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哨】对哨兵下手了》白日长

1、初见北境

　　海面时冰冷的黑色，海面镜头的悬崖也是冷黑色的石头，覆盖着厚厚的白色霜雪，灰白的雪雾像无声的幕布笼罩着北极海岸线。
　　叶远瞳走出游轮的舱门，从温暖的室内站到室外的一瞬间，她的呼吸就在空气中凝成了一片白色的雾。

　　远处嵌入断崖的黑色高塔，那极地岩层中的一点黑就是她这次任职的所在地，北境塔。
　　黑色巨塔上转动着的白色冷光灯，就如同星星点点的巨兽目光在巡视。

　　她回忆着北境塔的资料，北境塔是一个以绝对稳定为最高准则，负责极端环境下的军事侦察与边境防御任务的塔，大量使用感官降噪技术与低温舱协助高敏哨兵抑制信息过载。
　　技术滥用——不过在塔里也不少见，在边境地区向导人才较少，即使每个向导都辛勤工作，但是想要获得治疗依旧需要漫长的排队等号，在等待的过程中需要这种辅助也是无可奈何的。

　　到达崖边港口，带着海水盐味和凛冽风雪味道的风声从海边掠过。叶远瞳只拎着一个基础的小行李箱走下了船，军靴踩在冰上，发出牙酸的声音。
　　她的精神图景深处，一团深蓝色的存在缓缓舒展了一角，又很快安静的伏回原位。

　　叶远瞳视线在风雪中扫过，很快找到了一个一身纯白军装、鸢紫色长发盘于脑后的身影，那是精神稳定研究室的主任向导白鸢，这次负责接待的人。
　　白鸢抬手确认了一下S级向导到达的消息以及人物资料，脸上挂上一个微笑向前走来。

　　“顾问，我是白鸢。”她没有多余的寒暄，向叶远瞳点头致意了一下，“这边的风向不太稳，我先接您进塔。身份识别卡已经在系统里预录了。”

　　*
　　在越野车上颠簸了一阵，来到了白塔门前。
　　白鸢下车帮忙把后座的行李拿了下来，递给叶远瞳，后走在侧前方半步的位置，带领叶远瞳进塔。

　　塔里的墙壁全是冷硬的复合材料，入目全是一片灰色，墙面上镶嵌着冷白的感应灯。
　　“我们塔为了防震和保温，生活区都在深处。”白鸢侧身向前走着，不忘回头解说，“您的宿舍安排在顶层，向导办公室和诊疗区就在您下面一层，平时办公也方便。我先带您去宿舍放好行李，再带你介绍一圈。”

　　刷开一扇厚重的气密门，进入电梯按下顶层21楼的电梯键，迅速上升到高层的失重感让耳膜微微发胀。

　　“这里的哨兵大多有不同程度的感官过载，公共区域需要严格防止不同形式的精神力外溢。”白鸢微微抬头，看着电梯楼层不断往上跳动，“顾问您的级别太高，如果不小心外溢，可能会引起楼层警报，这一周需要麻烦您先佩戴抑制器适应一下。”

　　叶远瞳抬手，微微撩起袖子，展示了一下扣在腕间的黑色抑制器。
　　“我知道，来之前看过资料。郝连首席现在在塔内吗？”

　　“她在外环巡逻。”电梯打开了，白鸢侧身挡了一下电梯门，让叶远瞳先走。“战术厅设置在二楼，离一楼训练场近，方便。等她回来会来您这进行精神评估。”

　　A区顶层的走廊铺着深灰色的吸音地毯，白鸢的脚步停在了走廊尽头最大的那个房间门前。叶远瞳上前一步，通过自己的身份认证卡打开门。
　　房间很大，是一套开放式的大平层，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墙外是一望无际的冰原和连绵的黑色岩层。

　　“A区顶层是向导住宿区，生活用品都在柜子里。如果您有其他需求，可以直接在内网系统下单，物资运输机每周二来一次。”白鸢站在门口没有跟进来，“我的宿舍就在隔壁，有需求也可以找我。”

