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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白龙的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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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白龙给的“跑腿费”,我美了好几天。糖偷偷吃,钱藏在内裤里(别问,问就是安全),那瓶香香的东西抹手,别说,红肿好多了!“白龙牌护手霜,你值得拥有!”
我以为这种“秘密兼职”能一直干下去,顺便发点小财。
结果,我还是太天真了。
油屋的气氛越来越怪。东区那边时不时传来吵闹声,偶尔还能看到汤婆婆气冲冲地飞过去(字面意思的飞),后面跟着一群战战兢兢的管事。
青蛙吉的脾气也更臭了,动不动就吼:“都给我打起精神!谁出岔子,谁就去填锅炉!” 我们这些底层抹布,干活更小心了。
这天,我又被派去外围做深度清洁。正跟一块黏糊糊的、不知名污渍搏斗,忽然听到墙根拐角那边,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一个声音有点耳熟,是上次那个沼底来的华服男妖怪!
另一个声音……是白龙!虽然压低了,但我能听出来。
“有八卦!” 我立刻竖起耳朵,手下动作放慢,假装跟污渍死磕。
沼底男:“白龙,你别装傻!东西肯定在你们油屋!汤婆婆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我们老大说了,要么交出来,要么……合作。其他你想要的……可以再谈。”
白龙声音冰冷:“我说过,油屋的事,不劳外人费心。东西丢了,我们自会追查。至于合作?汤婆婆没兴趣。”
沼底男(冷笑):“呵,追查?查到自己人头上了吧?我可是听说,那晚西侧排水口……有点不该有的动静。白龙,你最近晚上,挺忙啊?”
我心脏咯噔一下!“排水口!他说排水口!这混蛋知道了?!”
白龙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更冷了,带着杀气:“你监视我?”
沼底男(有点慌):“哎,别误会!我就是……关心!毕竟咱们也算认识嘛!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小动作,瞒不过所有人。尤其是……一块到处乱跑的‘抹布’。”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抹布?!他说我?!他果然知道我了!” 我吓出一身冷汗,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地上。
白龙没说话。但我感觉那边空气都快结冰了。
沼底男干笑两声:“呵呵,开个玩笑。总之,话我带到了。你们好自为之。我们沼底的耐心……是有限的。”
脚步声响起,沼底男走了。
我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白龙的脚步声才响起,方向是离开。
我腿都软了,扶着墙喘气。“完了完了!我被盯上了!沼底那帮家伙知道我在帮白龙做事了!他们会不会把我抓去严刑拷打?或者告诉汤婆婆?”
“白龙会不会为了自保,把我交出去?” 这个念头让我更害怕了。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刮油壶差点刮到手。小刷子问我怎么了,我也只能摇头说没事。
晚上,我躺在铺位上,怎么也睡不着。怀里藏钱藏糖的地方,现在感觉像揣着炸弹。
“不行,我得找白龙问清楚!” 可今晚不是接头日。而且,现在去找他,会不会更危险?
正纠结着,忽然,我枕边(其实就是一块破布包着的砖头)传来“嗒”一声轻响。
我吓一跳,摸过去,摸到一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借着极其微弱的光一看——是一小块白色的、光滑的……鳞片?旁边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箭头,指向西侧排水口,还有一个时间(比平时晚一点)。
“白龙的鳞片?他给我的?” 我捏着那冰凉的小鳞片,心里稍微定了点。“他还愿意见我,说明还没打算卖了我?”
又一个半夜,我再次奔赴有味道的约会地点。
这次白龙已经在等了。他看起来比上次更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嗯,但是冷峻带着少年感气息的脸庞依旧是辣么好看。
“你听到了。”他开门见山,不是疑问句。
我点头,小声说:“那个沼底的混蛋,他知道我?他会不会告诉汤婆婆?”
“暂时不会。”白龙声音低沉,“他拿你当筹码,想逼我合作。”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我急了,“我只是块抹布啊!你们大佬打架,别波及我这种小角色行不行!”
白龙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有点无奈?“你现在想退出,也晚了。”
“……” 我想哭。“我就知道!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这个你拿着。”白龙递给我一个小小的、像是骨头做的口哨,只有指甲盖大,“如果遇到危险,比如被沼底的人堵住,用力吹它。声音不大,但……附近如果有自己人,会听到。”
我接过骨哨,看了看:“自己人?谁?锅炉爷爷?还是别的抹布同事?”(想多了)
白龙没回答,继续说:“最近尽量跟其他人待在一起,尤其是去偏僻地方干活的时候。还有,”他顿了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汤婆婆突然找你问话,关于任何事,记住三点:不知道,没看见,我只是块抹布。”
“明白!装傻保命第一法则!” 我用力点头,把骨哨小心藏好。“这算是给我发保命装备了?感觉更像死亡flag啊!”
“事情快有结果了。”白龙望向黑暗深处,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钱婆婆那边……快了。在那之前,保护好你自己。”
“那之后呢?” 我忍不住问,“事情结束了,我就能继续安心当我的抹布了吗?还是……得跑路?”
白龙转回头,看着我。黑暗中,他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他说,“也许……你能拿回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川岛奈?” 我愣住了。拿回名字?意味着……不再是“小抹布”?可以离开油屋?
我心里涌起一阵期待,但马上又被现实压下去。“先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白龙又给了我一个小布袋(我怀疑他是不是批发了一堆),这次除了糖和钱,居然还有一小包肉干!
“肉!!!” 我眼睛都直了!油屋底层,吃肉简直是奢望!
“走了。”白龙说完,身影开始变淡。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少年,心底却藏着那么多事情。我眼睛一酸,心底泛着酸涩。
“白龙!”我突然叫住他。
他停下。
我拿出上次他没要的糖,又递过去,很认真地说:“这个……谢谢你。虽然你老是装酷当谜语人,还把我拖下水……但,你是个好龙。至少,对抹布还不错。”
白龙看着那颗糖,这次,他伸出手,接了过去。
他没说“谢谢”,也没说“我不吃甜食”。只是把那颗糖握在手心里,然后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复杂。
“……小心点,川岛奈。”
说完,他彻底消失了。
我捏着肉干袋子,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他刚才……叫我川岛奈了。还让我小心点。”
“这算不算……革命友谊升华了?”(嗯,不是早恋,早恋不好。)
“不管了!先吃肉干!” 我把烦恼抛到脑后,赶紧溜回去,躲在被子里,美滋滋地啃起了肉干。
“香!太香了!为了这个,这趟浑水,我蹚了!”
当然,保命还是第一位的。第二天开始,我严格执行白龙的指示:绝不离群,绝不落单,耳朵竖起听八卦,嘴巴闭紧当哑巴。
油屋的空气中,火药味越来越浓。而我这块小抹布,就在这越来越浓的火药味里,一边刮着油壶,一边忐忑又有点小兴奋地,等待着白龙说的“结果”。
“风暴要来了,抹布要挺住啊!” 我给自己打气,然后狠狠刮下一块油垢。
“为了名字!为了肉干!冲鸭!”
我吃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