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遗憾》不圮

11、第11章 ：坦诚

　　零星的雪，顺着那未关上的窗飘了进来，散落进了我心。我自认为改变了许多，但它依旧如此冰凉，我也依旧无法将它消融。我和她之间隔着的好像是镜子上的那一层朦胧的“水雾”：降了温它便成了“霜”，冷的不让“发声”，我和她都是“哑巴”；而温度一高，它却“蒸发”的无影无踪。这样虽能照见彼此，但也留下了满镜的“水痕”——那“瑕疵”照见彼此，将镜中的事物放大、扭曲、变形的不成样子，恰好爱也如此。可笑的是，如此关键的“温度”，我和她却谁都把控不住。
　　我站在窗口，盯着黑洞洞的窗外，不见月与雪，只剩风与泪。正巧那睫毛也打起了结，又拉出一条银色的线，这才使得视线朦胧的我，回身望去——望去眼底泛着的那片银光。
　　而那银光之上是她——她的脑袋随着肩膀一上一下，泪珠一滴又一滴挂在下颌。晃的我有些恍惚，望着兰，还以为那熟悉的人影是我自己。
　　我想懂、我想理解！但这个“笨蛋”却一直在哭。她现在的样子，可能就是我这半辈子最难解的“题”。我用“爱”胡乱的填满了试卷，以为最少可以先“及格”，然而却得到了零分。我开始反思、开始怀疑、恐惧与害怕也接踵而至。我看着那双“血淋淋”的手，恨极了它，但最终我还是不得不用“它”托起了她的脸颊。
　　我明知是“零分”，但也要有勇气“交卷”，我要让她知道，我给出的“答案”！
　　我将额头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希望能叫醒她：“兰！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她突然搂着我的脖子，将我拽了个趔趄。她的嘴咧着很大，但鬓发沾着口水却牢牢地挂在嘴角，一开一合间，含糊着不停的喊着那最刺耳的五个字：“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不知道她为何比“懦弱”的我还害怕——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嗯……不会的，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这个“画家”。”我紧紧的抱着她，希望她能贴的更近些，能直接听到我的“心声”。
　　哭泣与颤抖，沉默与怀抱。她理解了吧——她终于睁开那早已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望向了我。“梅！”我顺声而应，“嗯！我不会走的！哪也不去！”看着她那凌乱的样子，好似在看我自己的影子。总感觉我好似拿错了剧本，应该是她一直哄着在被子里啜泣的我才对。这么一想，我的鼻尖反倒多增了几分酸涩，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但怀里的“小火炉”却把那部分填的“满满登登”，让我“患得患失”。
　　嗯，脑子“空白”时，应该是最“好用”的时候。我从一开始就思考着：如果她一开始和我说，或者很严肃的跟我讲，我会答应吗？我不是在怪她，只是我不知道我和她，原本应该在走到哪里了。或者我本可以推开她就行，但为何还打出了那下。突然，觉得自己很“作贱”，只因那种“奇怪”的既要加又要的不坦诚。所以她给了我，我却害怕退缩了，真是不可原谅……
　　我用指腹轻轻的帮她擦下了眼角挂着的泪水，开口解释道我对“温度”的感悟，“兰，爱是相互的，你爱我，我也爱你……”还未等我说完，她就黏糊糊的开口了，“嗯……所以你也要摸摸我的吗？喏……给你。”说罢，她就要解开了上衣领口。诶，这个“笨蛋”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在想这些嘛？我之前还觉得我十分“变态”，那这么一看她就是一百分的“变态”。不过这很符合她的形象，最少很“坦诚”，搞得我还有些心动了……
　　我将她的扣子重新扣上，戳了戳她没有“水”的脑壳，“不要，我自己有！而且你的……”我撅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补充道：“也太平了吧！一看就是挑食弄得！”她突然站起了身，弄开了我的手，重新抱起了我的头，“嗯……对不起。”
　　我指了指，我门口的那盆“吊兰”，对她讲道：“你看，你和它多像：绿油油的小脸，不爱说话的嘴巴，“直球”的脑子，还没事偷偷吸着我的空气，是吧！”她整个人“呲溜”一下，又滑到我的胸口，埋在里面，闷呼呼的说道：“嗯……谁让我俩都叫“兰”呢。”喂！喂！这点觉悟可不够啊！我有些“懊恼”的把瘫在我身上的她重新给“塑”了起来，皱着眉心平气和的对她讲到：“但！你的“零件”可比它多多了，比如：你比它多个“嘴巴”，那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呢？”
　　她的头埋得更低了，也问出了，我一直在纠结的那个问题，“我错了，但我问了……你会同意吗？”我为什么会同意？我会在什么时候同意？我帮她多问了几个问题，我最终还是要坦诚的面对自己、坦诚的面对她：“我爱你，爱的是你的全部！哪怕是那些“奇怪”的事，只要你愿意……我当然会！”我将她的小脸拽了出来，鼻尖碰着鼻尖，像她那次“真诚”的问我一样，问回她：“那……你还要吗？”
　　她的脸颊羞红着，突然直起了身，将我又一次骑到了身下。但这一次她却一直搂着我的腰，将脸埋在我的胸口，颤抖着大喘着气。我直接硬生生地抓起她的脑袋，“兰！不许再哭了！你再哭，我就不喜欢你了！”她嘴角微微颤抖，挤出了久违的笑，但和那泪花一同滴落，反弯了回去，搞得我也胸口也闷闷得发慌。
　　“梅！求你了……让我趴在这哭一会，一会就行……”她还没挣得我的同意，就已经哭了出来。但这次她遵守了沉默的约定——她提前和我说了，我自然也真的“原谅”了她，她也应该“原谅”了我吧。
　　我重新帮她摆了摆，像个“姐姐”一样，安抚着她剧烈起伏的后背。“嗯……我在，你的“笨蛋”梅，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