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总局那位大人有点关系》閱讀人間快樂

9、抱在一起才没蚊子咬

　　我俩攥着老张扔过来的木牌，顺着板房间的土路往后走，晚风裹着炊烟的味道，吹得人浑身舒坦。
　　一路瞅过去，好些板房门口都挂着“已满”的小木牌，偶尔有敞着门的，里头也都挤挤挨挨摆着好几张上下铺，呼噜声、说话声混在一块儿，热闹得很。

　　“这据点是真挤啊，”我踮着脚往最后一间板房瞅，“不会真没地方住了吧？总不能让咱俩蹲墙角喂蚊子。”

　　李灵耀没吭声，只是加快了脚步，走到最后那间板房门口，伸手推了推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我俩探头往里一瞧，瞬间愣住了。

　　这板房比前头的都小，里头就摆着一张孤零零的双人床，铺着洗得发白的床单，旁边搁着个掉漆的床头柜，除此之外，连张凳子都没有。
　　墙角的窗户上糊着层旧报纸，勉强能透点光进来。

　　我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几分无语。

　　“不是吧，”我率先打破沉默，扒着门框哀嚎，“偌大个据点，就只剩这么一张大床房了？这是逼我俩挤一块儿睡啊？”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刚才登记处的老张，他叼着烟卷，慢悠悠地走过来，指了指屋里的床：“将就着睡吧，这两天来避难的人多，能有张床就不错了。明儿要是有人走了，再给你们换俩铺位。”

　　说完，他不等我们回话，就摆摆手走了，留下我俩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我磨磨蹭蹭地走进屋，伸手摸了摸床单，还算干净，就是硬得跟铁板似的。
　　我转过身，看着倚在门框上的李灵耀，故意扯着嗓子，摆出一副大少爷的架势，下巴扬得老高：“行吧行吧，看在这据点实在没地方的份上，本少爷就勉为其难，跟你这臭人类挤一晚。”

　　我说着，还故意用手扇了扇鼻子，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事先声明啊，睡觉不许抢被子，不许打呼噜，不许把脚伸我这边，听见没？”

　　李灵耀闻言，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进屋，随手把砍刀搁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我怀里的虚拟面板，语气里满是不屑：“穷鬼系统，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我都怕你晚上睡觉不老实，蹬掉被子着凉，回头又要我照顾你，耽误我明天出去找物资发财。”

　　“谁要你照顾了！”我瞬间炸毛，伸手拍开他的手，“我睡觉老实得很！倒是你，白天砍丧尸那么猛，指不定晚上睡觉会拳打脚踢，别把我踹下床就行！”

　　“我踹你？”李灵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就你这小身板，我怕一脚下去，直接给你踹飞出去，正好喂了外头的丧尸。”

　　“你才喂丧尸！”我气得跳脚，扑过去就要跟他理论，结果脚下一绊，差点摔个狗啃泥。

　　李灵耀眼疾手快，伸手捞了我一把，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稳，嘴里还不忘吐槽：“笨手笨脚的，走路都不看路，真不知道你这二十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挣开他的手，揉着胳膊瞪他：“还不是你气的！”

　　我俩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吵到最后，都觉得口干舌燥。
　　李灵耀干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扯了扯身上沾着尘土的衣服，一脸嫌弃地说：“算了，不跟你吵了，省得浪费口水。这床虽然小，但挤挤也能睡。你晚上要是敢抢我被子，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也跟着坐下来，床板发出“嘎吱”一声响，吓得我赶紧挪了挪屁股。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谁抢你被子啊，我自己盖一半，你盖一半，谁也别碰谁。”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报纸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外头的天渐渐黑透了，据点里的喧闹声也慢慢低了下去，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我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李灵耀，心里突然有点别扭。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跟别人挤一张床睡觉，还是跟这个毒舌又腹黑的家伙。

　　不过转念一想，总比蹲墙角喂蚊子强。

　　我撇撇嘴，伸手掏出虚拟面板，瞅了瞅上面的550积分，心里又美滋滋起来。
　　等明天领了武器，再跟李灵耀出去找点物资，说不定积分还能再涨涨。

　　正想得入神，就听见李灵耀突然开口：“想什么呢？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

　　我赶紧把面板揣回兜里，梗着脖子回他：“要你管！我想我的积分，碍着你了？”

　　李灵耀没再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又上扬了几分。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洒在那张不大的双人床上，也洒在两个吵吵闹闹的少年身上。这个充斥着丧尸和危险的世界里，这一刻的吵闹，反倒成了难得的安稳。
　　折腾了一整天，骨头缝里都透着累。我俩洗漱完，就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磨磨蹭蹭地爬上那张窄得可怜的双人床。
　　刚躺下去，床板就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抗议声，听得人心里发慌。

　　我扯过被子往身上裹，结果手忙脚乱之下，只拽到了一小角。
　　这被子确实小得离谱，两个人盖简直捉襟见肘，我这边刚扯平整，那边李灵耀的半个肩膀就露在了外面。

　　“喂，你能不能往那边挪挪？”我戳了戳他的胳膊，没好气地抱怨，“挤死了，再挤我就要掉下去了。”

　　李灵耀没吭声，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刚想再推他一把，突然就被一股力道带了过去。他胳膊一伸，直接把我捞进了怀里，胸膛贴得近，连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尘土味，都一股脑地钻进了鼻子里。
　　紧接着，他又把那床小被子往上拉了拉，严严实实地盖在我俩身上，连个缝隙都没留。

