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胡说八道洗白苟命》白尚池

6、美救英雄

　　三天后，颜惑在地牢里数墙砖。
　　“三百二十七、三百二十八……”她叹了口气，“小离，你说萧烬是不是把我忘了？都三天了，连个送饭的狱卒看我的眼神都变成了‘看可怜虫’，都没看见他一眼。？”
　　小离:【数据显示，王府这两日进出人员异常频繁，南疆方向的密报数量激增。宿主，他可能在整合线索。】
　　“整合三天？”颜惑翻了个白眼，“这效率比我当年在快穿局写年终总结还低。”
　　她走回干草堆坐下，托着下巴发呆。
　　“说起来，”颜惑忽然想到什么，“那块玉佩残片，萧烬应该找人鉴定过了吧？”
　　【是的宿主。】
　　“那就好。”颜惑松了口气，又在那嘀咕，“可他都信了玉佩是真的，怎么还不放我出去？难道非要等南疆那边的密报回来才做决定？这也太谨慎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重物撞在石墙上的声音。
　　颜惑一愣，竖起耳朵。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这次听清楚了，是打斗声！
　　“有刺客！保护王爷！”
　　颜惑心跳骤停了一拍。
　　刺客？夜袭王府？
　　机会这不就来了！
　　现在地牢外正乱，侍卫肯定都去主院护驾了，牢门的看守说不定也会被调走。
　　小离突然警告【宿主，检测到高能战斗波动靠近地牢区域。建议暂避。】
　　“暂避什么？”颜惑已经冲到铁栏边，拼命摇晃牢门，“这是越狱的天赐良机！等我出去——等等？”
　　她突然停下动作。
　　地牢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脚步声杂乱，正在往地牢这边冲！
　　“不对，”颜惑脸色变了，“刺客往地牢来了？他们不是该去主院杀萧烬吗？”
　　【经过扫描，是往地牢里来了。】
　　颜惑环顾四周，这层地牢就关了她一个人，隔壁几个牢房都空着，“总不会是来劫我的吧？我在这个世界还有同伙？”
　　她话音未落，地牢大门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厚重的铁门被硬生生撞开，两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蒙着面，手中长刀还滴着血，显然是杀穿了外面的守卫。
　　颜惑迅速后退，缩到墙角。
　　那两个黑衣人扫视一圈，目光很快锁定她。
　　“就是她！”其中一人低喝，“带走！”
　　两人冲向颜惑的牢房，其中一人举刀就砍牢门铁锁——“铛！”火星四溅，但铁锁只崩了个缺口。
　　“妈的，这么结实！”那人骂了一句，继续砍。
　　颜惑心跳如擂鼓，大脑飞速运转：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萧烬的仇家？还是……南疆巫族的人？系统设定里南疆势力是真反派，难道他们发现我在用他们的名义编故事，要来灭口？
　　“小离！”她在心里尖叫，“现在怎么办？”
　　【建议：使用‘初级电击戒指’，剩余次数：1。】
　　颜惑摸向袖袋——戒指还在。但她面对的是两个持刀刺客，一次电击只能放倒一个，另一个怎么办？
　　“咔嚓！”
　　铁锁终于被砍断了。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黑衣人冲进来，伸手就抓向颜惑。
　　“别碰我！”颜惑尖叫着按下戒指开关，对准最近那人的胸口。
　　“滋啦——！”
　　蓝色电光一闪而过，那黑衣人浑身剧颤，直挺挺倒地，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另一个黑衣人惊得后退一步：“妖术？！”
　　颜惑趁机想往外跑，可地牢通道狭窄，那人堵在门口，她根本过不去。
　　“找死！”黑衣人反应过来，举刀就劈！
　　颜惑闭眼——完了完了，这次真要交代了！
　　“铛——！”一声金属碰撞的响声在耳朵边炸开。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颜惑睁开眼，看见一道玄色身影挡在她面前，手中长剑架住了那把劈下来的刀。
　　是萧烬。
　　他背对着她，墨发在打斗中有些凌乱。地牢昏暗的光线里，他的侧脸轮廓冷硬如刀削。
　　“谁派你们来的？”萧烬声音冰寒，手腕一翻，长剑荡开对方的刀，顺势刺向黑衣人咽喉。
