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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偏心你 ...

  •   在江行简和绿衣的一番操作保证下,御医只好开一些方子然后离开。
      上辈子每日送来温养身体的药都被江行简泼在外面的桃花树下——以至于那桃花比旁的树都长的要慢一些。

      小郡王尝了一口今日的药,便懒洋洋的靠在窗边,随意的将药泼出窗外。
      他趴在窗棂上,敛着眸看着药融入砖缝忽的一双黑靴映入眼中他向上望去。

      身如玉树,披着白裘的太子殿下挑眉:“嫌苦。”
      江行简声音冷淡:“不是?”

      贺衍之:“那为何要倒掉调理的药”
      江行简:“没有,是你看错了。”
      贺衍之:“……”

      “主子,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到了。”门外的影二道。
      江行简关住窗户,便听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他回头瞧去,满脸漠然的少年闯了进来。

      江行简轻咳一声,道:“见过三殿下。”
      三殿下贺政楼神色冷淡,脸上还有些未散去的稚气他眸子扫着江行简:“怎么瘦了这么多?”

      江行简:“不劳三殿下挂念,我这身子自有御医调理。”
      贺政楼一直盯着江行简那张苍白的脸,看他虚掩着唇轻咳,连忙上前扶着他手臂让他靠在榻上,声音冷淡:“那群御医是废物吗!”

      贺政楼捂着他的手:“怎么会这么冰,身体还没好就不要乱跑,放才在做什么,寒风有什么好吹的?”
      少年一边说道一边将江行简的手往怀里揣。

      绿衣站的有点远贺政楼大声的呵斥让她误以为小郡王被人欺负,连忙冲过去扯开三殿下的手。
      “我家郡王大病未愈,三殿下还是不要鲁莽的好。”

      贺政楼:“……”
      贺政楼被说的怔然他眸子沉沉,江行简干咳一声,斥道:“绿衣,不得无礼。”

      绿衣:“郡王”
      江行简微微弯了弯眸子:“你误会三殿下了,他只是觉得我手凉而已。”

      绿衣:“不是打架?”
      “嗯”

      贺政楼冷声道:“你以为我要打江小九?就他现在的样子你认为能撑的下来几掌。”
      绿衣尬笑着朝江行简递了白色狐毛裹着的汤婆子。

      江府常年无人,江行简便自小入宫长在皇帝膝下,同个个皇子一同长大,情谊深厚要属贺政楼,否则按照江行简的性子也不会替旁人平白的担上因果。
      他不是很恨贺政楼,不值得。

      人总是会为了得到些什么而丢弃某样东西,只不过这次被舍弃的是他自己,江行简自己又不是没有过。
      皇恩浩荡,疼爱有加的糖皮下是进宫为质,见不得光的勾当,是长公主同皇帝争吵一昭华才达成共识亦或者是终于分配好了利益。

      江行简道:“贺牧尧”
      贺政楼把江行简的手捧起来哈气道:“别叫我。”

      “手指怎么能凉成这样”,江行简坐在床榻上看着贺政楼蹙眉嘴唇微动,便听贺政楼又道:“昏迷了五天醒来又病怏怏的不痊愈,是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还是你不听太医院的安排。”
      江行简无辜的眨了眨眼开口:“都不是”

      “那是什么?江小九。”
      “是这次的病太凶猛了些须慢慢温养急不得。”

      江行简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声闷笑贺凤行正站在门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江行简一愣。

      方才影二说来了两位客人,他看见了贺政楼进来以为被他踹了一脚的皇太子贺衍之不会来了。
      江行简心道:“贺大贵人这时候还挺水嫩的。”

      他看清贺衍之后面跟着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潘福忙起身行礼。
      贺衍之笑说:“小郡王身体有恙,不必多礼。

      贺政楼将他掀开的被子又掖了回去。
      贺衍之脾气很好一副风光霁月的君子模样,他含笑道:“孤本是想和三皇兄一同探望你,父皇临时交代了孤一些事情,便来的稍迟了些,郡王勿怪。”

      前世的贺凤行也是这般温文尔雅,处世谨慎,只要他不犯谋逆大罪不挑战帝王威严,待到皇帝百年之后,便会豪无悬念的成为新帝。
      可怪就怪在这人偏偏疯魔起来,性情大变,忤逆皇帝修习禁书。

