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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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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因为你们车厢的厕所满了，才跑到这儿来的？”穿着男装的女孩抱起手臂，不紧不慢地跟在克拉克身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不老实嘛，小镇男孩。”
“抱歉，”克拉克局促地解释，“下车厢人太多了……我是趁妈妈在上车厢工作，偷偷溜出来的。只要你不回上车厢告状，我可以当你的向导，带你去参观下车厢。”
“你们说的‘上、下车厢’，到底是怎么分的？”芬格问。
克拉克心里嘀咕：你都是上车厢的乘客了，居然不知道？这不就是你们定的规矩吗？
仿佛读出了他的心思，芬格瞪了他一眼：“我都是上车厢的乘客了，有必要知道这些吗？”
“好吧，尊敬的VIP，请容可怜的小镇人想想。”克拉克掰着手指，“1到3号是上车厢，住的是政客、科学家、企业家，他看了芬格一眼：“以及大脑空空的超级富二代。你们是这列车真正的乘客，也是缔造者。”
“大脑空空就不必补充了。”芬格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现在去的是几号车厢？”
“7到9号是下车厢，住着列车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毕竟列车不会自己维护清理。”
“也不会自己发工资。”芬格接道。
“你好像很了解？你父母也是工作人员？”
“我妈妈是。”克拉克挺起胸膛，语气里带着自豪，“她是餐车的总厨师长，负责管理整个餐车的伙食。她做的苹果派超级好吃，拿过斯摩维尔苹果派大赛冠军！”说着说着，男孩的眼睛亮了起来。
“苹果派待会儿再说，”芬格打断他，“你先给我解释，为什么4到6号车厢里一个乘客都没有？”
克拉克停下脚步，稚嫩的脸上写满困惑：“怎么会没人？这里不是到处都是人吗？”
一阵莫名的凉风掠过芬格后颈。他抱住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悚然道：“别吓我……哪里有人？”
克拉克跑到列车固定的座椅旁，从牛仔背带裤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扳手，利落地卸下坐垫的螺丝。坐垫之下，两个水桶大小的培养皿映入眼帘——里面漂浮着两团微微搏动的粉色肉团。
芬格刚见证自己的“肉团”任性逃家、和外界的不可名状之物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私奔”，此刻再见这东西，几乎要触发PTSD。
“他们的身体呢？”芬格压着声音问。
“烧了。”
“烧了？这也太不环保了。”
“反正自然保护协会已经解散了，”克拉克语气平常地耸了耸肩，“规矩是你们定的。既然没钱买车票，就用大脑来交换。他们作为生物电脑，帮列车规划路线、处理数据，列车带他们去北极——等价交换，这很公平。”
芬格冷笑：“别无选择的‘公平’，也算公平？”他们雇佣大脑，却不雇佣整个人，亨利·福特要是知道了，恐怕得感叹自己生不逢时。
“亨利·福特是谁……”克拉克挠头。
芬格上下扫了他一眼，言辞犀利：“哇哦，看来脑袋空空的另有其人。这不奇怪，”女孩双手叉腰，“毕竟你只是个中心小学都没读完的小屁孩。”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女孩傲娇地扬起下巴，“哼哼，小镇男孩，我可是个无所不知的侦探。你说你妈妈参加过斯摩维尔的比赛，说明你是堪萨斯人；堪萨斯八成以上是农民，你穿的背带裤虽然朴素，却是09年的限量款，看得出你父母爱你，并且有一定经济实力，说明你家拥有大片田地，是个不大不小的农场主。既然有钱，不可能不重视小孩的教育，而堪萨斯唯一一所私立小学就是位于堪萨斯镇的中心小学。”
芬格当然没那么厉害，侦探技巧也只算刚入门。所谓的“无所不知”，不过是因为他熟读剧情——就算是平行世界，DC宇宙的绝大多数设定也总是大同小异。
福尔摩斯的演绎法是根据线索推出答案；他的“法绎演”是根据答案倒推线索，虽然结果相同，过程却天差地别。
