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求生，我真的不是大佬啊》怪怪淅淅

48、潜游

　　篝火的温暖和短暂的休息让林乔和陈然恢复了些许体力。左臂的剧痛依旧，但固定后稍好。湿透的衣服烤干了大半，但洞穴阴冷的潮气依然往骨头里钻。

　　“我们被冲了多远？”陈然看着黑黢黢的地下河下游方向，声音带着不安。

　　“不清楚。”林乔摇头，借着火光再次审视地图。他们坠落的位置大约是硫磺平原边缘，这条暗河很可能属于未标注的地下水系。“下游可能通往更低洼的地区，甚至汇入更大的地下河或……岩浆层。”

　　陈然打了个寒颤。

　　“但留在原地等死更不可取。”林乔收起地图，将地质锤别回腰间，检查了一下水壶（还能用）和剩余的少量物资。“顺着水流走，至少能找到出口，或者别的路径。注意脚下和岩壁，可能有岔路或向上的通道。”

　　两人熄灭篝火（用湿灰小心掩埋，避免烟雾或气味引来麻烦），收拾好东西，沿着暗河边缘，踩着湿滑的岩石，向下游摸索前进。

　　洞穴时宽时窄，水流时缓时急。透下天光的缝隙早已消失，他们只能依靠陈然手电筒的微弱光芒（电池快耗尽了）和林乔缴获防护服上的一个应急照明灯（亮度有限）照明。黑暗浓稠得仿佛有实质，将光线压缩在很小的范围，只能看清前方几米。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矿物和某种淡淡的、类似霉菌的陈旧气味。温度始终很低，湿冷的寒意不断渗透防护服。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方水流声突然变得宏大起来，仿佛有瀑布。

　　“小心！”林乔拉住陈然，两人紧贴岩壁，用手电向前探照。

　　前方洞穴豁然开朗，暗河在这里流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湖面漆黑，望不到对岸，只能看到远处岩壁上有点点发光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幽蓝光点——是某种发光苔藓或矿物。湖水并非死水，正缓缓朝着某个方向流动。

　　而他们所在的岸边，并非唯一路径。在左侧岩壁上，距离水面约三四米高的地方，有一条人工开凿的、狭窄的栈道痕迹，向着湖的深处延伸。栈道由嵌入岩壁的金属梁和腐朽的木板构成，大部分已经破损，但依稀可辨。

　　“有路！”陈然精神一振。

　　林乔仔细观察。栈道看起来年代久远，锈蚀严重，很多地方木板缺失，只剩下光秃秃的金属骨架，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冰冷湖水。走上去极其危险。

　　“沿着岸边走，看能不能绕过去。”林乔更倾向于稳妥。

　　两人沿着湖边探索。湖岸崎岖不平，布满了尖锐的岩石和湿滑的苔藓。走了几十米，前面被一片从洞顶垂下的、粗大的钟乳石柱群挡住，石柱间缝隙狭窄，且浸在水中，无法通行。

　　“只能走栈道了。”陈然看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木板，咽了口唾沫。

　　林乔也没别的选择。“我先探路，你跟在我后面，保持距离，每一步都踩实了再动。手抓紧岩壁或金属梁。”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左臂的疼痛，小心翼翼地攀上栈道起始处的几级石阶。金属梁入手冰凉湿滑，有些地方锈蚀得厉害，一碰就掉渣。她试探性地踩上第一块还算完整的木板。

　　“嘎吱——”令人牙酸的呻吟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响。

　　木板微微下沉，但没有断裂。林乔稳住身体，慢慢将重心移过去，然后迈出下一步。

　　陈然紧张地跟在后面，学着她的样子，动作僵硬。

　　栈道宽不足半米，下方就是幽深的湖水，寒气上涌。破损处需要跳跃或小心绕过，每一次都让心跳加速。有些地方金属梁已经松动，必须死死抓住岩壁凸起才能通过。

　　走了约二三十米，前方出现了一个较大的缺口，大约三米宽，木板完全缺失，只剩下几根孤零零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横梁，横跨在缺口上。

　　“得爬过去。”林乔看了看横梁，直径约十公分，表面湿滑，下方是冰冷的深渊。

　　她解下腰间的地质锤，递给陈然：“拿着，万一掉下去……尽量抓住点什么。”然后，她趴下身，双手抱住最近的一根横梁，用腿和身体夹紧，一点一点地向对面挪去。

　　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左臂的伤势更是雪上加霜。她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绷紧，全靠核心力量和意志力维持着平衡和前进。下方黑暗的湖水仿佛有吸力，让她不敢低头。

