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辅助只对我撒娇》波妞的波棱盖

11、Chapter 11

　　比赛结束的狂喜与震撼，在选手席和后台持续发酵。星耀队员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嘶吼着，拍打着彼此的后背，将此前所有的压力彻底释放。林小阳被队友们簇拥在中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和傻笑，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滚烫一握的触感，韩辰低哑的声音还在耳边循环播放，让他的心跳久久无法平复。

　　韩辰则被教练和经理围住，冷静地接受着祝贺和分析着最后几波关键团战。他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表情，只是偶尔，目光会越过人群，落在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男孩身上，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唯有自己才懂的柔和。

　　赛后采访区成了欢乐与感慨交织的海洋。记者们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焦点自然是那惊心动魄的让二追三，以及最后几波决定生死的神级操作。

　　轮到林小阳和韩辰一同接受采访时，气氛更是达到了高潮。无数镜头对准他们，闪光灯此起彼伏。

　　“Sun选手，第四局那个极限开团和第五局最后的舍身保护，当时是怎么做出这样的决策的？害怕失误吗？”记者问。

　　林小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而镇定，但眼角眉梢的兴奋还是藏不住：“当时没想太多，就觉得那个机会必须抓住。相信队长能跟上，也相信队友能收割。保护队长……那是辅助应该做的。”他说着，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韩辰，耳根又有点发烫。

　　韩辰接话，语气平淡却有力：“他的开团很果断，时机把握得很好。最后一波，他的护盾和挡位很关键。”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们互相信任。”

　　“互相信任”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千钧分量。台下响起一片理解的掌声和粉丝的尖叫。

　　又有记者问：“韩队，决胜局最后你秒掉对方射手后，我看到你好像只和同队的Sun选手握手了？是只认可辅助吗？”

　　这个问题让林小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记者的问题也太犀利了。

　　韩辰面不改色，直视着提问的记者，语气毫无波澜：“大家都很棒，赢了，高兴，想握谁的手就握。” 简洁到极致，却堵住了所有可能的过度解读。

　　林小阳悄悄松了口气，心底却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下一秒，他就看到韩辰在镜头拍不到的桌下，极其自然地将手伸过来，轻轻碰了一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背。只是一个短暂到近乎错觉的触碰，指尖微凉，却让林小阳整条手臂都窜过一阵酥麻。

　　他立刻坐直身体，脸上重新挂起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心底却炸开了漫天烟花。

　　不远处的另一个采访点，陆沉和秦烈也正被记者围着。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回答着关于俱乐部运营、未来规划以及“如何看待对手表现”等标准问题。只有在某个记者同时提问两人对这场惊天逆转的看法时，陆沉才微笑着将话头引向秦烈：“秦总作为行业前辈，对这场比赛的理解可能更深刻。”

　　秦烈接过话茬，语气是一贯的犀利中带着点玩世不恭：“星耀韧性不错，最后两局打出了血性。不过赢得这么惊险，回去得好好复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被簇拥的韩辰和林小阳，又似有若无地掠过陆沉，“团队核心的信任和关键时刻的担当，确实是取胜关键。”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评价星耀，又像是在说着别的什么。陆沉闻言，只是推了推眼镜，唇角微弯，没有接话。

　　采访终于结束。回到后台，众人依旧兴奋不已。但狂喜过后，是深深的疲惫。连续五局高强度、高压力的对抗，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

　　“收拾东西，一小时后酒店集合，明早的飞机返程。”经理陈哥宣布，脸上也带着掩不住的倦色和喜悦，“今晚好好休息，不准再熬夜复盘！回去再说！”

　　回酒店的大巴上，喧嚣渐息。玩闹了一整天的队员们东倒西歪，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林小阳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陌生城市的夜景，明明身体累极，精神却异常亢奋。比赛的一幕幕，韩辰的眼神，手心的温度，还有那句话……反复在脑海中闪现。

　　他忍不住转过头，看向斜后方单独坐着的韩辰。韩辰也闭着眼，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冷硬的轮廓在昏暗的车灯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看了一会儿，林小阳也渐渐被疲惫席卷，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车子一个转弯，身体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脑袋似乎靠上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东西”。他无意识地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被他靠着的韩辰，在他脑袋挨上自己肩膀的瞬间就睁开了眼。他垂眸看了看枕在自己肩上、睡得毫无防备、甚至微微张着嘴的林小阳，眼神复杂。片刻后，他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林小阳靠得更稳，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前排，周慕和凌骁也靠在一起睡着了。陆沉和秦烈各自坐在靠前的位置，一个看着窗外出神，一个戴着耳机听歌，谁也没说话，但车厢内流淌着一种大战过后、尘埃落定的宁静与祥和。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大家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林小阳几乎是沾床就睡，连澡都没力气洗。不知睡了多久，他被隐约的口渴感唤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找水喝，同屋的射手睡得正沉。

　　他喝完水，站在窗边发了会儿呆，凌晨寂静的城市与白日赛场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手机，给隔壁房间的韩辰发了条信息：

　　【队长，睡了吗？】

　　发送完他就后悔了。这么晚了，队长肯定睡了。

　　然而，几乎是下一秒，手机屏幕亮起。

　　【韩辰】：没。
　　【韩辰】：？

　　林小阳心脏一跳，犹豫了一下，手指飞快打字：【我有点睡不着……在想今天的比赛。】

　　这次停顿了几秒。

　　【韩辰】：开门。

　　林小阳愣住，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确实是“开门”。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韩辰就站在门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运动长裤，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从床上起来。走廊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队、队长？”林小阳小声叫他，心脏砰砰直跳。

　　韩辰没说话，只是侧身进了房间，反手轻轻带上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光线朦胧。同屋的队友鼾声均匀。

　　韩辰走到窗边，背对着林小阳，看着外面零星几点灯火。

　　林小阳跟过去，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不知道韩辰为什么突然过来，心里又紧张又带着隐秘的期待。

　　“怕了？”韩辰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些低哑。

　　“啊？”林小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比赛的时候，”韩辰转过身，面对着他，目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沉，“最后那波，挡技能的时候。”

　　林小阳明白了。他摇摇头，眼神清澈而坚定：“不怕。当时只想你能活下来，我们能赢。” 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些，带着点不好意思，“就是……你后来握我手，还有说……那句话的时候，有点怕。”

　　“怕什么？”

　　“怕……是做梦。”林小阳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然后，林小阳感觉到韩辰的气息靠近。他抬起头，发现韩辰已经站到了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韩辰伸出手，这次没有握他的手，而是轻轻捧住了他的脸。

　　指尖微凉，掌心温热。

　　“不是梦。”韩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缓缓扫过林小阳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林小阳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看着韩辰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翻涌的、不再掩饰的炙热情绪，大脑一片空白。

　　韩辰缓缓低下头。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碰触的瞬间，隔壁床的队友翻了个身，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梦话。

　　这细微的声响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韩辰。他动作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和克制。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林小阳也瞬间从迷蒙中惊醒，脸涨得通红，又有些失落。

　　“回去睡觉了。”韩辰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只是比平时更沙哑了些，“明天还要赶飞机。”

　　“嗯。”林小阳小声应着，心里乱成一团。

　　韩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抬手，很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晚安。”

　　说完，他转身，拉开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林小阳站在原地，许久，才抬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韩辰捧过的脸颊，又摸了摸头发，最后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韩辰靠近时，那灼热气息拂过的触感。

　　不是梦。
　　队长说，不是梦。

　　他慢慢走回床边，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出来。虽然……差一点点，但好像，更确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