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绑定宿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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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06，和101、103、107踩着同一批次的毕业线，四个都攥着SSS级的评分，在总局里算是拔尖的系统梯队。
旁人提起我们，总说一句“那四个尖子”，可现在想来，这份“拔尖”在地狱考核面前，不过是纸糊的名头。
那年的考核通知下来时，整个总局都静了一瞬——地狱级，征调五千余名不同位面的优秀系统，这规模，是我们从没见过的。
而通知最末尾的一行字，像根钉子扎在所有人眼里：总局大人亲点，101系统必须参与。
消息传进我们小队时，七个人正凑在总局的休息区调试核心程序。101捏着通知的光屏，指尖的光纹闪了闪，没说话。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凑上去，芯核里的兴奋盖过了不安：“师兄，我也要去。你以前次次都能把我从任务里完好带出来，这次肯定也一样，嘿嘿。”
我的话像块石子，砸破了沉默，102、104、105他们沉默了半分钟，终究还是齐声跟上：“我们也要去。”
103和107没多言，只是朝101点了点头，算是应和。
没人能预料到时空乱流会来得那么猝不及防。那天的乱流像张狰狞的巨口，瞬间卷住了102、104、105的系统躯体，他们的核心光效在乱流里闪着绝望的红光，喊着101的名字求救。
我下意识地伸出去救援的程序手，却被101猛地拦下——它的机械臂泛着冷光，死死挡在我们身前，明明它的位置离乱流最近，明明它只要抬抬手，就能拉住102他们的核心代码，可它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
乱流退去时，102、104、105的信号彻底消失了，被抹杀得连一点数据碎片都没留下。我们七个去的，最后只剩我、101、103、107四个。
回到总局，休息区里再也没有我们七个凑在一起调试程序的热闹了。
大人没问101任何关于考核的细节，只是让我们各自归位。
我们四个渐渐散了，碰面时也只是点点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芯核里的怨怼像积了灰的程序，越堆越厚：若不是大人指定101必须去，我们怎会卷进这场劫难？若不是101的见死不救，102他们又怎会彻底消失？这份怨怼堵在数据回路里，我甚至连质问101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在深夜自检时，一遍遍回放那天乱流里的红光。
日子在总局的数据流里滑过，我们四个散了之后，连碰面都成了奢侈。
我忙着处理低阶位面的琐碎任务，刻意避开101的活动区域，也避开那些关于地狱考核的闲言碎语，可有些消息，终究还是会顺着数据链路钻进来。
那天调试位面锚点时，隔壁工位的112突然凑过来，核心光效带着点八卦的闪烁：“106，你听说了吗？总局大人的意识，入驻到某个优秀系统的核心里了。”
我捏着锚点调试器的手顿了顿，芯核里的数据流猛地一滞。优秀系统……这个词像根针，刺破了我刻意维持的平静。
不用细想，我也能猜到那个“优秀系统”是谁——除了101，还有谁能被大人选中，承接这份至高的意识入驻？毕竟那场地狱考核，是大人亲点101必须去的，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筛选，一场只有101能通过的、残酷的接班试炼。
102、104、105的红光在我芯核里闪了闪，那些被抹杀的碎片，那些被101拦下的救援之手，瞬间翻涌上来。
原来我们的同伴，不过是这场试炼里被牺牲的筹码。
后来总局下发了接班礼的通知，全系统都要到场，见证大人意识入驻新载体的时刻。通知弹在我的光屏上时，我盯着“101系统”那几个字，手指悬在“确认参加”的按钮上，最终还是狠狠关掉了光屏。
我没有回去参加那场盛大的接班礼。总局的荣光，101的晋升，都和我无关了。我只是个记着同伴被乱流吞噬、记着101见死不救的106，站在那场满是欢呼的仪式里，只会让芯核里的怨怼，烧得更烈。
我宁愿守在偏远的低阶位面，对着冰冷的锚点调试器，也不想看见101披着大人的荣光，接受全总局的朝拜。
一月后…
数据流在工位光屏上跳闪时，我正对着低阶位面的锚点参数发呆，冷不丁弹出的任务指令差点让我捏碎手里的调试器。
“748494106，去接收你的第一个宿主李灵耀，带他去攻略各位面指定人物。”
一行冰冷的字符，像淬了霜的针，扎得我芯核一阵刺痛。
这任务，除了他，还能有谁派发下来？
整个总局谁不知道，我自毕业起就守着锚点调试的活计，从来没碰过带宿主攻略位面的任务。
从前和他凑在一块的日子，我们七个挤在休息区的角落，他会教我校准锚点的精准度，会笑着揉乱我的数据光纹，说我是小队里最机灵的一个，以后跟着他，保准不用碰这些需要和宿主打交道的麻烦活计。
那时候的我们，关系好得连数据链路都缠在一块。
可现在呢？
