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青城哒哒

6、第 6 章

　　公交车在图书馆这一站停了一下，又缓缓地开走了。
　　“走吧！图书馆还要往前走一百米左右。”
　　孟秋果跟在覃嘉宁身后，踩着他走过的地方，亦步亦趋。
　　没多久，写着东城图书馆的大石头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下次再来图书馆，你就直接坐这趟车过来。如果宿舍不好学习，你也可以来这里，图书馆里有免费的自习室。”
　　孟秋果乖巧地点头。
　　“饿了吗？先去吃点东西。”
　　覃嘉宁带着她穿过图书馆旁边的小巷，找到了一家小面馆。
　　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面馆里稀稀疏疏地坐着几个顾客。
　　覃嘉宁去点餐。孟秋果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覃嘉宁点餐回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递了一瓶水给她。
　　孟秋果用力拧瓶盖，但是不知道这瓶水为什么这么坚强，她手都拧痛了，瓶口还是没开。
　　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覃嘉宁，他坐下来之后就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面色依旧微沉，没有注意到她的窘境。
　　孟秋果默默地放在了桌上，转头看向窗外。
　　隔着漫长的时光，两人的人生经历并没有重叠，以至于孟秋果实在找不到两人共同的话题。
　　是和他聊在餐馆发生的趣事？
　　还是聊她和同事之间的八卦？
　　她的日子乏善可陈，每天两点一线地重复生活，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可以，她很想听听他的生活。
　　她还记得第一次重逢的时候，她跟在他和任雪身后，看着他们亲昵地聊了一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看着手机，她望着窗外。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了。
　　“谢谢！”覃嘉宁放下手机：“麻烦把没有香菜的那碗给她。”
　　服务员手脚麻利地处理好，就离开了。
　　“尝尝，这家店很好吃的。”
　　孟秋果的心像泡在温水里，她用筷子挑起面条，装作不经意间提起：“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不爱吃香菜。”
　　“没办法，印象太深了。亏你还是土生土长的G省人。”仿佛想起了什么，覃嘉宁露出微笑。
　　见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孟秋果心下也轻松起来，但嘴上佯装不服气：“也没谁规定G省人就必须要能吃香菜呀！”
　　“闻到香菜味就吐了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
　　“那你是做得太难吃了！我到现在都怀疑，你想是毒死我，好把大黄占为己有。”
　　“孟小妞，大黄明明更喜欢的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孟秋果脱口而出。
　　覃嘉宁的笑容消失不见。
　　孟秋果懊恼地咬了一下嘴唇。
　　重逢后，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她也就忍着没问，她想也许是有什么苦衷吧。
　　尽管她很想要一个答案。
　　刚才气氛这么融洽，让她仿佛回到了年少时两小无猜的时光，仿佛他还是她的依靠，仿佛他还是那个会无限包容自己的人，心底的话就再也不受控制。
　　孟秋果的泪悄悄掉下来。
　　“大黄还好吗？”
　　“被阿爸吃了。”
　　“哼，”覃嘉宁冷笑一声，看她的眼神全是冰冷，仿佛她才是那个刽子手，几秒后，他站起来径直往外走：“我们走吧，时间来不及了。”
　　孟秋果眼泪都来不及擦，慌忙跟上。
　　覃嘉宁走得很快，他腿又长，没一会功夫就把孟秋果远远的甩在身后，孟秋果追得气喘吁吁，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巷口。
　　孟秋果的心空了一大块，重逢后从来没有哪一次，让她觉得他们两个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仿佛隔着天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更不知道还能不能死皮赖脸的贴上去。
　　她蹲下来，把自己环抱住，嚎啕大哭。
　　那四年等待的痛苦，那一年寻找的焦躁，看到他和别人手牵手时的心痛，此刻都化作泪水朝她奔袭而来。
　　但空无一人的小巷里，无人看见她的眼泪。
　　许久，她才站起来，抽泣着挨着小巷墙边麻木的往前走，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巷口。
　　泪眼朦胧间，她看到那个少年倚在转角的墙上，后脑勺抵着墙壁，眼睛闭着，阳光请洒在他白皙的脸庞上，风轻轻的拂过他额角的碎发。
　　这一幕这么美好，可是她连靠近都不敢。
　　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
　　他眼角微红，眼里的怒气已经消失了，又变成了她熟悉的嘉宁哥哥。
　　“别哭了，”他直起身，叹了口气，递了张纸巾给她：“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快把眼泪擦一擦。”
