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思》风寻饮月

189、钢城围剿，血债血偿！

　　雨思·第一百八十九章钢城围剿，血债血偿

　　小城西边的旧钢厂，是一片被遗忘的废墟。

　　锈迹斑斑的铁门歪歪扭扭地挂在门框上，风一吹，发出“吱呀吱呀”的哀鸣，像是垂死之人的喘息。厂区里，废弃的炼钢炉高耸入云，炉壁上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坑坑洼洼的黑色铁皮，上面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遍地都是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砖块，荒草长得半人高，在深秋的寒风里瑟瑟发抖，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会砸下来。厂区里没有灯，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灰白。

　　一辆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钢厂外的树林里，车灯全部熄灭，只有偶尔闪过的手机屏幕光，在黑暗里映出一双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时砚和陆峥站在树林的阴影里，目光紧紧盯着钢厂的大门。

　　时砚的手腕上依旧缠着纱布，伤口被扯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他手里拿着一张钢厂的地形图，指尖在上面飞快地划过，声音压得极低：“旧钢厂分三个区域，炼钢厂、仓库区、办公区。根据林辰查到的线索，‘烛龙’应该藏在办公区的地下室里。那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而且有一条通往后山的暗道。”

　　陆峥站在他身边，身上的警服已经被夜风浸透，却依旧挺拔得像一棵青松。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却燃着熊熊的怒火，那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手里攥着一把手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声音冷得像冰：“通知下去，一队从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二队绕到仓库区，切断他们的退路；三队跟我和时砚走，从办公区的后门突入，直捣黄龙。”

　　“明白！”对讲机里传来队员们整齐划一的回应，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陆峥抬眼，看向钢厂的方向，目光落在那扇摇摇欲坠的铁门上。他仿佛能看到，母亲倒在血泊里的模样，能听到她痛苦的呻吟，能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无助。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他的鼻腔里弥漫开来。

　　“陆峥。”时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满是担忧，“别冲动。我们的目标是活捉‘烛龙’，救出所有受害者。”

　　陆峥转过头，看着时砚。月光落在时砚的脸上，映出他眼底的坚定和信任。他想起昨夜在荒庙里，时砚被绑在献祭台上，却依旧眼神清亮地看着他；想起在医院的走廊里，时砚撑着伞，浑身湿透地跑过来，告诉他“阿姨一定会没事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和时砚一样，也戴着一枚刻着“并肩”的徽章。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行动！”

　　随着陆峥一声令下，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队的队员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朝着钢厂的大门发起了进攻。“不许动！警察！”的吼声，打破了厂区的死寂，枪声随即响起，子弹打在铁门上，溅起一串火星。

　　很快，钢厂里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叫喊声，还有密集的枪声。

　　“二队已就位，仓库区无人看守！”
　　“一队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他们正往大门方向集结！”

　　对讲机里不断传来捷报。

　　陆峥和时砚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默契。

　　“走！”

　　两人带着三队的队员，像一阵风似的，朝着办公区的后门冲去。

　　办公区的后门早已腐朽不堪，陆峥抬脚，狠狠一脚踹了过去。“哐当”一声，木门应声而碎，木屑飞溅。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地上。

　　“小心！”时砚低喝一声，拉了陆峥一把。

　　几乎是同时，一颗子弹擦着陆峥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灰尘。

　　“有埋伏！”队员们立刻举枪，警惕地盯着黑暗的深处。

　　陆峥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他抬手，对着黑暗的方向，连开三枪。

　　“啊——！”

　　黑暗里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黑影应声倒地。

　　“跟我来！”陆峥低吼一声，率先冲了进去。

　　办公区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地上散落着一些纸张。时砚捡起一张，借着月光看了一眼，上面画着一些扭曲的符文，和荒庙里的一模一样。

　　“地下室的入口，应该在楼梯下面。”时砚指着不远处的一道楼梯，沉声道。

　　陆峥点了点头，朝着楼梯的方向冲去。

　　果然，楼梯下面有一道暗门，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念经声。

　　陆峥和时砚对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队员们纷纷举起手枪，瞄准了暗门。

　　陆峥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暗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地下室里亮着几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摇曳，映出一张张狂热而扭曲的脸。

　　地下室的中央，摆着一个和荒庙里一模一样的献祭台。台上绑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献祭台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男人背对着他们，身材高大，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正是“烛龙”！

　　“烛龙！束手就擒吧！”陆峥的吼声，在地下室里炸开。

　　“烛龙”缓缓转过身，青铜面具在油灯的映照下，泛着阴森的寒光。他看着陆峥和时砚，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警察？又是你们这些烦人的蝼蚁！破坏了我的献祭仪式，还敢追到这里来！”

　　他抬手，指了指台上的女孩，声音冷得像冰：“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救得了她吗？今晚，月至中天，就是她献祭的时刻！等她的血洒在符文上，我就能获得永生！”

　　“疯子！”时砚怒喝一声，眼底满是鄙夷，“你所谓的永生，不过是建立在无数人的鲜血和痛苦之上！这种肮脏的东西，根本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肮脏？”“烛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更加猖狂，“这个世界，本就是肮脏的！只有用血的净化，才能让它重获新生！”

　　他猛地举起一把青铜匕首，匕首的尖端正对着女孩的胸口。

　　“不许动！”陆峥举枪，瞄准了“烛龙”的脑袋，“放下匕首！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烛龙”却丝毫不惧，他看着陆峥，语气嚣张至极：“你不敢开枪！你要是开枪，我手里的匕首，就会立刻刺穿她的心脏！”

　　他顿了顿，又看向陆峥，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袭击你母亲的那两个人，是我亲手派出去的。你母亲的血，很纯净，是上好的祭品……”

　　“砰！”

　　“烛龙”的话还没说完，陆峥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烛龙”的肩膀，青铜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啊——！”“烛龙”痛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给我上！”陆峥怒吼一声，率先冲了上去。

　　队员们紧随其后，和地下室里的黑袍人扭打在一起。

　　枪声、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地下室。

　　时砚趁机冲上前，割断了女孩身上的麻绳，将她护在身后。

　　陆峥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拳砸在“烛龙”的脸上。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

　　“烛龙”疼得龇牙咧嘴，他看着陆峥，眼底满是怨毒：“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让你做鬼都不得安宁！”陆峥低吼一声，一拳又一拳地砸在“烛龙”的脸上。

　　他想起母亲躺在抢救室里的模样，想起那份刺眼的病危通知书，想起那些被净灵教残害的无辜者。

　　每一拳，都带着他满腔的怒火和恨意。

　　“烛龙”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瘫倒在地。

　　陆峥掏出手铐，狠狠铐在了他的手上。

　　“带走！”

　　随着陆峥一声令下，队员们将“烛龙”和剩下的黑袍人，全部押了出去。

　　地下室里的油灯，在夜风的吹拂下，渐渐熄灭。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地上，照亮了满地的狼藉。

　　时砚走到陆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束了。”

　　陆峥抬起头，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晨曦的光芒，正一点点撕破黑暗，照亮了这片废墟。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医院的电话。

　　陆峥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医生疲惫却带着喜悦的声音：“陆警官，恭喜你！你母亲脱离危险了！”

　　陆峥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红了。

　　他抬手，捂住脸，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里滑落。

　　时砚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长夜终将过去，黎明总会到来。

　　那些藏在黑暗里的邪祟，终将被正义的光芒，彻底驱散。

　　而他和陆峥，也将继续并肩而立，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

　　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