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试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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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李哲穿着一身万药斋低级学徒的青布衣服（有点大），被一个表情同情的伙计领着，走向万药斋后面一片被篱笆围起来的、散发着奇异混合气味的园子。
伙计在园子门口停下，压低声音说：“铁柱兄弟，我就送你到这儿了。里面……就是小医仙大人的地方。你……保重。”
说完，一溜烟跑了，仿佛里面有吃人的魔兽。
李哲咽了口唾沫，推开吱呀作响的竹篱门。
园内景象，让他瞬间石化。
想象中的仙草灵药、清新雅致全然不见。
左边一块地，种着一种会自己扭来扭去、发出“嘿嘿哈哈”怪笑的紫色蘑菇；右边架子上，爬满了叶片会突然炸开、喷射出彩色粉末的藤蔓；中间空地上，摆着几个咕嘟咕嘟冒泡的药鼎，颜色分别是荧光绿、芭比粉和土豪金。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酸涩、辛辣等几十种味道混合的诡异气息。
一个穿着朴素白衣、气质本应清丽脱俗的少女，正背对着他，蹲在一个金色药鼎前，用小扇子卖力地扇着火。
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哎哟，这锅‘蹦蹦跳跳糖浆’好像火候过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她哼歌的声音停了停，然后头也不回，用一种清脆但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是新来的试药工具人吗？过来登记！姓名，年龄，斗气等级，对什么药物过敏，最近有没有便秘或者腹泻？要如实回答，不然试药出了岔子我可不负责抢救，顶多帮你选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
工具人……埋了……
李哲腿有点软。他定了定神，走过去，用刻意压低、略显呆板的声音回答：“铁柱，十八，斗之气五段，应该……不过敏，最近……肠胃还行。”
小医仙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看清她脸的瞬间，李哲愣了一下。
确实很美，不施粉黛，眉眼如画，带着一股山野精灵般的灵秀。但……她的眼神，怎么形容呢？
不是清冷，也不是单纯的善良，而是一种极其专注、好奇、甚至有点……跃跃欲试的研究者光芒，看得李哲心里发毛。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正在滴着蓝色粘液的小药勺。
小医仙上下打量了李哲几眼，目光在他那张呆滞的脸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嗯，长相安全，气质……稳定，不错，符合要求。斗之气五段……马马虎虎，试我现在的药刚好，不会一下子撑死。”
李哲：“……”谢谢您嘞。
“我是小医仙，这里的规矩很简单：我让你试什么，你就试；我让你记录什么，你就记；我让你跳舞，如果试了跳舞粉，你就跳。不许问为什么，不许抱怨，更不许偷吃我还没完成的成品！明白吗？”
小医仙叉着腰，一副小女王架势。
“……明白。”李哲能说什么呢。
“很好！”小医仙满意了，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三颗颜色形状各异的药丸。
“今天先试这三个基础款。红色这颗，‘哈哈大笑丸’，吃了会不受控制大笑一刻钟；绿色这颗，‘真情流露贴贴膏’，外敷，会让人特别想拥抱距离最近的热源；蓝色这颗，‘五感错乱糖豆’，味觉听觉嗅觉可能会暂时互换。选一个吧！”
李哲看着那三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药丸，嘴角疯狂抽搐。基础款？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他颤抖着手指，指向那颗红色的：“哈……哈哈大笑丸？”至少比想拥抱热源万一附近只有小医仙或者那个扭动蘑菇呢？或者五感错乱强点。
“有眼光！来，吃了它，然后去那边墙角站着，记录下开始笑的时间、持续时长、笑声分贝、以及笑完之后有没有后遗症比如腹肌酸痛或者下巴脱臼。”
小医仙麻利地把红色药丸塞进李哲手里，又递给他一个小本子和炭笔。
李哲看着手里这颗仿佛在嘲笑他的红药丸，一闭眼，一仰头，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流直冲天灵盖。
三秒后。
“哇哈哈哈哈哈——！！！”
一阵完全不受控制、音量巨大、且充满魔性节奏的笑声，猛地从李哲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本来想走到墙角，结果笑得根本走不动路，直接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眼泪狂飙。
“哈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哈哈哈！这什么鬼东西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试图在本子上记录，但手抖得根本写不了字，画出来的全是波浪线。