　　几米的距离，仿佛用了几个世纪。终于，她的脚碰到了对面的栈道边缘。她奋力一撑，爬了上去，瘫在相对稳固的木板上，大口喘息。

　　“该你了。”她对陈然说。

　　陈然脸色发白，但还是学着林乔的样子，趴上横梁。他动作更加笨拙，爬到一半时，脚下打滑，整个人猛地向下一坠！

　　“啊！”陈然惊叫，双手死死抱住横梁，身体悬空晃荡！

　　“别松手！腿夹紧！慢慢挪！”林乔急道，心提到了嗓子眼。

　　陈然拼命稳住，一点点重新将身体挪回横梁上方，额头冷汗涔涔。花了比林乔多一倍的时间，才终于惊险地爬了过来，一上来就瘫倒在地，浑身发抖。

　　“好……好险……”他声音发颤。

　　“休息一分钟，继续走。”林乔不敢久留。

　　接下来的栈道更加残破，甚至有几处需要攀爬近乎垂直的岩壁（有简陋的金属抓手）。两人互相协助，艰难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看到了变化——栈道延伸进了一个位于岩壁上的、明显是人工开凿的洞口！洞口不大，里面有微弱的气流吹出，带着一丝……不同于洞穴潮湿阴冷的气息？

　　“有出口？”陈然眼中燃起希望。

　　两人加快脚步（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走进了洞口。

　　洞口后是一条向上倾斜的、粗糙的隧道，开凿痕迹明显，墙壁上有早已熄灭的旧式壁灯。空气干燥了许多，温度也有所回升。

　　隧道蜿蜒向上，坡度不小。他们疲惫不堪，但求生的渴望支撑着脚步。

　　大约攀爬了半小时，前方出现了亮光——不是火光或矿物光，而是真正的、自然的白色天光！

　　两人精神大振，几乎是小跑着冲向亮光来源。

　　隧道尽头，是一个被藤蔓和碎石半掩的出口。拨开障碍，刺目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

　　林乔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外面的景象。

　　他们正站在一个陡峭山坡的半山腰。下方是郁郁葱葱的、与他们之前经历截然不同的绿色植被（虽然很多叶片带着焦黄，显得病恹恹），远处能看到蜿蜒的河流和起伏的山峦。天空是灰白色，飘着稀薄的烟云，但不再是那种压抑的暗红。空气虽然依然带着淡淡的硫磺味和灼热感，但比熔岩炼狱核心区域好太多了。

　　他们……似乎来到了熔岩炼狱的边缘地带？或者说，相对安全的缓冲区？

　　林乔立刻拿出地图对照。根据太阳方位（偏西）和远处地形特征（有一条大致南北走向的山脉轮廓），她大致判断出，他们现在位于地图标注的“硫磺平原”西北方向，靠近地图边缘的未标注区域。而“高地哨站”在东北方，直线距离可能不远，但中间隔着复杂的山地和可能依然危险的地带。

　　不过，至少脱离了最致命的高温核心区！

　　“我们……我们出来了？”陈然有些不敢相信，贪婪地呼吸着虽然不算清新但至少不那么灼热的空气。

　　“暂时安全了。”林乔也松了口气，靠在洞口岩石上，感到全身的疲惫和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但还没到哨站。需要找地方休整，确定准确位置。”

　　他们在山坡上找到了一处背阴的、相对平坦的岩凹，作为临时营地。陈然收集了一些干枯的灌木枝条（这里的植物似乎也受到高温影响，大量枯死），用最后一点火星（小心保存的火种）再次生起了火堆。

　　烘烤衣物，处理伤口（林乔的左臂需要更妥善的固定，陈然的小腿伤口有轻微感染迹象，用了更好的消炎药），补充食物和水（林乔的水壶开始从空气中冷凝出水，效率比在高温干燥区高）。

　　做完这些，两人几乎虚脱。但他们不敢同时入睡。林乔让陈然先休息，自己负责警戒。

　　她坐在火堆旁，忍着疼痛，运转认知锚点，同时观察着周围环境。这里虽然比炼狱核心好，但依然危机四伏。枯死的森林可能隐藏着变异生物或饥饿的食肉动物。远处的山脉轮廓中，也可能有新的危险。

　　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尽快确定前往高地哨站的路径。时间不多了。

　　倒计时：87:35:22。

　　还有三天半多一点。经历了风暴、坠落、地下暗河、栈道惊魂，他们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来到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但终点尚未抵达，松懈就意味着死亡。

　　林乔看着远处灰白色的天空和病恹恹的山林，眼神坚定。

　　休息几小时后，他们必须再次出发。这一次，目标明确——高地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