“不过——”芬格故意拉长语调，钢蓝色的眼睛眯起，“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培养皿藏在座椅里的？难不成……你有透视眼？”
小镇男孩顿时冷汗涔涔，不擅长说谎的他开始结巴：“那个……只是碰巧！我猜的！你刚刚不也猜出我在中心小学读书吗？”
“噢，是吗？”女孩故意露出怀疑的目光，看着男孩紧张兮兮的样子，暗自窃笑。
“连小孩都吓唬，我真是堕落了。”恶趣味的大人心想。
“啊，我们到了！我带你见见我的朋友吧。”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下车厢的连接处。克拉克悄悄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再追问下去，他真的要抵挡不住了。
“杰克大叔，我回来啦！”克拉克伸手去拉厢门，却被芬格一把攥住手腕。
“怎么了？你不想进去吗？”
芬格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你看得见吗？”
“什么？”克拉克慌张道。
“我知道你有透视眼。你看得见里面吗？”芬格重复道。
克拉克的脸色渐渐苍白，再迟钝也该意识到出事了。
他摇头：“看不见……列车的铁皮含铅。”
“太安静了。”芬格低语。克拉克说过下车厢人很多，厕所都被占用了，他才跑到难民车厢去。可现在，下车厢静得像那些没有嘴的大脑——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丝声响都没有？
芬格咬着指甲，瞥了一眼身旁紧张兮兮的小傻狗，心里没底：幼年体的超人，打得过能消灭一整节车厢的敌人吗？
还没等他做出决断，厢门突然从内被猛地推开，翻滚的绿色浓烟汹涌而出。芬格脸色大变，当机立断拉住克拉克往5号车厢冲去。
砰——
枪响了。子弹打在克拉克的钢铁之躯上，叮当落地。
6号车厢的车门近在咫尺，芬格却无法再进一步——被克拉克紧握的手腕已经传来变形的剧痛。落地的子弹渗出一缕缕诡谲的绿烟，对嗅觉敏锐的幼年氪星人而言，这和把笑气直接灌入肺腑没什么区别。
芬格恼怒地想：“见鬼，都是外星人了，居然不能免疫区区神经毒气，编辑脑子里都是水吗。”
“哈哈……哈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刺透烟雾。绿头发的男人从浓烟中漫步而出，像亲吻爱人般，深情地吻了吻手中的紫色手枪。
真恶心。芬格厌恶地想。
“欢迎难民车厢的各位乘客，欣赏小丑先生为您献上的剧目——”他将细长的手指竖在涂满油彩的唇前，轻声吐出剧名，“《亚伯之死》。”
芬格被氪星男孩不可抗拒的力量高举至空中，宛如一只即将献祭的羔羊。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死前，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挣扎着伸向小丑。
“噢～可怜的小羊羔，是想对小丑先生说点什么吗？”小丑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他最爱观赏猎物临死前徒劳的挣扎。
女孩五指攥拳，竖起中指。
“去你妈的垃圾小丑，你的比喻真是烂透了！我祝你得EB！”
话音未落，她的身躯骤然坠落，脊椎重重磕在氪星人无坚不摧的膝盖上。
咔嚓。
只一瞬，女孩气息全无，像个破布娃娃般被甩落在地。
小丑盯着芬格死前仍带挑衅的脸，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转向泪流满面却依然咧着嘴狂笑的克拉克，轻飘飘地吩咐：
“走吧，走吧小鸟……去找其他列车。找到他们，对他们做你刚刚对这女孩做的事。”
克拉克撞开车厢，破壁而出，如一只告死鸟般划破苍茫，开始寻找下一列列车，散播疯狂与死亡。
无尽的风从破洞灌入，吹动小丑紫色燕尾服的衣摆。长满无数□□的怪异生物在他耳边窸窣低语。
小丑嫌恶地瞥了它一眼：“离我远点，你这毫无美感的野兽。小丑先生啊……还是更喜欢可爱的东西，比如小女孩什么的。”
他按下口袋里的□□。
列车像一条被斩成数段的巨蛇，在咆哮的爆裂声中，发出垂死野兽最后的哀鸣。
［恭喜玩家达成普通结局：“无辜的羔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