      江行简醒来脑子不清楚,一些事情记不住了,比如他踹了皇帝宠爱的儿子。
      “发烧了?”贺政楼伸手摸了摸江行简的额头,眉宇紧皱道。

      江行简回过神来微微向后拉开距离:“没有”
      “福公公。”江行简冲他打招呼。

      潘福笑着朝他打了个千儿,说道:“小郡王吉祥,陛下和几位娘娘在后殿喝茶呢?问您要一起用膳吗?”
      福公公这样说,便是要不得江行简拒绝。

      江行简应了一声起身,也不知是压着腿了还是他真将自己折腾出病了,他刚走到贵妃椅边,双腿发软直直的往下跪了去。
      贺凤行手疾眼快的将江行简一把扯住,他坐在了一直姿态雍容的太子殿下腿上。

      江行简要起来弄巧成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贺衍之压着声音:“别乱动。”
      江行简脊背弓起,看着贺衍之鬓角渗出一滴汗来,伸手贴在贺衍之的耳后,开口:“你很热吗?”

      贺衍之抓住他的手,视线移到另一边:“福公公,孤等会陪同九儒前去。”
      福公公:“殿下这不太妥当,毕竟陛下说过您..”

      “烦请福公公替我向陛下告罪”,江行简窝在贺衍之怀里,用余光瞥了贺政楼一眼,打断道:“九儒身体不适,来的慢些。”
      福公公笑眯眯道:“郡王这是哪里话,这本就是奴才们份内的事。”

      后殿晚宴事情众多,贺政楼和福公公一起离开。
      绿衣看着窝在太子殿下怀里,阖住眼眸的郡王,犹豫着要不要将人唤醒。

      那位温文尔雅的太子朝着绿衣道:“再去给你家郡王,端一碗汤药来。”
      江行简靠在他的怀里睡着,绿衣深知贵人的命令不容置喙心有疑惑但还是连忙服从:“是”

      一炷香的时间绿衣便将温药的炉子端来,她轻手轻脚的放下,十分机灵的退了下去。

      贺衍之摇了摇江行简:“起来喝药。”
      江行简迷茫的看他:“不要,我喝过了。”。

      贺衍之轻笑:“你是不是怕苦。”
      江行简推了贺衍之一把道:“谁说的。”

      太子殿下哄小孩般的引诱江小郡王喝下苦药,江行简探了探舌头然后跟着贺衍之去用膳。
      贺衍之面色平静无波,心想这哪里是什么小豹子分明是一条小狗。

      从江行简的寝殿,踏过青石,走进角门,就到了和乐殿的后殿。这后殿向来是帝王妃嫔宴饮食休憩的场所寻常臣子非令不得入内。
      绕过描金画屏,江行简就看到了,坐在纱幔缭绕中的一众人。

      旭华帝坐在堂上,大太监福公公正伺候着用茶。他如今不到知名之年,身体康健,面容堂堂。身侧的沈皇后相貌端正,温柔贵气。此时见了将行简,笑着朝他颔了颔首。
      两边列坐着几个妃嫔,皆是盛装打扮,各有风韵。

      见江行简进来,旭华帝露出了笑容,道:“九儒来了,走近些,让朕好好瞧瞧你。
      沈皇后再旁边柔声道:“看着瘦了好些,小儒儿身体好些了没?”

      江行简站在旭华帝眼前他恭敬的道:“回娘娘的话,微臣身体好多了。”
      旭华帝道:“朕的小九儒怎么见外起来了。”

      再见旭华帝,江行简心中有些复杂多陈。
      他自幼是旭华帝看着长大的,旭华帝待他向来慈爱,是疼爱他的长辈。但疼爱不能庇佑他一生,上位者可以随时收回。江行简的灵脉中的毒是旭华帝为了替贺政楼牵制自己下的,不致命但会变成傀儡。

      上一世他一心修炼,为国家,为大义洒头颅泼热血,落得个被君不信,被义谋利,被道抹杀。

      江行简叹气心道:“忠君者若被君不信,则是荆棘坎坷;忠义者若被义谋利,则是与虎谋皮;忠心者若被天抹杀,则心灰意冷。”
      他什么都不想了,不信就不信,牟利就牟利,心灰就心灰,重活一世谁也不能阻止他踏天入神。

      他藏着喜怒,周全的给几人行礼问安。
      江行简行完礼,昭华公主就娇娇的笑了起来:“九儒哥哥快来,我都好几个月没见着你了。”

      昭华公主是旭华帝和丽妃的女儿,她生的明媚娇丽,一身蓝色宫装,发髻上簪了朵梅花,衬的更加艳美。
      江九儒于是走上前去,昭华公主递给他一块糕点:“好吃么?九儒哥哥”

      江行简“嗯”了一声,随即坐到他的位置上。
      旭华帝和沈皇后夸赞起他来了,其他妃嫔附和着聊天的间隙,昭华公主笑问:“九哥哥,太子哥哥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江行简:”……”
      丽妃见缝插针,温柔地笑着:“是啊,怎么不见衍之那孩子?”

