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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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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风水，已经在业内外以及各路骗子的努力下，变成了个很尴尬的名词。
管家对江砚提出的看风水，表现出了配合的姿态，心里却十分警惕。
管家的表情不变，依旧带着礼貌的笑意，只是目光留在张景行身上的时间更多了一些。
这年头，钱多事儿少的工作真的很难找，尤其他已经这个年纪，他十分不想因为少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诈骗导致被解雇。
管家不高明的警惕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张景行大大咧咧，智障的一如既往，完全没有注意到老管家苦逼的眼神。
江砚在观察这栋别墅，没有分心给这位忠义的老管家——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楼既白被黑白无常带下地府之前，把两个人解绑，以免他也被带下去。
而这位姓张的智障，连玄门论坛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能给他提供半个积分的帮忙，也瞧着和他与楼既白的现状没有任何关联，如果不是朋友，他是不会管这件事的。
他急着解决完这件事，奔赴下一个委托，赶紧完成积分累积。
楼既白成了几个人中看得最清楚的鬼，他一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此时虽然生死一线，倒不影响他的心态，只是他人之目光，对楼既白来说也如浮云，在他心上留不下什么痕迹，也自然不在意。
众人竟然殊途同归，达成了诡异的和平，一路向着那被江砚点名的小山走去。
张家入住的别墅，看着处处简约平易，亲近自然，实则每一处都贵得瞠目结舌。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京市，竟然用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地方，做留白，营造自然感。
其中最大的一部分，是一处人工森林，去往小山的途中，路过了此处。
江砚停下了脚步。
这处森林设计得当，十分赏心悦目，里面还做了长亭空地，便于别墅的主人们抒发情操，张家人不错，没有什么把员工当下人的封建做派。
住家的员工也可以享受自然，管家在不当值时，也经常来此锻炼。
对此可以说十分熟悉。
江砚停在这里，管家心跳了一下，他不会想对这小森林下手吧。
树木，属阴，藏阴纳煞。
江砚戴上了墨镜，那副见鬼专用的，墨镜形法器。
在墨镜的视角下，森林中丝丝黑雾飘散而出，偶尔还闪过红色的煞气，整个树林透着一股一股莫名的阴森。
江砚往后撤了几步，距离这肉眼中，透着童话般梦幻的人工小森林远了几步：“在事情解决前，禁止任何人进入，之前进去过的，按照这个方子喝几天药。”
说着，江砚打了个方子，发给了张景行。
张景行立刻转给了管家：“张叔，你给我也煎两副。”
管家几乎是立刻拧起了眉头，这不是胡闹！
药怎么能乱吃，万一吃出个好歹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要报警了。
然而低头一看，管家微微瞪大了眼睛。
作为一个有事业心的管家，他的目标是十项全能，医理，他也学了一些，不算精通，但基本的内容都懂。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中药方，温补肾阳的方子，壮气血，驱邪寒。
再加上江砚刚才那句，让人不要靠近这里的话，管家竟然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看着这熟悉的小森林，竟然看出了几分阴森。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鬼？
不对，管家握拳，脑子飞快旋转，这就是一种骗术罢了！
通过各种小动作，营造恐怖氛围，达成恐吓顾客的效果，以便骗人。
管家自觉拆穿了江砚的骗术，有些不屑，这些小把戏可骗不到他。
管家还在脑补，江砚已经抬脚走向下一个地点。
虽然和风水两个字搭边的玄门手段，已经几乎被看作骗术或者某种安慰剂作用了。
但实际上，真正的风水堪舆颇有讲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风水稍加变动，便能从福地变杀人不见血的凶地。
不过江砚倒未曾因此烦恼过，他虽然无法储存灵力，但对灵力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感知，而且，不知算不算幸运，他过目不忘。
