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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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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将外界隔绝，刚刚的一切好似没发生过。周故有些脱力地靠在玄关柜上，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怎么？被吓到了？”
“没。”周故回过神，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就是觉得……我也许该去买个意外险。”
“嗯。”余戈看起来倒闲庭信步得多，他甚至还坐回了餐桌，准备继续吃早餐，仿佛刚才那个仅凭一根筷子就差点把人钉死在墙上的煞神不是他。
“于先生，趁你现在有空，我们得把租房合同签了。”周故没心思吃了，转而从自己卧室拿出两份合同来，摆在余戈面前，“虽然你昨天说这里面有一个亿，但我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按照市价，这间次卧一年十五万，水电平摊。你要是觉得行，我们就签合同。”
青年就差举个写着“我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我不贪心”的灯牌了，余戈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我说过，密码是六个六。”余戈的手指随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里面的余额也是真的。一亿联邦通用信用点，你可以刷一下试试。”
周故咽了下口水，那种刚才在亲戚面前大杀四方的气场早已消失殆尽。他把卡推了回去。
“于先生，这玩笑开大了。哪怕是蜃都最好的房子，也要不了这个价。”周故警惕地看着他，“虽然你说你是算法工程师，但显然一个程序员赚不到这么多钱。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钱我不能收，烫手。”
他是缺钱，缺得要命。他要还债、要维持生活，甚至还可能需要雇佣探险队寻找父母，那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但他更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
一个只认识了不到24小时的陌生人，突然甩给你一个亿——他可作不了突然暴富的梦。只会觉得是要命的买卖。
余戈身体微微前倾，那种属于顶级哨兵的压迫感虽然收敛了，但依然让周故本能地想后退。
“谁说是租金了？”
余戈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感官过载包装成了病：“这笔钱是军人转业费。我曾经在联邦军队服役，立过军功，但也留下了严重的战后创伤综合征，引发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和厌食症。在遇到你之前，我靠营养剂维持了三年，也一直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他指了指周故，又指了指厨房里还残留着香气的锅。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昨晚是我睡的第一个完整的觉。”
周故愣住了。退伍军人？厌食症？神经衰弱？他打量了一下余戈。确实，这人骨架大、肌肉结实，身手又好，不是军人才不正常。但他脸色又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底的黑眼圈也说明了严重的睡眠障碍。
而且……刚才他喝粥时的那个样子，确实像是个饿死鬼投胎。
如果是这样，逻辑就通了。
对于这种人来说，钱不重要，能让他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才重要。
周故心里的天平开始剧烈倾斜。一边是巨款和神秘的房客。一边是父母失踪的真相和迫在眉睫的资金缺口。
周故想起了那个雨夜，父母发来的最后一条乱码信息，想起了银行卡里尴尬的余额，还有刚才大伯那副要把他吃绝户的嘴脸。
他没有退路了。
“成交。”
周故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住了那张黑卡。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那种软绵绵的学生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职业的自信。
“既然你给了这么多钱，那就按最高规格来。”周故站起身，把卡揣进兜里，“于先生，你去休息吧。为了对得起这一个亿，今天的午餐，我给你做佛跳墙。”
余戈挑了挑眉：“你会做？”
佛跳墙，古法菜系里最繁琐、最讲究的一道。在这个速食时代，就连上城区那些高档餐厅的主厨，都不一定能复刻出原本的味道。
周故勾起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只要食材管够，就没有我做不出来的菜。等着吧，金主爸爸。”
既然收了钱，周故办起事来就绝不含糊。他直接同城闪送了最高级别的食材：鲍鱼、海参、花胶、瑶柱、蹄筋……
