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债血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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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下的夜之城依旧五光十色，淅沥沥的雨声透过厚实的地面，抵达下水道时，只剩下细微的白噪音。在一片水流声中，一个身披黑雨衣的男人，在头灯下踏水前行。
男人看着有二十岁出头，露在雨衣外的黑短发被打湿，贴在英俊又柔和的脸上，一双银色眼睛透过黑框眼镜似在搜索什么。
维里斯正进行日常的实验材料收集，下水道有许多稀少的实验样本。那些被迫流浪到这儿，半死不活的人，不论是病菌抵抗力，还是成瘾品抗性，都是人类顶级。
还有时，维里斯收获的不是尸体，而是因各种化学制剂融化的肉块，宛如史莱姆样的肉胶果冻……
下大雨时，那些奄奄一息的实验材料总会因失温或窒息死去，这便是维里斯大费周章、浑身湿透也要赶来收尸的原因——久了，尸体就不新鲜了。
雨水冲刷下水道，顺着水流走，下水道的气味也就越重，很快白色头灯便照到一个人。维里斯以为他死了，那人姿势奇怪地挂在铁栏上，正如所有僵硬尸体那般惨白。
那人有着一头金短发，一身破烂肮脏的白衣，胳膊卡在铁栏缝隙间，结实肌肉泡在污水里。这个地方很少有人能死的这么美与完整，维里斯心底夸赞，“身材不错？”
维里斯一把揪住那人的头发，抓兔耳朵般，一把将其提了起来，难以置信，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地下研究师居然能有这种力气，更何况维里斯只是个beta。
银色眼睛就如看潮水后的海货，打量起是否有拾回去的价值。
按维里斯的标准，正常尸体没有那些顶级人类的尸体价值更高，他对正常死亡的尸体太过熟悉，而这尸体一眼便瞧得出十分健康。
直到维里斯瞧见尸体的脸，虽然污水玷污他浅金色的短发，看起来恹恹的，可那张脸可真是干净，像睡着的漂亮天使。即便是维里斯，也很少见过这样完美的面容。
这个美的不分雌雄的少年真的死了吗？维里斯忍不住摸了摸少年的脉搏，毫无搏动。
他想，也许可以研究研究少年的基因，长得好看也是值得研究的方向，下一次换身份时，他就能换张这般帅气的脸了。
维里斯将尸体带了回去，存在宠物医院的停尸间。他是这家动物医院唯一的工作人员，也是老板兼任兽医。
在夜之城，能吃上天然食材的人也只有富人阶级了，更何况养宠物。这家宠物医院是夜之城最大也是技术最好的一家，据说传承了百年以上的诊疗技术。
光洁的钢床旁，弥漫消毒水味的停尸间，维里斯在纸上写上：未知，16岁，172cm，60kg……
将一切处理好，维里斯回到医院三楼的家。洗漱完后，他换好舒适的居家服，靠在沙发上收看夜之城的晚间新闻，他每天都会收看准点新闻，即便他并不喜欢。
“……前日，黑客袭击双子塔事件，银翼科技负责人表示，现已锁定非法入侵的黑客，FBI小队正进行抓捕行动……”
“现场可见双子塔的爆炸痕迹明显，现在还时有乌烟冒出，因为安全封锁，现场记者只能在一楼进行转播。据调查，是黑客控制银翼科技公司的数据库电容过载，致使实验单元的数据库爆炸，现场火情已得到控制……”
待新闻播报完毕，维里斯将画面一掐，便回屋休息。
深夜，维里斯的床前，黑暗中一双红眼竖瞳死死盯着维里斯，那一瞬间的杀意将睡梦里的维里斯惊醒，他猛地掏出放在床头柜中的匕首。
也就是睁眼的瞬间，一股被猛兽捕食的恐惧感在他脖颈侧炸开，尖锐的犬牙手术刀般轻松撕开维里斯的肌肤，那个死去的少年正如金毛豹子般一口咬在他的脖上，带着一身的水气与寒意。
诈尸？维里斯手握匕首，想要突刺，却发现他浑身无力，宛如被注入松肌剂。
少年危险血瞳紧缩，他左手向下一按，将维里斯的右手抵在床上，匕首便“啪嗒”一声落到地上，锐利的犬齿带着威胁之意，咬得更加深入。
刺疼带着麻意一点点在伤口处扩散，维里斯脸颊被那湿漉漉的毛发划过，觉得痒痒的。一种莫名的高兴浮现，他的心脏搏动加快，呼吸变得急促，同时血液流速也更快。
这个怪物向他的血中注入某些物质，好加快吸食他血液的速度！维里斯心想，这与alpha向omega注射信息素类似，只不过这种生物是为进食，而非□□。
如此一想，维里斯心底的厌恶才能消散，对这种生物研究的热情倒是升腾起来，加之被注入奇妙物质所产生的兴奋，这一刻他居然想到的是——果然干一行就会死在那一行上，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没想到他活了近千年，居然是这么一个死法。这一刻，他完全放弃抵抗，拥抱自己的死神。
那一丝丝失去开始变得冰冷，就连怀里的出水活死人都让维里斯感到有点冷了，獠牙才被抽出，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正愣愣地与他对视，是维里斯喜欢的蓝色。
少年见维里斯那双银色眼睛十分疲惫地谴责自己，他撇开目光，像是犯错了的小孩，不敢直视自己犯下的罪过，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失去控制，甚至可以吸食活人的血……
少年坐在维里斯身上，气氛沉默了好一阵子。
直到少年被维里斯脖颈处的鲜血吸引了注意力，他垂下头将维里斯脖颈的血舔干净，又如小狗般温顺地舔舐伤口，带着真诚的歉意，已经顾不上害羞。
