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咒 双煞》魁洄

7、第七章记忆的残片

　　“封成阴……我信你……”

　　封成阴跪在青石板上，酒红色长发垂落肩头，发梢沾着的梧桐叶早已被血渍浸透——那是曦成阳肩膀伤口滴落的血，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般的腥气。他的皮肤白得像纸，脖颈处的青紫色咒纹已经蔓延到锁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三年前曦成阳总说他的睫毛长到能扫到眼镜片，现在那浓密的睫毛上却挂着未干的泪痕，连眨眼都带着颤抖。他想抬手擦掉眼泪，指节却突然痉挛，掌心的血污蹭在脸颊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红痕。

　　黑色风衣的下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曦成阳肩膀的温热触感——那是他失控时刺穿的伤口，现在却成了唯一能证明对方还活着的温度。三年前他能徒手捏碎三级傀儡的核心，现在却连握紧拳头都要耗尽全身力气——指节泛着青紫色的血管突突跳动，每一次肌肉收缩都像被生锈的铁丝勒住般撕裂，掌心的血痂裂开又渗出血珠，黏在风衣布料上结成硬壳。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徒手捏碎三级傀儡的核心，曾偷过曦成阳口袋里的薄荷糖，现在却连捡起地上的梧桐叶都做不到。巷口的风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他猛地咳嗽起来，喉咙里涌出铁锈味的血沫，溅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色的花。

　　三年前母亲说“暗属性亦可燎原”时，他以为自己能成为照亮黑暗的光；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被黑暗啃噬的残烛，连最后一点火星都快熄灭了。

　　口袋里的薄荷糖包装纸已经被汗水浸透，那是曦成阳今早塞给他的，说“这次是青柠味的，你肯定喜欢”。

　　烟丝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他猛地咳嗽起来，却发现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诅咒的力量还在体内翻涌，他能感觉到“噬魂咒”正在啃噬最后的理智。掌心的血痕里，黑色咒文像活物般扭动着，试图钻进皮肤深处。三年前母亲说“暗属性亦可燎原”时，他以为自己能成为照亮黑暗的光；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被黑暗吞噬的烛火。他下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纹身——那是父亲强行烙印的“实验体073”编号，黑色墨水混着暗属性咒文，像毒蛇般缠在骨头上。父亲的实验报告还在风衣内袋里，封面上“实验体073”的编号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停尸间看到的“自己”——那具被咒纹覆盖的尸体，脸上还带着和他一样的破碎俊美。

　　“曦成阳……”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别过来……”可巷口的阴影里，金色长发的身影还是一步步走近，曦成阳的眼眶红得像兔子，手里攥着的“炽阳”傀儡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封成阴，我找到破解咒文的方法了。”曦成阳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徽章——那是封成阴母亲的遗物，“这上面有‘阴阳相生’的咒文，能暂时压制你的诅咒！”封成阴的瞳孔猛地收缩，猩红的血色中闪过一丝金色的光芒。

　　他想后退，身体却被咒纹牢牢钉在原地。“别靠近我！”他嘶吼着，黑色雾气从掌心喷涌而出，却在碰到曦成阳的瞬间化作了金色的光点。“炽阳”的火焰突然暴涨，将两人包裹在一个温暖的结界里。

　　曦成阳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他的脸颊，泪水滴在他的皮肤上，烫得他心口发疼。“我信你，封成阴。”曦成阳的声音像羽毛般轻柔，“你不是傀儡，你是封成阴——是那个会偷我糖吃、会和我打架、会把后背交给我的混蛋。”

　　黑色咒纹在金色光芒中一点点消退，封成阴看着曦成阳眼中的信任，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成阴，光和暗从来不是对立的，它们是命运的一体两面。”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与曦成阳的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相生”咒文，而咒文中央，竟浮现出何秋月的金丝眼镜倒影，暗示着她才是这场宿命的幕后推手。

　　青石板上的血迹被光芒覆盖，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封成阴跪倒在地上，终于失去了意识，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