小医仙则蹲在他面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另一个本子，眼睛发亮地观察着，嘴里还念叨。
“嗯，起效迅速，笑声洪亮，带有颤音和破音，效果达标……面部肌肉扭曲程度，中上……咦？他怎么开始一边笑一边拍地了？新症状？记下来记下来……”
一刻钟，在李哲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笑声渐渐停止，他瘫坐在地上，浑身虚脱，腹肌真的在酸痛，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滑稽弧度。
小医仙凑过来，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感觉如何？有没有想打嗝或者放屁的冲动？”
李哲有气无力地摇头，眼神死寂。
“很好！第一项测试通过！休息五分钟，然后试第二项，贴贴膏！”小医仙兴致勃勃。
李哲看着那绿色的药膏，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正在对着他“嘿嘿哈哈”扭动的紫色蘑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
而他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快，轻轻响起：
【叮！抽象值+333！来自小医仙的‘满意’及对试药效果的‘愉悦’。】
【叮！新身份更新中：‘小医仙的专属抽象试药人（兼赘婿候选）’。】
【警告：宿主正暴露在多种未命名概念级化合物环境中，肉身抗性微弱提升中（被动）。因果扰动+1。】
李哲瘫在充满怪味的仙草园地上，望着青山镇灰蒙蒙的天空，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这穿书之旅……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
青山镇，万药斋后院，“仙草园”。
李哲瘫在一株会发出“略略略”怪声的跳舞草旁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距离他成为小医仙的“专属抽象试药人”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这几天，他经历了：
吃了“口吐芬芳丸”，对着进来送药材的伙计深情朗诵了半小时《唐诗三百首》（用花椒味的口音）。
抹了“真情流露贴贴膏”，抱着药鼎睡了一下午，醒来时脸上印满了鼎身上的花纹。
误吸了“五感错乱粉”，一度认为小医仙熬药的声音闻起来是红烧肉味，而旁边那锅真正的药膳尝起来像摩托车尾气。
好消息是，他的抽象值因为每次试药后小医仙那“惊喜”看乐子的眼神和系统判定的“震撼他人”而稳定增长，已经突破了两万点。
坏消息是，他的□□虽然因为各种怪药的“淬炼”似乎坚韧了一丢丢，但精神受到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他现在看见颜色鲜艳的丸状物就想跑。
“喂，铁柱，别装死。”小医仙清亮的声音传来，她端着一个新药盅，眼睛亮晶晶的。
“新成果！‘疾风迅雷窜稀散’的低配改良版——‘润肠通便顺气丸’！保证无痛且带薄荷清香！快来试试效果和持续时间！”
李哲一个激灵弹起来，动作敏捷得不像斗之气五段：“仙、仙子！我觉得我的肠胃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状态！暂时不需要外力辅助！真的！”
小医仙撇撇嘴：“真没用，那这个呢？‘斗气微增醒神露’，理论上能暂时提升少量斗气运转速度，副作用可能是话痨或者想唱歌。”
李哲看着那瓶冒着泡泡的荧光蓝色液体，内心挣扎。
提升斗气速度，对他这个弱鸡很有诱惑力。
但是话痨或者想唱歌……
“试试？”小医仙晃了晃瓶子。
“试！”李哲一咬牙，接过瓶子，视死如归地灌了下去。
液体入喉，一股清凉直冲天灵盖，随即小腹一热，果然感觉体内那稀薄的斗之气流转快了一丝丝。
但紧接着……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李哲开始用荒腔走板的调子唱歌，一边唱还一边忍不住点评，“诶这药效果然厉害我感觉我的斗气像坐了筋斗云虽然云很薄但是快啊仙子您真是天才这配方绝了要是能批量生产肯定赚大钱不过副作用确实明显我现在停不下来而且觉得你今天特别好看裙子上的药渍都像朵花儿……”
小医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赶紧拿出小本本记录：“副作用确认：极度话痨+审美暂时性失调，持续时间……嗯，从他开始夸我裙子算起。”
李哲内心疯狂呐喊“救命”，嘴巴却还在滔滔不绝地从夸小医仙的药炉造型别致，讲到万药斋房梁的木质纹理可能蕴含古老智慧，最后甚至开始分析青山镇地砖的铺设工艺对经济民生的影响……
就在他快要从地砖讲到大陆板块运动的时候，药效终于过去了。
李哲猛地闭上嘴，扶着旁边的跳舞草大口喘气，脸憋得通红。
小医仙满意地合上本子：“不错不错，数据很完整。
为了奖励你，也为了测试你在复杂环境下的药效反应……明天跟采药队进一趟魔兽山脉外围吧！
帮我收集几种药材，顺便记录一下‘润肠通便顺气丸’在轻度运动状态下的实际效果。”
李哲：“……”我谢谢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