      丽妃入宫十二载,盛宠不衰,是皇帝的心头好,可惜多年了她也只得了个昭华公主一个孩子。
      皇后道:“九儒,你可知太子现在身在何处。”

      江九儒心道:“我怎会知道贺凤行去哪里了?他将自己送来了便不知踪影了。”
      就在这时,有小太监前来,说二皇子和太子来了。

      皇后冷眼开口:“太子还是不懂礼数”
      顿时,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人都还没到他这个姑母就已经将太子的脸面扔到地上。

      旭华帝收了笑容,丽妃垂眼喝茶,几个妃嫔都没有言语,装聋作哑到像是没听见似的。

      二皇子贺政冶姗姗来迟不见责怪,却对贺衍之苛责。
      江行简忽然心有点疼,贺衍之自小受的不公平其实随处可见,只是上一辈子的他不关注罢了。

      二皇子和贺衍之进来,向旭华帝和沈皇后行礼。
      皇帝让他俩平身,二皇子向皇后献礼一套万年喜寿杯,恭敬的说:“母后,这是儿臣为您寻来的孤品希望您能够日日开怀。”

      沈皇后喜笑颜开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今日本就是皇帝为沈雁离沈皇后设的生日宴,一来可以彰显自己和皇后的伉俪情深,二来能瞧一瞧他身体的状况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二皇子入坐只剩太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江九儒觉得这人有点可怜。
      皇帝:“太子,你备的礼是何?”

      贺衍之和煦道:“儿臣,为母后抄送了一份经书。”
      旭华帝道:“经书?”

      “是”
      殿中气氛沉重,沈雁离眉心拧起,皇帝道:“呈上来。”
      福公公将经书呈上,皇后看之大怒。

      “太子”,她将经文砸在贺衍之脸上厉声道:“你是在算计本宫吗?”
      江行简寻声望去,瞥见几行字,恶人骂詈辱我。我当心念。温雅,不以礼刀害我身命。佛言如是我闻。

      贺衍之垂眸,将散落在脚边的佛经敛入眼中,大殿中的众人都怪异的打量着他,江行简看着可怜兮兮的贺凤行,心道:“他这样成长不黑化才难怪呢?十二三的孩子有什么算计。”
      皇后怒火中烧,皇帝不愿管这事,像是默认了贺衍之的罪名沈皇后开口:“跪下”

      贺衍之眸子平和,他不卑不亢的看向面容姣好的女人道:“我是又惹得嫡母不开心了么。”
      “陀罗尼经”能消灭罪障,免于三途之苦,寿命长远,却被沈皇后如此轻视。

      贺衍之强忍着眼泪落下,嗓音冰冷:“还是说嫡母只是单纯的不喜我。”
      众人神色皆变,皇后捂着胸口道:“你……”
      接着,江行简听到旭华帝说:“膳后,自去领二十大板,向你母后赔罪。”

      颢婕妤有些坐不住了,她忍不住想出言劝旭华帝,可看到沈皇后盛怒的神色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儿臣谨遵教诲”,贺衍之神情暗淡。

      贺衍之会疯魔,沈皇后没少推波助澜吧?他的姑母对自己的孩子可真是偏心。
      昭华公主努努嘴道:“四哥哥脾气真大。”

      江行简扫视一眼大殿坐着的众人,揉了揉眉心道:“皇后娘娘,千金难买指尖血。”
      贺衍之双膝跪地心想“他是在替我说话。”
      江行简的声音很轻,皇后诧异道:“儒儿你是不知道这个畜生干的事。”

      江行简:“他是我的衍表哥,是你和舅舅唯一的骨血,你们不该如此对他。”
      旭华帝道:“小九,过来到舅舅这儿坐”

      皇宫是冰冷的,江行简有点累了,他摇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宴会结束,所有人都将方才的事吞到肚子里去。皇后不喜太子是事实,众人都知无论贺凤行做的有多好,也抵不上前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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