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风寻饮月

124、踏春寻花，烟火寻常

　　番外踏春寻花，烟火寻常

　　窗外的晨光清亮得晃眼时，时砚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闹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陆峥正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平安的项圈系一个小小的铃铛。银铃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惊得平安甩了甩尾巴，不满地喵呜了一声，却还是乖乖地任由陆峥摆弄。

　　“醒了？”陆峥听到动静，回头看他，眼底盛着笑意，“不多睡会儿？”

　　时砚揉了揉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你动静太大了。”

　　陆峥失笑，起身走到床边，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怕你醒了找不着我。快去洗漱，早饭都做好了，吃完我们就去郊外看油菜花。”

　　提到油菜花，时砚的眼睛瞬间亮了，睡意全无。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陆峥放在了床头，叠得整整齐齐。胳膊上的纱布已经换过新的，是陆峥早起时悄悄替他换的，动作轻得他半点没察觉。

　　“你什么时候醒的？”时砚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醒了有一会儿了。”陆峥替他拉了拉衣领，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脖颈，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你。”

　　时砚的脸颊微微发烫，转身快步冲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走出房间，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香气。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豆浆、刚炸好的油条，还有一盘金黄的煎饺，都是时砚爱吃的。平安蹲在桌角的小碟子旁，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猫罐头，铃铛随着它的动作叮当作响。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陆峥递给他一双筷子，自己则拿起一个煎饺，咬了一口。

　　时砚坐下，拿起油条蘸了蘸豆浆，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这样的清晨，暖融融的，带着烟火气，是他曾经不敢奢求的。

　　吃完饭，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郊外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和青草的气息。车子沿着乡间小路缓缓行驶，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金黄一片，像是铺了一地的阳光。微风拂过，花浪翻滚，送来阵阵甜香。

　　时砚打开车窗，伸出手去，指尖拂过一朵盛开的油菜花，嘴角弯起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陆峥将车停在路边，看着他雀跃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野餐垫，铺在田埂上，又把带来的零食和水一一摆好。

　　时砚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进了油菜花田，墨色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白色的衬衫在金黄的花海里格外显眼。他转过身，朝着陆峥挥手，笑得眉眼弯弯：“陆峥，快过来！”

　　陆峥应了一声，抬脚走过去。刚走进花田，就被时砚伸手拉住了。时砚的手温热柔软，牵着他的手，在花海里穿梭。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看，那边还有蝴蝶！”时砚指着不远处的一只白色蝴蝶，兴奋地说道。

　　蝴蝶扇动着翅膀，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时砚想去追，却被陆峥拉住了手腕。

　　“慢点跑，小心摔了。”陆峥的声音里带着宠溺，他握紧时砚的手，和他并肩走着，“别光顾着看蝴蝶，看看脚下的路。”

　　时砚吐了吐舌头，却还是放慢了脚步，和他手牵手，慢慢走着。

　　两人走累了，就回到田埂上，坐在野餐垫上休息。时砚靠在陆峥的肩头，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慢慢舔着。陆峥则拿起一本书，低头翻看着，阳光落在书页上，字迹清晰可见。

　　平安蹲在野餐垫上，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偶尔伸出爪子扑打一下飞过的小虫，铃铛声清脆悦耳。

　　“陆峥，”时砚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你说，我们以后能一直这样吗？”

　　陆峥放下书，低头看向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能。”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时砚抬头看他，眼底映着金黄的油菜花，也映着他的身影。他笑了笑，将头埋进陆峥的颈窝，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皂角香，心里一片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渐渐西沉，将天边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油菜花田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绚烂。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时砚走在前面，陆峥跟在他身后，手里牵着平安的项圈。

　　走到车边，时砚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陆峥。

　　“怎么了？”陆峥疑惑地看着他。

　　时砚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陆峥愣了愣，随即失笑，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远处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归巢的鸟儿从头顶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平安在一旁晃了晃尾巴，铃铛声叮当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回去的路上，时砚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还带着笑意。

　　陆峥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相扣。

　　“困了？”

　　“有点。”时砚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今天玩得太开心了。”

　　“开心就好。”陆峥笑了笑，“以后我们经常来。”

　　时砚嗯了一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

　　陆峥放慢了车速，目光偶尔落在时砚的脸上，眼底满是温柔。

　　车子缓缓驶进梧桐巷，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小巷。路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王姨的早点铺已经关了门，只有几家窗户里还亮着灯。

　　陆峥轻轻叫醒时砚，扶着他下了车。平安跟在两人身后，铃铛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走进小院，陆峥轻轻将时砚抱起来，抬脚走进了卧室。

　　时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软糯：“陆峥……”

　　“我在。”陆峥低头应了一声，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平安跳上床，蜷在床脚，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

　　陆峥坐在床边，看着时砚熟睡的脸庞，伸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温柔而静谧。

　　陆峥低头，在时砚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晚安，我的砚砚。”

　　岁岁年年，朝朝暮暮，有你在侧，便是人间好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