　　那黑衣人武功不弱，侧身避过，反手一刀砍向萧烬腰间。两人就开始缠斗起来，刀光剑影，招招致命。
　　颜惑缩在墙角，看得心惊肉跳。
　　萧烬的剑法凌厉，但对方刀法诡异，且悍不畏死，竟一时打了个平手。更糟糕的是——地牢入口方向又冲进来三个黑衣人！
　　“王爷小心！”颜惑失声喊道。
　　萧烬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一凛。他以一敌四，瞬间落了下风。但他不退反进，长剑舞出一片寒光，硬生生把四个黑衣人逼退到通道里，给颜惑留出了空间。
　　“走！”他头也不回地喝道。
　　颜惑愣了愣。
　　走？他现在让她走？
　　【宿主，趁现在！】小离催促。
　　颜惑看着萧烬，他肩头已经被划了一刀，鲜血浸湿了玄色衣料。但他一步不退，死死挡在通道口。
　　她……
　　她没动。
　　不是不想走，是腿像灌了铅，抬不起来。
　　突然通道另一头传来破空声！
　　一支弩箭从黑暗里射出，速度快得肉眼难辨！目标不是萧烬，而是……颜惑？
　　不！
　　颜惑瞳孔骤缩，那支箭绕过萧烬，直射他身后空门！
　　是算计好的！前面几人缠住萧烬，真正的杀招是这支冷箭！
　　萧烬正全力应对面前四人，根本无暇回防。他甚至没察觉到那支箭——
　　“小心！”
　　颜惑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破碎。
　　然后她的身体动了。
　　不是脑子下的命令，是某种肌肉记忆？本能？还是被系统植入的原主的情感？
　　她扑过去，撞开萧烬，同时伸出手——
　　“噗嗤！”
　　箭尖刺入手掌的瞬间，靠！真他妈疼。
　　剧痛从掌心瞬间席卷全身。
　　时间好像变慢了。
　　她看见萧烬回头，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错愕。看见他反手一剑斩杀了最近的黑衣人，看见陈锋带着侍卫从入口冲进来，看见剩下三个黑衣人被乱刀砍倒。
　　最后看见的，是自己血淋淋的手——一支弩箭贯穿了掌心，箭尖从手背透出半寸，幽蓝的毒还在发光……
　　哦，还有毒。
　　真贴心。
　　颜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眼前一黑。
　　“小……”她挤出一个字，“心……”
　　然后身体软软倒下。
　　倒进一个带着血腥味和松香的怀抱。
　　“颜惑——！”
　　萧烬的嘶吼声在地牢里回荡。
　　他接住她倒下的身体，触手一片温热黏腻——全是血。她的血，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滴在地上，和他的血混在一起。
　　“御医！传御医！”萧烬咆哮，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陈锋已经带人清理完刺客，冲过来一看颜惑的手，脸色骤变：“王爷，箭上有毒！”
　　萧烬低头，箭杆上沾着蓝色的粉末，是南疆特有的蓝蝎毒，见血封喉。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张御医就在王府！”陈锋急道，“属下这就去请！”
　　“不用。”萧烬一把抱起颜惑，“去西院！把张御医叫到西院！”
　　他抱着她冲出地牢，脚步快得几乎踉跄。陈锋和侍卫们跟在身后，一路清理残局。
　　她替他挡了一箭。
　　用那只总是笑着给他倒茶、笨拙地补衣裳、曾经偷走兵符的手，抓住了那支毒箭。
　　为什么？
　　如果她是细作，如果她真想他死，就该冷眼旁观，或者趁乱补刀。
　　如果她中了蛊，如果她只想活命，就该趁乱逃走，而不是扑上来送死。
　　可她做了最蠢的选择——替他挡箭。
　　“颜惑，”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不准死。”
　　西院是王府最偏僻的院落，平时空置，但收拾得干净。萧烬把颜惑放在床榻上时，张御医已经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王爷，这……”张御医一看颜惑的手，倒吸一口凉气，“蓝蝎毒！”
　　“救她。”萧烬只说了两个字。
　　张御医不敢怠慢，立刻动手处理伤口。剪断箭杆、清创、放毒血、敷药、包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颜惑还是在昏迷中疼得蹙眉，冷汗浸湿了鬓发。
