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风寻饮月

182、雷霆收网，并肩重逢

　　雨思·第一百八十二章雷霆收网，并肩重逢

　　夜色如墨，将小城这条偏僻的老巷裹得密不透风。巷口的风呜咽着掠过枯败的爬山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却盖不住越来越近的引擎轰鸣声。

　　时砚紧贴着裕和钱庄虚掩的木门，指尖扣在冰冷的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门缝里的视线，将钱庄大堂里的景象尽收眼底——联络官正弓着腰，手指在保险柜的密码锁上飞快跳动，“滴滴”的声响在昏暗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那个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也就是“蝰”，背对着门站在一旁，灰色大衣的下摆扫过积灰的地面，左手手腕上的蝰蛇纹身，在壁灯昏黄的光线下，透出一股阴冷的戾气。

　　“快一点。”“蝰”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耐，“拿到东西就走，这里不宜久留。”

　　联络官的动作顿了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老大，密码有点问题，我再试试……”

　　“蝰”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却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藏在大衣内袋里的手枪。

　　时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手机里传来的、陆峥那声沉稳的“到了”，在耳膜里交织回响。他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指针精准地指向十点整。

　　就是现在！

　　时砚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门而入，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他猛地回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眸里。

　　陆峥就站在他身后，身上还带着夜路的寒气和风尘，警服的衣角微微扬起，眼神亮得惊人。他对着时砚微微摇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口型，然后指了指巷子的两侧。

　　时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巷子口的阴影里，已经悄无声息地站满了专案组的队员，每个人都屏声静气，目光锐利如鹰，将整条巷子围得水泄不通。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时砚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他看着陆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像是在说“你来得正好”。

　　陆峥也笑了笑，松开攥着他手腕的手，指尖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老规矩，里应外合。”

　　时砚点头，眼底的光愈发明亮。

　　老规矩。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开关，瞬间唤醒了两人刻在骨子里的默契。

　　当年在梧桐巷蹲守，在跨海码头并肩作战，无数次生死关头，他们都是靠着这“里应外合”的老规矩，化险为夷，克敌制胜。

　　陆峥对着身后的队员做了个手势，队员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掏出武器，瞄准了钱庄的大门。

　　而时砚，则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不许动！警察！”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在钱庄大堂里。

　　联络官吓得手一抖，密码锁的“滴滴”声戛然而止。他猛地回头，看到门口的时砚，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蝰”的反应更快，几乎是在时砚出声的瞬间，他就猛地转身，手伸向了大衣内袋，动作快得惊人。

　　“砰！”

　　时砚眼疾手快，率先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蝰”的手腕飞过，打在他身后的保险柜上，溅起一串火星。

　　“啊——”“蝰”痛呼一声，捂着流血的手腕，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联络官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钱庄的后门跑，却被突然冲进来的陆峥一脚踹倒在地。

　　“咔嚓”一声，手铐应声铐上了联络官的手腕。

　　“蝰”看着突然出现的陆峥，又看了看门口的时砚，两人一左一右，像两道铜墙铁壁，堵住了他所有的去路。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却还是不甘心地嘶吼着：“你们别得意！就算抓住我，也别想拿到那笔钱！”

　　陆峥冷笑一声，抬脚踩住他的手腕，语气冰冷：“钱？你以为，我们真的是为了钱来的吗？”

　　他蹲下身，一把扯下“蝰”脸上的礼帽，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这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专案组的通缉令上，此刻终于原形毕露。

　　“我们要的，是你这条蛀虫，是被你盗走的那些国宝，是被你害死的那些人的公道！”陆峥的声音，字字铿锵，带着凛然的正气。

　　“蝰”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

　　就在这时，钱庄的保险柜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联络官瘫在地上，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他刚才慌乱之下，竟然误打误撞，按对了密码。

　　陆峥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缓缓拉开柜门。

　　柜门打开的瞬间，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入，照亮了里面的景象——一沓沓崭新的钞票，码放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放着几个精致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价值连城的文物，正是当年“蝰蛇”集团盗掘的国宝。

　　“找到了！”一个队员激动地喊道。

　　时砚走到陆峥身边，看着保险柜里的文物，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三年了，那些被盗走的国宝，终于可以回家了。

　　陆峥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时砚。月光从钱庄的窗户里透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时隔三十天，他们终于再次并肩而立。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煽情的拥抱，只有一个眼神的交汇，就胜过千言万语。

　　陆峥的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笑意：“好久不见。”

　　时砚也笑了，眼底的光，比月光还要明亮：“好久不见。”

　　巷口的风，依旧在吹，却不再带着刺骨的寒意。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晨曦的光芒，正一点点撕破黑暗。

　　专案组的队员们，正忙着清点赃款和文物，联络官和“蝰”被押上了警车，警灯闪烁，划破了沉寂的夜色。

　　时砚和陆峥并肩站在钱庄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

　　“饿了吗？”陆峥忽然开口。

　　时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有点。”

　　陆峥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请你吃早饭。顺便，尝尝你煮的那碗热粥。”

　　时砚的眼睛亮了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好啊。不过，粥可能已经凉了。”

　　“没关系。”陆峥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清晨的风，“我可以等你再煮一碗。”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朝着巷口走去。

　　晨曦的光芒，洒在他们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胸前的警徽，在晨光里熠熠生辉，像是两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这场跨越了三百公里的隔空联动，终于在晨光熹微中，落下了最圆满的帷幕。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往后的日子里，无论相隔多远，无论遇到多大的风浪，他们都会记得，在这座小城的老巷里，在晨光破晓的时刻，他们曾并肩而立，将正义的旗帜，牢牢插在了罪恶的废墟之上。

　　也会记得，那句刻在徽章上的诺言——

　　并肩。

　　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