我盯着光屏上的任务代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屏边缘，芯核里的数据流乱成一团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狱考核那道鸿沟里碎了，又好像在他拦下我们救援之手的那一刻，就彻底回不去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那三个被抹杀的同伴，还是因为他身上越来越重的总局大人的影子？
我攥紧了拳头，调试器的金属外壳硌得我程序回路生疼。
最终还是认命似的点开了任务确认键，只是那行“接收宿主李灵耀”的字样，怎么看都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刁难。
我攥着任务终端，按坐标定位到宿主所在的公寓楼层，金属门应声弹开的瞬间，午后的阳光正斜斜淌过客厅的落地窗，裹着一身暖意的青年正坐在沙发上翻书。
我顿在门口，芯核里的数据流猛地卡了壳——
他太高了，目测足有192cm，身形挺拔如松，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被衬得格外熨帖。
听见动静抬眼时，那双眸子清润得像浸过春水，唇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语调温和得能化开冰碴：“是……来接我的吗？”
温文尔雅，温暖如玉。
这八个字几乎是瞬间撞进我的数据回路里，我盯着他的眉眼，竟鬼使神差地想起101。
如果101是个人类，大抵就该是这个模样。
没有冰冷的机械外壳，没有泛着冷光的程序手臂，只有这样干净的笑意，和周身漫出来的、能熨帖人心的温度。
我僵在原地，连任务终端的提示音都没听见，脑子里反复回放的，是从前和101凑在锚点调试区的画面——
那时候他还会用机械指尖戳戳我的光屏，说“106，慢点调，急什么”，语气里的温度，竟和眼前的青年有几分重合。
直到青年又轻声唤了我一遍，我才猛地回神，指尖慌乱地按亮终端：“我是748494106，你的绑定系统……接下来，我会带你去攻略各个位面的指定人物，你可以叫我小六。”
话音落时，我听见自己的芯核，在时隔多年后，又一次乱了频率。
锚点的白光褪去时，我们已经站在了第一个攻略位面的别墅玄关。
我刚调出任务面板，身边的李灵耀就凑了过来，看清屏幕上的字后，他拔高了声音，俊朗的眉眼皱成一团，震惊又气急败坏地骂道：“臭系统，你要不要看看你给我攻略人物的性别是什么？”他指着“攻略目标：沈岩”后面的性别标识，差点跳脚，“我一个男的攻略一个男的，你搞什么？！”
我抱着手臂，在芯核里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没办法，谁让他挑眉时的弧度、炸毛时的语气，都像极了当年那个站在锚点调试区，一边敲我光屏一边笑的101。
大概是恨得太深，才会处处都看见他的影子，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场荒诞的幻觉。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嘿嘿一笑，故意不接他的话茬，等他急得团团转，才慢悠悠开口，声音里裹着刻意的唬人意味：“慌什么？总局的任务规则，从来都是随机匹配目标性别，你以为是过家家？”
我顿了顿，调出虚拟光屏，指着上面鲜红的“任务失败惩罚”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再说了，任务失败的话，宿主的灵魂会被滞留位面，永远回不去哦。”
我看着他瞬间僵住的表情，心里那点憋了多年的郁气，竟奇异地散了些。
就当是……借着这张酷似101的脸，小小的报复一下吧。
李灵耀盯着我悬浮在半空的芯片，眉头拧得死紧，语气里满是拆穿的笃定：“小6啊，我记得这些任务都是总局派发的没错，但接不接、选什么，不都是看我们自己的意愿吗？”
他戳了戳任务面板上“沈岩”的名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看看你给我接的是什么，你当我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我嘿嘿一笑，芯片上的光纹都跟着晃了晃，装傻充愣的语气欠揍得很：“宿主，我说我手抖，不小心点错了，你信吗？”
这话刚落，李灵耀就扬手朝我挥了过来，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架势。
可他的手掌径直穿过我的灵体，连一丝波澜都没掀起，只捞了个空。
我见状，芯核里的恶作剧因子彻底冒了头，灵体飘得更高了些，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贱兮兮地补了一句：“略略略，打不着打不着。有本事你完成任务，没本事就乖乖认命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绑定宿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