻着复杂花纹。
他将玉佩收好,想着下次再次见面还给恩公。
暗处,白翊霄收回了目光,内心略微动摇。
“晏清源…”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
“008,剧情没有偏差,关键人物还是按照原剧情进行对吧。”另一边,已回到王府附近暗巷的晏清源,正挑眉问着系统,对自己掉落了东西一无所知。
【…理论上是的。】系统的电子音卡顿了一下,【关键人物‘陈烬’的命运轨迹已发生偏转,但从‘对晏国造成重大威胁’这一核心结果来看,仍在可控范围。宿主,您的操作…存在高风险。】
“高风险,才有高回报。”晏清源卸下面具,露出昭王那张清润却阴沉脸,只是此刻眼中多了几分疲惫。
晏清源叹口气,与其让这孩子被纯粹的恨意吞噬,充满对人性的恨和痛苦报仇。还不如让他带点“恩义”来完成任务。
起码,人性的良知还没有完全丧失。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回去睡觉。明天,还得去抚州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