舌尖温柔地滑过肌肤，这种感觉湿滑且痒，带着温热，让那处伤口也变得温暖起来。那伤口完全愈合，少年这才默默坐在床边发呆。倒像是他被欺负了，维里斯不得说话，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他又能继续做研究了。
“啪嗒。”少年下了地，默默走出房间。
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之前居然没有惊醒维里斯。正当维里斯完全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都能结束时，却见那少年突然转身回头，那双蓝眼睛又再次与维里斯默默对视。
银色眼睛带着无辜眨了眨眼，而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被长睫毛遮盖，少年垂眸默默把门关好。
一会儿，客厅便传来□□跌倒的声响。
几个钟头后，维里斯才恢复动弹的能力，这时天已微微亮，透过窗能看到深蓝暗调的天空。
维里斯扶着墙一步步来到大厅，一开灯就见那少年跌倒在门口，似乎是被门槛给绊倒了……
维里斯将少年带到自己的密室进行实验。几周过去，这个天才邪恶科学家便有所收获。他也才知道，那天少年是因为太过虚弱才被门槛给绊倒，原来是血没吸够——饿昏了……
一片黑暗中，一号又再度陷入那漫长的睡眠，他知道他是被麻醉了，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无法控制呼吸，气体规律地挤入肺部，脑中一片死寂，只有一个念想，他要醒来！他要出去！
他缓缓睁开了眼，就见那银色眼睛的男人蹲在他面前，正向连接他手臂的留置针注射药水，那双眼睛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脸，见他醒来，便利索地抽出注射器，盖好盖子放在一旁的钢架上。
“醒了？”维里斯拍拍他的脸。迷迷糊糊的一号眼神一变，狠狠地投射出凶狠怒意，似乎想再咬他一口。
“还想咬我？”维里斯笑了笑，又道：“我们两清了，你偷袭吸食我的血，我也从你身上抽了点血……”
维里斯看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少年，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就像他很久以前养的小狗，他故意逗弄少年，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尖，“你闻闻，应该可以闻到。”
一号才不愿意听他的话，可一下他便闻到那渴求的香甜气味，他的血——离开他身体的血液，在这个人身体里！这怎么可能？
少年张口就狠狠咬过去，维里斯收回手指，心里感叹少年可怕的抗麻醉能力。
“你是小狗吗？还想咬人？”
一号漂亮的蓝眼睛开始发红，渐渐向着血色竖瞳变化，好听的声音即便是愤怒也让人觉得优美，“还给我！”
居然就能说话了，维里斯暗道时间紧任务重，他无视少年的愤怒，加速说完该说的。
“我知道你是双子塔逃出的实验体，他们还在追捕你。我卧室的床上有一套装备，能够帮你一点小忙。桌上有我朋友的联系方式，他能给你一个身份。这间医院我已经出售了，不要损坏这里的东西。”
维里斯这么做不过是想激怒少年，他早已备好医院的火灾险，医院内部也布置许多“可燃物”，研究了那么多日，他自然知道少年红眼意味失去理智的暴走。
“对了，最重要的是——不要来找我！我要去月球度假，明白吗？小狗。”维里斯银色眼睛带着嘲笑意味，完全就是故意气他。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他对少年有怎样的吸引力，就如他能嗅到少年身上精纯血液的香味，仿佛肺部被他的气息入侵，却还想要靠近嗅嗅少年的脸庞。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必须离这个少年越远越好。况且，他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一号的眼睛已经完全血红，失去理智般发出恶狠狠地咆哮，那咆哮带着小男孩青涩的好听音色，让维里斯心情愉悦，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觉醒了什么不良癖好……
也许是为了报床上被捕食的仇。
维里斯身穿白大褂，走到手术门后，按下关门键，带着慈祥的笑意，他对绑在轮椅上的少年眨眨眼，“再也不见。”
一个钟后，夜之城的航空客运站，“十一点前往月球的猎鹰宇宙飞船准备起飞，3，2，1点火。”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漆黑的飞船腾空而去。同一时间，维里斯的动物医院发生爆炸，大火将一切焚烧殆尽。
“据目击证人指出，纵火犯是一名十六岁左右的金发男子，目前现场正进行灭火工作，因为可燃物较多缘故，火势较大，好在医院最近正休店，没有人员伤亡。环世界网为你报道。”
一号什么也没有拿，甚至没有进那件卧室，他把东西破坏得一干二净，血色竖瞳才缓缓褪去。
恢复理智的一号，光着脚，穿着维里斯给他洗漱好的白色单衣，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跑出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血债血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