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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墟终战 ...

  •   归墟域的天空不是天空,而是一片破碎的星河。
      八道身影立在虚空裂缝前,身后是九域最后一道防线。裂缝的另一端,暗紫色的触须正疯狂撕扯着规则壁垒,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归墟域震颤。
      “无忌,记住。”剑圣凌长歌青衫染血,手中长剑已断成三截,“你是最后的龙圣。”
      轩辕无忌想说什么,喉间涌上来的只有腥甜。
      三日前,九圣联手布下的“九极封魔阵”被域外天魔用八具圣人遗骸为锚强行撕裂。八圣——剑圣、炎圣、冰圣、雷圣、山圣、刀圣、幻圣、魂圣——的道基相继被污染,修为从圣人境一路跌落至准圣,再跌至半圣。
      而此刻,他们连半圣都维持不住了。
      “我先走一步。”炎圣赫连焚天大笑,浑身燃起金红色的火焰,“那群杂碎不是想要圣人之力吗?老子让他们吃个够!”
      “轰——!”
      第一个自爆。
      圣人之躯炸开的瞬间,归墟域东侧三千里裂缝被硬生生炸碎。暗紫色的触须疯狂收缩,发出刺耳的尖啸。
      但裂缝还在蔓延。
      “老赫连还是这么急。”冰圣司空雪轻叹一声,指尖凝结出一朵冰花。她看向轩辕无忌,眼神复杂,“龙圣,若有机会……替我看看玄冰域的雪。”
      第二个自爆。
      冰蓝色的光晕吞没了西侧裂缝,温度骤降到连空间都开始冻结。触须被冻成冰雕,然后在极寒中崩碎。
      “两个了。”雷圣闻人仲擦了擦嘴角的血,周身雷蛇游走,“还差六个。”
      “算我一个。”山圣司徒岳咧嘴一笑,身躯陡然膨胀至万丈,“老子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堵!”
      第三个自爆。
      如山崩。
      第四个是刀圣傅九渊。他一言不发,只朝轩辕无忌点了点头,刀意冲天而起,斩碎南侧裂缝后自爆。
      第五个,幻圣慕容星阙化作漫天星光,每一颗星都炸开一片幻境,将触须困入永无止境的轮回。
      第六个,魂圣皇甫冥召出亿万魂兵,在魂潮最汹涌时引爆了自身神魂。
      七爆。
      八爆。
      轩辕无忌记不清顺序了。他只记得最后一道身影——剑圣凌长歌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太多未尽之言,然后整个人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剑光。
      剑光斩断了最后一条母皇触须。
      也斩断了凌长歌最后一线生机。
      八圣陨落。
      归墟域陷入死寂。裂缝还在,但触须的攻势暂时停了。天空下起血雨——圣人之血,每一滴落在地上都会烧出一个深坑。
      轩辕无忌跪在虚空中。
      他的左臂已经消失,龙骨被硬生生扯断三根,胸腔有个贯穿伤,能看到里面破碎的内脏在缓慢蠕动——龙圣之躯的恢复力正在与死亡赛跑。
      但他知道,自己撑不过一刻钟了。
      “系统……”他嘶哑开口,“还有……办法吗?”
      没有回应。
      百年前绑定的“神龙传承系统”在三天前就进入了沉寂状态——母皇用圣骸污染了九域天道,系统与天道的链接被强行切断,所有功能停摆。
      现在,连最后的能量提示音都消失了。
      轩辕无忌咳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血。他看向裂缝深处,那里,暗紫色的光芒正在重新凝聚。
      母皇没死。
      八圣自爆只是重创了它,但不足以杀死一尊域外天魔的统帅。最多三百年——不,可能只要一百年,它就能恢复,然后卷土重来。
      而九域……
      已经没有圣人了。
      “呵……”轩辕无忌笑了,笑声里全是血沫,“真不甘心啊。”
      他想起三百年前,自己刚成圣时,九域来朝,万宗恭贺。那时他以为圣人就是终点,是永恒。
      后来才知道,圣人不过是更大战场上的卒子。
      卒子死了,棋盘还在。
      “如果……”轩辕无忌喃喃,“如果能重来……”
      话音未落,胸腔内的龙骨突然亮起微光。
      不是龙圣的金色,而是某种更深邃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暗红色纹路。那些纹路从破碎的骨头里钻出来,像活物一样爬满他的身体。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降至临界点】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不是系统原本的电子音,而是更古老、更沉重的音色,仿佛从时间长河的尽头传来。
      【启动最终协议:涅槃重生】
      轩辕无忌瞳孔骤缩。
      他想起来了——百年前绑定系统时,曾有过一段模糊的提示:“神龙传承内含九重禁制,最后一重为涅槃之契,需圣人之血方可开启。”
      当时他没在意。
      圣人不死不灭,要涅槃何用?