　　孟秋果止住了泪，怔怔的接过纸巾，胡乱的擦拭了一下。
　　“你还好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我改天再带来去图书馆？”
　　孟秋果摇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嘉宁哥哥，我们去图书馆吧！”
　　覃嘉宁带她进了图书馆，教她办了借书证，指导她存好背包，然后带她去共享电脑上查到她想借的那本书的位置，再带她穿过一栋栋书架，在浩如烟海中寻找那本书。
　　孟秋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挺拔的身姿，认真寻找的眼神，仰头时凸起的喉结。
　　孟秋果贪婪的想把一切细节记在心里。
　　“找到了。”覃嘉宁欣喜地从最上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他看了下，有些疑惑：“这本书还是九十年代出版的，你确定你需要用它？”
　　孟秋果红着脸平静的扯谎：“我也不知道，上网课的时候老师说，可以找这本书看看。”
　　“哦！”覃嘉宁把书递给她，带她去借书。
　　“我带你去自习室看看，顺便把你要问的题解决掉。”
　　孟秋果跟着他坐电梯上三楼，三楼有两间自习室，但坐得满满当当的，满屋都是带着书或者笔记本来学习的人，人虽然多，但大家都是小声交流，尽量不打扰到别人，孟秋果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覃嘉宁带着她在自习室里找了一圈，才在中间找到两个空位。
　　两人坐下，孟秋果掏出书本，把不会的题指给覃嘉宁看。
　　她目前主要备考四门，思修和语文是她的强项，基础会计学也还行，唯独数学让她头痛。
　　趁着覃嘉宁看题的功夫，孟秋果悄悄的环顾四周，想仔细看看自习室里别人学习的状态，却触及到很多悄悄打量他们的目光，尤其是对面的看书的两个女生，时不时看向覃嘉宁，正羞涩的交流着什么。
　　“这道题是这样做的。”覃嘉宁将书往她那边移动，修长的手执笔，在草纸上演练。
　　“首先，你要把X先移到。。。。。。”
　　孟秋果努力让自己认真听，但五感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接受着它们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感觉到覃嘉宁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地朝她涌来，鼻子里充斥着他衣服上的清香，耳朵里只听见他好听的声音，眼睛看的是那双修长的手。
　　那双手突然抬起，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啊！”孟秋果吃痛地低呼一声。
　　“认真听。”
　　“是。”
　　孟秋果收起不该有的旖旎心思，强迫自己认真听讲。
　　覃嘉宁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讲解深入浅出，孟秋果恍然大悟。他给她讲了几道例题之后，又编了同类型的题她让自己再做一次。
　　孟秋果咬着笔头，认真思索，按照刚才所学，一步步解题，终于攻克。
　　她欣喜地抬头：“嘉宁哥哥，你看我做出来了。。。。。。”
　　后半段戛然而止。
　　覃嘉宁看着手机，眉头又轻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秋果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把书合起来，塞进背包里。
　　覃嘉宁被她的动作惊醒：“怎么了？”
　　“对不起嘉宁哥哥，我得先回去了，我同事突然不舒服，不能上班了，我得去给她替班。”
　　孟秋果在心里默默地向小桃道歉，她知道他为什么蹙眉。
　　按理她应该为此而高兴，但她不忍让他难过。
　　“那我送你回去，剩下的题目怎么解，我到时候录视频给你。”
　　他们准备起身，对面的女生红着脸叫住覃嘉宁。
　　“那个，我数学也不太好，能不能加个微信，我想请教下你。”
　　女生紧张得紧紧抓住同伴的手。
　　“抱歉！”覃嘉宁礼貌而疏离地拒绝，起身离开。
　　孟秋果看了眼脸色刷白的女孩一眼，赶紧跟上。
　　返程是打的的士，覃嘉宁怕她到晚了会被说，所以一出图书馆的门就拦了辆车。
　　孟秋果怕说多错多，默认了这个决定。
　　这个时间不堵车，十来分钟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
　　孟秋果在覃嘉宁的注视之下走进餐馆。
　　还不到用餐高峰期，店内人并不多，小桃随意坐在一张桌子前发呆，一看见她，眼睛亮了一下。
　　“秋果，你来干嘛？”
　　孟秋果没有答话，只用身体把她挡住，直到余光中看到出租车从门前一闪而过，才松懈下来。
　　“你干嘛呢？”小桃疑惑。
　　“没事，我路过店里，就过来看一眼，现在回宿舍了。”
　　孟秋果说完就快步走出餐馆，把小桃碎碎念甩在身后。
　　下午四点的太阳并不耀眼，孟秋果沿着街角慢慢的走着，她既不想回宿舍，也没有精神去看书，只觉得人很累，也很迷茫，于是放任自己漫无目的的走。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东城一中的校门口。
　　她扯了扯嘴角。
　　现在嘉宁哥哥应该去找她了吧？
　　转身，抬脚离开，手机在此刻响起，孟秋果按下接听键，方思远的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那方传出来。
　　“我就说我没看错你吧！”
　　“他们俩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