　　叶远瞳把行李箱放在墙角，环顾了一圈。
　　“挺好的，适合睡觉。”

　　白鸢没有对这个评价发表意见，而是说，“您的办公室就在楼下，要现在去看看吗。还是先休息一下，等晚餐时间我带您去食堂。”
　　“去看看吧。明天就上班了，今天先熟悉一下工作地点。”叶远瞳转身向白鸢走去。

　　电梯下一层，左侧是向导办公室区，右侧是诊疗室和医疗器械区。
　　叶远瞳的办公室正对电梯，挂着烫金特别顾问办公室牌子。宽敞的办公室三面都是监控屏幕，对着一套檀木办公桌和舒适的皮质办公椅。

　　白鸢走过去唤醒了主控屏幕，无数红绿光点在黑底屏幕上亮起，那是整个北镜塔以及周边防区的实时精神波动监控。
　　她指了一下屏幕左上角一块闪烁频率较高的区域，“那是郝连霜指挥官的防区，如果您需要看全塔精神阙值监控，左侧屏幕随时可切进。您的权限仅次于塔长，可以随时调阅任何一个哨兵的历史档案。”

　　叶远瞳微笑了一下，轻声说，“看起来工作量不小。”
　　为了方便，叶远瞳的专属诊疗室就在办公室隔壁，可以通过办公室的密码门直接通往，最高安保措施以及坚硬内壁，绝对防止被发狂的哨兵弄坏。

　　叶远瞳确认了一下，回到办公室，在桌子前坐下。
　　白鸢看着叶远瞳迅速进入办公状态的样子，稍微点点头，“那就不打扰您了，食堂在负三楼，您也可以叫餐。虽然这里没有什么新鲜蔬菜，但是鱼还不错。”

　　“这就够了。”叶远瞳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白主任。”
　　白鸢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退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叶远瞳看了一眼表，下午三点，离晚餐时间还早得很。
　　她打开电脑，架上一副眼镜开始查看资料，冷白的光照在脸上显得更冷淡了。

　　这里的系统构架老的像上个世纪的产物，叶远瞳花了一段时间才习惯了这个老旧的操作界面，把那些杂乱的巡逻日志、精神阙值波动图和物资消耗表分类整理好。
　　还没来的及看，光是分类完就已经用了三小时的时间，这还是叶远瞳能力出众的情况下。

　　叶远瞳关上界面前，目光在最外圈的那个红点——郝连霜的实时定位，上停留了一下。那个代表精神状态的数值一直在临界值不安的跳动，她看着那个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工作量。
　　她暂时把这件事放下，决定去体验一下白鸢说的“没有青菜但鱼不错”的食堂。

　　*
　　负三楼的空气明显比向导办公室那层浑浊。
　　电梯门刚打开，一股混杂着油烟和高热量合成食物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灯光不是别处的冷白色，而是为了营造温暖感特意选的暖黄色。

　　正是用餐高峰期，食堂里充满了喧闹的交谈声以及餐具碰撞的声音。
　　食堂里大多数都是身穿作战服的哨兵，少数向导坐在角落形成了自成一块的隔离区。

　　叶远瞳无视了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走向打餐窗口，在电子屏上选了一份带鱼的鱼排土豆泥套餐，没有走向向导聚集区，而是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吃饭。
　　周围低声的议论声在s级向导的五感下无处遁形。

　　“那个就是新来的顾问？”
　　“S级？看不出来啊，好像除了长得好看点没什么特别的。”
　　“...你傻啊，她难道能比我们多个眼睛鼻子吗。”
　　“嘘...不要乱说话了。听说她是总部那边...”

　　叶远瞳毫不在意这些讨论声，实力是需要时间去验证的，她只是静静吃完了饭，把餐盘放到回收处，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二十楼办公室，灯光已经调暗了，本来关闭的屏幕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那个代表郝连霜的红点正以一种异常的速度向塔的方向移动。

　　叶远瞳正想锁门离开的手停了一下，转而打开了诊疗室的门。
　　看来有些事，可能比预想中来的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