　　“你干嘛？”我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挣开，却被他搂得更紧了些。

　　“别动。”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沙哑，热气拂过我的耳廓，“这被子有点小，抱紧点，我可不想晚上喂蚊子。”

　　我瞬间被噎得没话可说，脸颊却莫名地有点发烫。
　　这家伙的胸膛硬邦邦的，隔着薄薄的衣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
　　明明前一秒还在互相嫌弃，下一秒却挤在这么小的被窝里，连呼吸都快碰到一起了。

　　我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嘴上的倔劲儿却没输半分，梗着脖子就要怼回去：“谁要跟你抱……”

　　话刚说了一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到嘴边的吐槽又咽了回去。
　　也是，这鬼地方蚊子多，要是真把被子扯来扯去，今晚别想睡个安稳觉。而且……而且被他这么搂着，好像还挺暖和的，比一个人缩着强多了。

　　我撇撇嘴，把到嘴边的怼人话咽了回去，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开始闭目养神。“行吧行吧，算你有理。”我闷声闷气地嘟囔，“我困了，我的灵体先回总局了，这边的肉身就交给你了。”

　　这话半真半假，灵体回总局是系统赋予的特权，每天晚上能回去半个时辰，处理点琐碎的小事。
　　我怕他不知道，又特意叮嘱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莫名的信任：“记得帮我看着点，别让我被人杀了哈？也别让蚊子叮我脸，不然明天没法见人。”

　　身后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那笑声像是羽毛似的，轻轻搔过我的耳膜。
　　他收紧了胳膊，把我抱得更稳了些，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知道了，穷鬼系统。安心去吧，我看着呢。”

　　我没再回话，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窗外的月光更亮了些，据点里的喧闹声彻底歇了下去，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被窝里暖烘烘的，身边人的体温熨帖着我的后背，连带着那些关于丧尸、积分、任务的烦心事，都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我渐渐放松了身体，意识轻飘飘地往上飘，朝着总局的方向而去。
　　临消失前，我好像还听见李灵耀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被风声裹着，没听得真切。

　　不过没关系，反正有他看着呢。灵体穿透据点的土墙，转瞬便踏入了总局那片悬浮在虚空中的金属长廊。
　　冰冷的银光漫过四壁，脚下的地面泛着淡淡的幽蓝，和外头满是血腥与尘土的末世比起来，这里干净得像个不真实的梦。

　　我刚站稳，身上就自动裹上了一串叮当作响的金属壳子——这是总局灵体的标配防护，层层叠叠的金属片贴着魂体，凉丝丝的，却能隔绝虚空中乱窜的乱流。
　　我抬手敲了敲胸口的金属片，发出清脆的声响，转身就看见103和107正靠在长廊尽头的信息柱旁闲聊，前者手里还把玩着一个闪着绿光的数据流光球。

　　“106？你怎么回来了？”103先瞧见了我，挑了挑眉，手里的光球随手抛了抛，“任务还没结束？”

　　107也凑了过来，他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带了点关切：“肉身那边没事吧？听临时任务播报，你小子遇上高级丧尸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抓住103的胳膊，金属壳子相撞，叮铃桄榔响得厉害，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急切：“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们，总局大人呢？就是101！他从上次闭关修养，现在已经好了没？”

　　这话一出，103和107对视一眼，脸上的轻松都淡了几分。
　　107先收回目光，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声音低了些：“你离开之后啊，主控大人就没从他那间修养室出来过。”

　　“没出来过？”我愣了一下，抓着103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魂力耗损过度，修养半个月就能恢复吗？我这任务都快做完一轮了。”

　　103叹了口气，掰开我的手，指尖点了点信息柱上闪过的一行加密代码：“谁知道呢。他那间修养室是最高权限封锁，我们连门都进不去，每天就只能看见里头的生命体征灯是绿的。上头的人说，让我们别去打扰，主控大人自有安排。”

　　我沉默了，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金属壳子，心里头五味杂陈。

　　在总局，没人敢直呼101的名字，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主控大人。可只有我们几个最早跟着他的，才知道他原本就是我们的大师兄。
　　当年在训练营里，他护着我们几个师弟，替我们挡过多少次责罚，教我们怎么用最低的魂力消耗完成最高难度的任务，那些日子，明明就在眼前，却又好像隔了万水千山。

　　后来他成了主控大人，站到了总局的顶端，我们之间就渐渐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
　　我总觉得他太严肃，太不近人情，连句关心的话都吝啬说，每次见了面，除了任务还是任务，久而久之，我甚至懒得主动去问他的近况。

　　可这次出来做任务，遇上那些九死一生的险境，我脑子里冒出来的，居然是他当年训我的话——“活着，才是完成任务的第一前提”。

　　我攥了攥拳，心里头那点别扭的情绪翻涌上来，有点酸，有点涩。
　　我明明是关心他的，却总在嘴硬，总在假装不在意，连这次回来，都要找个“问任务”的借口，才好意思打听他的消息。

　　“罢了。”我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抬头冲103和107扯了扯嘴角，“他要是醒了，你们记得告诉我一声。对了，我这次回来，还想申请点积分兑换物资，我那肉身搭档……”

　　我话还没说完，长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那是最高权限解锁的声响。
　　103和107脸色一变，齐刷刷地站直了身体，朝着声响的方向躬身行礼。

　　“主控大人的修养室……好像有动静了？”107的声音里带着点难以置信。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片泛着金光的区域，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