复杂的风水阵，在他手中就像小学生学习加减法。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唯一可控的玄门手段，可以用来对付楼既白，他研究得十分透彻。
一走进这个别墅，他就大致猜到这里的风水阵，是什么风水阵，哪怕被人动过手脚。
只是太奇怪了。
这风水，不可能导致如此浓郁的阴气，甚至还出现了煞气，他又没有感知到其他的阴物。
沉思了一下自己出现误判的可能性，虽然几乎不可能发生，但江砚还是打算求证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楼既白身上。
江砚伸出了一根手指，江砚的手指很细腻，像羊脂玉。
他懒洋洋地对着楼既白弯了弯手指。
江砚正在低着头思考，叫人帮忙也叫得敷衍，完全没发现，不知何时，走在前面的楼既白也跟着江砚停下了脚步，正盯着江砚的手指瞧。
看到江砚叫他，楼既白立刻就走了过来。
看到楼既白这幅作态，江砚扶了下墨镜，压制自己想要翻白眼的欲望。
魂魄常常是飘，而非走，因为魂魄离体，便已经与阳间再不相容，就算是忘记已死，走路也是踮着脚尖，脚跟无法落地。
除了那些怨念极深的厉鬼，一般魂魄，是无法像人一样行走的，也不愿意那样行走，因为痛苦。
可楼既白，却依旧维持着人类的样子，踏踏实实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得很从容，瞧着十分潇洒，似乘风踏月。
江砚把手机丢给楼既白，不讲前因，也没有后果，理直气壮地要求楼既白充当鬼力无人机，飞到半空给自己拍一张照片。
楼既白很听话地接住手机，似乎并不因为江砚的态度生气，按照江大爷的指示跑腿去了。
不过楼既白真不愧是被人称赞为仙姿玉貌的天师。
鬼魂想要飞起来，与天师还要借力不同，祂们只要接触伪装，脚下虚化就能飞到半空了。
作为一只鬼，楼既白解除伪装，脚下的阴气滚动，鬼气森然，怎么看怎么晦气、恐怖，然而配上他这张冰山脸和他挺拔的身姿，怎么看，怎么像腾云驾雾的仙人。
江砚舔了舔牙，有些不爽，慢吞吞收回视线，正好对上张景行苍白的脸。
张景行挤出一个惨淡的笑“那个.......江爷，那个那个手机，他怎么会自己自己……飘啊。”
张景行让自己尽量不往那个方向想，但，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和自己飘起来的手机，这这这，这很像是有鬼啊，哈哈哈应该不是吧。
江砚看着张景行的脸，眼睛眨了眨，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了个谎：“哦，那个啊，是我的鬼仆。”
鬼仆，玄门拘役的鬼，通常看作是天师的奴仆。
所以江砚的重点是，楼既白是被自己捏在手心，搓扁揉圆的手下败将。
但张景行完全搞错了重点。
“鬼……鬼！？啊”张景行无法自我欺骗，有些惊恐。
之前江砚出来和他们到处浪，也带着这只鬼吗？！！
鬼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到底多久了！
江砚终于发现了张景行的担心，从幻想楼既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幻想中醒过来，一搭他的肩膀：“放心，这是个安全鬼，作为鬼仆，他的小命捏在我手里，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还不相信我吗？”
江砚这个人，虽然也是个浪荡的二代，暧昧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时每刻都在和暧昧对象玩儿暧昧，没有一点正经事。
但莫名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而张景行这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颇有自知之明，简而言之，能屈能伸，很听话。
听着江砚绘声绘色地描述，他是怎么训练这个叫楼既白的鬼仆，让对方当牛做马，剥削得人家，半点怨言不敢有，成为他手下首席狗奴才，竟然就这么信了。
支着耳朵偷听的管家，从心中涌起一股无力。
这什么东西，也太能胡扯了！
而且，管家看着自家少爷被吓得惨白的小脸蛋，有些看不下去。
他家少爷怎么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骗钱归骗钱，吓唬人做什么。
管家此时对江砚的不满，已经快溢出来了。
但这骗子毕竟是少爷邀请来的，他也不能替主人家做主，表达不喜欢，只能委婉地提醒：“小少爷，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我替您招待这位大师。”
虽然话说得委婉，但这话说出来已经很不客气了，几乎和逐客令没什么区别。
然而张景行，天真“无邪”的张少爷，根本没能体会管家的苦心“我没事儿，张叔。”
张叔恨恨地攥了一下拳头，只能放弃，打算另外找机会，再把这骗子赶出去，最好给这死骗子送到警察局。