      现在他懂了。
      【协议条件满足:八圣之血已浸染宿主之躯】
      【开始剥离神魂】
      剧痛。
      比骨头被扯断更痛,比内脏破碎更痛。那是从灵魂深处被硬生生撕开的痛,轩辕无忌甚至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意识从身体里被抽离。
      金色龙魂离体的瞬间,他看到了自己的躯壳——
      跪在血雨中,左臂缺失,胸腔空洞,但脸上却带着一种解脱般的笑。
      然后暗红色的纹路包裹了龙魂。
      【坐标锚定:苍穹域·天机宗】
      【时间锚定:八圣陨落第三日】
      【身份重构:轩辕昊天】
      【记忆封存:解锁进度1%】
      【倒计时:百年】
      百年什么?
      轩辕无忌——不,轩辕昊天想追问,但意识已经被拖入无尽的黑暗。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归墟裂缝深处,一只由亿万触须组成的巨眼缓缓睁开,与他对视。
      那只眼睛里,有嘲讽,有贪婪,还有一种……期待?
      黑暗吞没了一切。
      天机宗,外门杂役区。
      破旧的木床上,少年猛地睁开眼睛。
      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不是灵魂撕裂的痛,而是实实在在的□□疼痛。肋骨断了至少三根,右腿骨折,额头有伤,血糊住了左眼。
      轩辕昊天花了三秒钟确认状况。
      这不是归墟。
      没有血雨,没有裂缝,没有圣人之战。
      这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木屋,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个蒲团。桌上放着半碗冷掉的药汤,空气里有劣质草药的苦味。
      窗外传来嘈杂的人声:
      “那废物还没醒?”
      “管他呢,反正这个月考核不过,就得滚蛋。”
      “啧啧,敢顶撞王执事,没打死算他命大。”
      杂役。外门。考核。
      几个关键词在脑海中闪过,同时涌上来的还有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碎片——
      轩辕昊天,十六岁,天机宗外门杂役弟子。父母早亡,靠宗门救济长大。三天前因拒绝替某位外门弟子顶罪,被执事王莽打成重伤,扔回这里等死。
      原主确实死了。
      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我不甘心。”
      然后,龙圣之魂降临,占据了这具濒死的躯壳。
      “呵……”轩辕昊天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咳出一口黑血。
      他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凝气一层,而且经脉多处淤塞,气海只有鸡蛋大小。
      圣人境跌到凝气一层。
      真是讽刺。
      但至少……还活着。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皮肤粗糙,有劳作留下的老茧,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鞭痕。但就在他注视的瞬间,暗红色的纹路从皮下浮现,勾勒出一个繁复的龙形图腾。
      图腾只出现了三秒,就隐入皮肤之下。
      同时,脑海中有界面展开:
      【神龙传承系统(涅槃重置版)】
      【宿主:轩辕昊天(原轩辕无忌)】
      【状态:重伤(剩余寿命:7天)】
      【修为:凝气一层(原圣人境)】
      【血脉:龙骨(封印99.9%)】
      【功能模块:】
      ①血脉引导(未解锁)
      ②功法解析(未解锁)
      ③地图模块(未解锁)
      ④任务发布(未解锁)
      【当前任务:涅槃重生(第一阶段)】
      →目标:在7天内治愈伤势,保住杂役弟子身份
      →奖励:解锁功能①“血脉引导”
      →失败惩罚:系统脱离,宿主死亡
      【主线倒计时:99年11个月29天23小时59分……】
      百年。
      轩辕昊天盯着那个倒计时,眼神逐渐锐利。
      他明白了。
      系统用最后的力量将他送回了八圣陨落的三天后——不是送回自己的身体,而是送到了百年后的另一具身体里。
      母皇需要百年恢复。
      他,也需要百年。
      百年内,必须再造九圣,重筑壁垒。
      否则九域必亡。
      “百年……”轩辕昊天低声重复,然后笑了。
      笑容里没有少年的稚嫩,只有属于龙圣的凛冽。
      他撑起身体,忍着剧痛挪到桌边,端起那碗冷掉的药汤,一饮而尽。
      苦。
      但比归墟的血雨好喝。
      窗外,天机宗的晨钟响了。
      新的一天开始。
      而九域的故事,也从这一天,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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