一系列高档食材与下城区的收货地址实在有些怪异，这堆食材送过来的时候，外卖员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处理这些干货最费时间，但周故有独特的技巧。
他将精神力——虽然他自己此时还认为是做饭的手感——微微注入指尖。那些坚硬干涩的食材在他的处理下，仿佛被唤醒了生命力，迅速回软、发涨，散发出原本的鲜香。
两个小时后，老砂锅里飘出第一缕白烟。
不同于早晨清淡的粥，佛跳墙的香气是厚重的、层层叠叠的。各种食材的香味交织在一起，浓郁得仿佛能化作实质，将整个601室包裹住。
次卧里原本闭目养神的余戈呼吸节奏突然乱了，他像被人扔进了一坛陈年的酒里——对于哨兵来说，高匹配度向导的信息素会让他们产生类似醉氧的反应。余戈的理智防线迅速瓦解，本能在疯狂叫嚣。
好香。
想靠近。
想把那个散发香气的人……吞下去。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原本漆黑的眸子里，此刻浮现出一层迷离的水雾，瞳孔有些涣散，像是喝醉了的大型猫科动物。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向厨房走去。
而周故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候。
“鲍鱼还得再焖一会儿……花胶已经化了……”他一边碎碎念，一边拿着汤勺轻轻搅动。
突然，背后的光线暗了下来。一个滚烫的热源毫无预兆地贴上了他的后背。
“谁？！”
周故吓得浑身一激灵，刚要回头，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圈住了。
余戈把下巴重重地搁在周故的肩膀上，脸颊蹭到了周故颈侧细腻的皮肤。那里的血管正在突突跳动，散发着诱人的生命力。
糯米糍在旁边“喵”了一声。
“……好香。”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热气喷洒在周故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周故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也……太近了！
余戈比他高出一个头，宽阔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沉重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咚、咚、咚。从侧面看，就像是他整个人被高大的男人嵌进了怀里。
心跳慢却很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共振，震得周故心慌意乱。
“喂！于鸽！”顾不上什么礼貌了，周故直呼其名，“你干嘛？放开我！”
如果是清醒状态下的“夜隼”，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但现在的余戈，处于一种极度放松的“醉酒”状态。他的大脑皮层在欢呼，在贪婪地汲取着向导身上的能量。
“别动……”
余戈不仅没松手，反而更紧地收拢了手臂，像只霸道的大猫护着自己的猫薄荷。他闭着眼，鼻尖近乎痴迷地嗅着周故颈窝里的味道，混合了食物香气和青年体香的独特味道。
“头疼……让我靠会儿。”
周故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在听到这句头疼时，莫名地停住了。他想起这人严重的厌食症和神经衰弱，又想起了那刚到手的一个亿。
算了。
金主爸爸嘛，有点怪癖也是正常的。
就当是个大型人形挂件好了。
“就一会儿啊。”周故红着脸，别别扭扭地嘟囔，“不然汤都要溢出来了。”
余戈没说话，只是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类似呼噜的低鸣，更加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的重量压在了这个小厨子身上。
这顿午饭，余戈吃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吃饱喝足，S级哨兵陷入了深度的修复睡眠。
看着那个一吃完饭就回卧室睡得人事不省、雷打不动的男人，周故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收拾好碗筷，然后抱着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现在，该干正事了。
周故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电脑屏幕上的网页反复跳转，最后定格在一个黑底红字的网站上——Shadow。
这是整个星际最大的地下情报交易中心，只要你有钱，就连联邦总统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能查到。
周故看了一眼手里的黑卡，深吸一口气，开始往自己账户里充钱。
【充值成功。当前会员等级：钻石VIP。】
这就是有钱的感觉吗？
周故没有浪费时间，直接点开了那个代号为“百晓生”的顶级情报贩子的对话框。
【蘑菇：我要查两个人的下落。周启明，林清婉。这是他们的联邦ID和最后一次公开出现的地点。】
【百晓生：这两人可是联邦重点监控的科研人员。查他们得加钱。】
【蘑菇：多少钱？】
【百晓生：一百万。】
父母失踪这半年，他报过警，找过私家侦探，但都石沉大海。所有的线索都像是被人为抹去了一样。
现在，他终于有了撬开真相的资本。
【蘑菇：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