按照礼貌，张叔，张管家应该走在两人前面，远一些的距离，既不打扰主人们谈话，也不影响他们听到管家的介绍。
但为了抓到江砚的把柄，张管家凑近了一些。
小小的一步，然而这一步迈出，他瞬间感觉一阵冷。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冷，让人牙齿发颤，五感尽失，只余冷一种感觉。
同时心中升起一种恐惧，似乎瞧见天崩地裂，万物失色，那种恐惧无法排解。
但只有一瞬间，快到好似是幻觉一样。
管家有些惊疑不定，甚至生出了一种见鬼了的感觉。
这让他顿时生出几分恼怒，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也被这骗子带了节奏。
然而这恼怒多少有些强撑，因为刚才那一瞬着实有些诡异。
他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暂时停下了动作
楼既白按照江砚的指示拍好了照片，转头发现江砚和那个富二代哥俩好的抱在一起，窃窃私语。
没有犹豫，楼既白以最快的速度飘向江砚。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但又没有发现异样，于是便没有在意，飘到了江砚身边。
江砚瞧着楼既白，一瞬间脸色有些古怪。
鬼仆，其实有些侮辱人，比当面指着鼻子骂人没有文明礼貌到哪里去。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被绑定在一起的，但并不是主人和鬼仆的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他俩本来就是死对头，互相捅刀子都干过，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于是江砚瞬间心安理得，斜着眼瞧他：“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
张景行难得聪明一次，立刻反应过来这话不是说给自己的，瞬间弹开，一脸惊恐，那鬼鬼鬼鬼回来了？
楼既白见张景行让开位置，毫不客气地挤占了他的位置，然后又往江砚的方向蹭了几步，一边把手机递过去，一边开口：“青龙位有煞气。”
江砚瞧着这照片，和他判断得差不多，只是——
他转头对张景行道：“你家风水被人动了手脚。”
他给张景行讲了这风水阵与这浓郁阴气的不相符之处，张景行想贴近听，但刚凑近一步，一股阴森的冷意就顺着胳膊爬进脑子里。
张景行立刻明白那鬼大爷还没走，赶紧往外跨了几步，直到觉得和那个看不见的鬼距离足够之后，才松了口气。
江砚也三言两语讲完了，这风水阵的作用与这阴气的不寻常，看张景行一头雾水，换了个说法：
“开放商请了一个懂行的，这别墅区，大风水套小风水”
“你家，有个聚气凝神的小阵，谈不上招财避货，但能养精聚气，提振精神。但这个阵，在青龙位被动了手脚，会让你们精神萎靡，多梦易累，然而效用不大，但你家那片人造森林里面，简直像搬来个乱葬岗，鬼气都变成煞气了。”
“然而，如果说对方真的想要你们的命，大可以直接改成三绝阵，断财、断气、断命，不出7天，你家就会出大问题。”
江砚最后做了个总结“你到底招惹了几个人，看样子这是一个想教训你一下，还有个想要你命的。”
刚巧不巧，江砚亲手改过这个阵法，为了弄死楼既白，但没有成功，所以他清楚得很，现在讲解，简直是信手拈来。
听完这话，张景行抓着脑袋开始回忆他的罪过哪位大神，他心里哀嚎：有这个能力，大爷你倒是说话啊，我保证夹着尾巴做人。
但他智商不怎么够用，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进脑子，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
管家则是调整好了心态，笃定刚才那是偶然间打了个冷颤。
但基于自己少爷咋咋呼呼地喊着有鬼，这骗子又神神秘秘，行事诡异，给他营造了一种此处古怪的氛围。
毕竟就算不相信有鬼，他看恐怖片也依旧会害怕，这骗子就是用了类似的心理暗示。
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管家提出了一个有些过分的要求。
他佯装好奇：“江大师，这风水还能这样大改吗？不瞒您说，我之前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想长长眼界。”
张景行惊讶地转头：我的天，他们家张叔不是最不信这些了吗？
江砚瞧了眼张景行，又瞧了瞧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的管家，这才注意到老管家写在脸上的：你这个骗子离我家少爷远点。
江砚淡淡地点了点头，答应老管家让他见识见识，毕竟张少爷瞧着是想不到凶手姓甚名谁，他得给幕后黑手下个套，总归是要动风水阵。
避免这老管家之后坏他安排，他要先让这管家见见鬼，老实消停会儿，只是希望老管家见到了别又吱哇乱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