　　萧烬站在床边，看着张御医忙碌，看着颜惑苍白脆弱的脸和缠满纱布的手。
　　那只手，以后可能就废了。
　　就算毒解了，箭伤贯穿掌心，筋脉必损。她再也提不了重物了……
　　“王爷，”张御医处理完伤口，擦了擦汗，“毒血放了大半，金针封住了心脉，暂时无性命之忧。但蓝蝎毒霸道，若无解药，恐撑不过三日。”
　　“解药在哪儿？”
　　“南疆巫族特有，老朽……无能为力。”
　　萧烬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寒：“陈锋。”
　　“在！”
　　“审今夜所有活口。”萧烬一字一顿，“用尽一切手段。”
　　“是！”
　　陈锋领命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萧烬和张御医，还有床上昏迷不醒的颜惑。
　　萧烬在床边坐下，伸手想碰碰她的脸，却又停住了。
　　他想起很多事。
　　想起她笑着把难吃的桂花糕塞进他嘴里。
　　想起她输了棋耍赖，偷偷挪棋子。
　　想起她喝醉后靠在他肩上，含糊地说“萧烬，你别对我太好，我会舍不得”。
　　想起三年前她盗走兵符那夜，站在书房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他以为是无情。
　　现在想来，会不会是……不舍？
　　“王爷，”张御医低声说，“颜姑娘这伤……真狠。”
　　对自己狠。
　　是啊，她一直很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她体内的蛊虫，”他忽然问，“与这毒会不会相冲？”
　　张御医一愣：“这……老朽不知。但蛊毒皆属阴邪，或许会相互压制。若真如此，倒可能因祸得福，以毒攻毒，压制蛊虫发作。”
　　萧烬没再说话。
　　他坐在床边，看着颜惑，看了很久，久到窗外天色开始泛白。
　　他是不是将手指伸到她鼻子下方，感受她的鼻息。
　　还活着。
　　萧烬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回头，床榻上，颜惑依旧昏迷，但眉头似乎舒展了些。
　　他看了最后一眼，低声说：
　　“你若演戏……”
　　“未免太真。”
　　门轻轻关上。
　　屋子里重归寂静。
　　床榻上，颜惑的睫毛颤了颤。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叮咚响起：
　　【成就解锁：舍身救仇】
　　【奖励：短暂记忆编织术（一次性）】
　　【仇恨值更新：85%→78%】
　　颜惑在昏迷的深渊里，隐约听见这些声音。
　　她想扯扯嘴角，却连动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手真疼。
　　萧烬……
　　这次，我可是真差点死了。
　　你该……
　　信我了吧？
　　---
　　【小剧场】
　　（昏迷中的颜惑意识空间）
　　小离：【宿主，系统分析您刚才的行为属于‘高风险非理性操作’。徒手抓毒箭，存活概率仅37%。】
　　颜惑（意识体虚弱）：……闭嘴，我手疼。
　　小离：【但效果显著。仇恨值暴跌7个百分点，解锁新成就。从任务角度评价：值得。】
　　颜惑：值得个鬼……箭上有毒你知道吗？我现在浑身都疼……
　　小离：【系统提示：已为您开启‘痛觉缓冲模式’，当前痛感降至30%。】
　　颜惑：……才30%？我怎么觉得还是像被大象踩了手？
　　小离：【心理作用。另外，萧烬刚才在您床边坐了整整两个时辰。】
　　颜惑（愣住）：……他干嘛？
　　小离：【看着您，眼神复杂。】
　　颜惑（沉默良久）：……哦。
　　小离：【‘哦’是什么意思？】
　　颜惑：意思就是……这波不亏。
　　（现实中）
　　萧烬站在西院廊下，看着手里那支断箭。
　　陈锋匆匆走来：“王爷，刺客身份查清了。是南疆死士，身上有巫族图腾。”
　　萧烬眼神一寒：“和玉佩上的图腾一样？”
　　“相似度九成。”陈锋顿了顿，“另外，他说，他们是来灭口的。”
　　“灭谁的口？”
　　“颜姑娘。”陈锋压低声音，“那人说，颜姑娘三年前坏了巫族的大事，巫族一直在找她。今夜听闻她被关在王府地牢，才派人来杀她。”
　　萧烬握紧了断箭。
　　所以，她没说谎。
　　南疆巫族真的存在，真的在追杀她。
　　那绝情蛊……
　　“继续审。”萧烬说，“我要知道巫族所有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