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遗憾》不圮

9、第09章 ：唇齿

　　白色的桌布、白色的瓷碗、映着发灰的“她”。自从那个“视频电话”之后，她整个人都很怪，好似“颜料”过期掉了色，好似又变回了从前——沉默着闭着嘴当哑巴。之前，我被怒气所点燃，一直追问，一直深挖，但全然忘记了故事里的“她”。但，如今的我已经可以理解了，理解她的酸涩，理解那难以开口的苦楚。所以我不想再揭开她“外壳”的“缝”，那样只会让她“痛”，而我却改变不了什么。
　　我想道个歉，为她好，也是为我好，我不想变成她的“姑姑”，我起身搂住了她的脑袋，“对不起……”
　　她的眼底泛出灰蒙蒙的光，诧异地皱着眉，望着我：“嗯？为什么又道歉？”
　　因为我爱你，你个“笨蛋”！我手上更用力了些，望着她的发梢：“没什么，说习惯了……”我的这份不太聪明的爱，你先接好吧，以后会等我“开窍”了，重新给你一份……
　　她推了推我的脑袋，让我那“奇怪”的目光注视到别处，眯着眼睛笑盈盈的打趣道：“嗯……怎么？你也要剪我头发啊？”
　　我将下颌轻轻抵住她的脑袋，回道：“你会让吗？”当然，不会！谁要弄，我和她急！
　　她脑袋往上一仰，把我直接顶起，斩钉截铁的回道：“嗯！你是例外……”她这一句话，险些把我弄哭了，我想现在就掏出个小本子记上。“撒不开手”的我只好用肩膀蹭了蹭泪花——她的肩膀。
　　公司里，我望着窗边的“吊兰”有些出神。蹲在家里“腻歪”的时间是短暂的，好似所有美好存在的瞬间也是短暂的，我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依旧徒增遗憾，最后我也只能将遗憾定格，放进相册里。哦，我那本相册的名字就叫“一百个遗憾”，但里边的“遗憾”……肯定超过了一百个……
　　“缥缈”的声音，从我耳后传来，“小梅？你喜欢“吊兰”吗？”
　　“不喜欢！我就喜欢这盆罢了，因为它和我太像了……”愣神的我，莫名其妙的顺口，答出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哈！哈！哈！”缓过神的我，循着声音那侧望去，哦，一个老头站在我工位前面。
　　那老头叉着腰，小手一挥：“那这盆，送你吧！”我指了指自己，戳了戳它，“真的？”
　　前面一个同事小声给我嘟囔：“主任说话还能骗你啊，这些花草草，都是主任养的……”嗯，那老头人还不错诶！就这样，那盆吊兰，跟我回了家。
　　黑通通的路上，我手前是“亮盈盈”的兰，手里还抱着“沉甸甸”的“兰”，整个人傻笑着，有些“轻飘飘”的。嗯，我很想让兰跟我的好朋友“兰”打个招呼，但她却觉得我好傻，一直不同意。谈笑间，终于到了家，我急不可待的，揭开那“吊兰”上我裹得一层又一层，严严实实塑料袋。
　　我蹲在它旁边，检查着它，““兰”你没冻坏吧……”
　　“嗯……”兰戳着我的脑壳，托起我的脸，“我在这！”
　　“哦，没坏……就好。”我也托起她的脸，互相较着劲，用力的揉着。
　　“你跟~那个“兰”什么关系~”她张大着嘴巴，好似在表演歌剧，发着奇怪的调调。
　　“哦，朋友……”我捏住她嘴巴，不让她继续“唱”。
　　她一扭头，躲开了我的手。接着，往前上了一步，捂住了我的眼睛，那手“莫名”颤抖，但力气依旧不减。我刚要开口打断“躲猫猫”，她的喘息声，夹杂着她淡淡的香味的一股热气，就拂过我脸颊。
　　熟悉的冰凉、柔软、带着一丝湿气，落在我的唇峰。接着，“湿漉漉”且有些发烫的暖意，将两唇挑起，触到了我的牙尖。我“离谱”的本能也开始发力——我的舌头垫住了它，一下将它咬住，然后往里使劲吸了吸。她的双手随着我的这一吸，突然卸了力。我顺势将她的手移开——我俩大眼瞪着小眼，她脸红的发紫，眼角泛起了泪花。
　　啊！我这个“笨蛋”在干嘛啊！我突然松开了嘴，她往后却顺着那力，往后一躺。我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搂了回来，就是嘴巴忘记闭上了——晶莹剔透的丝线挂在了她的眉间。
　　她的小手，拂过我的脸颊，将那小嘴巴轻轻合上。我只能看见她在张着嘴巴，一下又一下，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嘴巴里那一丝丝“甜味”，胸口还是上不来气，心跳“轰隆轰隆”的巨响，我的身体热闹且寂静，好似一个木偶般愣在原地，在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对我吐了吐舌头，指着舌头，皱皱眉，““笨蛋”！看你咬到！”，我感觉我要熟了，“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这一摔，把我摔清醒了。我颤颤巍巍的捂住烧红的脸颊，不敢看她，嘴角却莫名其妙的抑制不住往上扬，好似喝多了一样。她蹲在我身旁，对我大喊着，眼里的泪水成片的滴在我额心。哦，我好像吓坏她了，我将身子翻了过去，小声嘟囔着：“兰，我没事……”
　　她十分用力的将我的手从脸颊上掰开，咬着嘴唇，斜视着我，“嗯……”，说罢，她轻轻抱起我的脑袋，接着用膝盖支住我的后背，“咻”的一下，给我来个公主抱。
　　迷迷糊糊的我，诧异的望着她——157的兰抱着162的梅！我带着“奇怪”的兴奋一把搂住她的脖颈，“兰~好厉害，怎么做到的？”，她微微颔首看看了我，然后扭过头去，吹了一下刘海，“我才不告诉“笨蛋”嘞！”
　　她轻轻的将我放到沙发上，坐到我的头旁，俯下身子，冰凉的鼻尖碰到我的鼻尖，睫毛轻颤，重复了我之前的问题，“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我跟你说过的……”那语气，好似我欠她什么东西似得。
　　嗯，好像，还真欠她一句话。我闭上了眼睛酝酿了许久，把“喜欢”提炼到了“爱”。“战士”丢带了“壳”将那次未喊出来的“勇气”也一同带出：“兰……我爱你！”她应声而呼，“嗯！”说罢，她将脸埋的更低了，“还要吗？”温热的清香，黏糊糊的撒娇，我羞红着脸颊，应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