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归途》另予

2、失控的傀儡

　　突入行动比预想的还要混乱。
　　铸造厂内部昏暗空旷，巨大的机械残骸像史前巨兽的骨架。奥利弗一脚踹开生锈的铁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吼——!"
　　黑影从高处横梁扑下。目标哨兵双眼翻白，全身肌肉因过度充血而呈现诡异的紫红色。他的精神体——一头野猪，此刻像个被抽干灵魂的布偶，只剩狂暴的杀戮本能。
　　"A组侧翼，B组震撼弹。"奥利弗动作极其敏捷，抬手就是一发压制射击。
　　但叛逃者根本不知疼痛。子弹穿透肩膀，他连顿都没顿，嘶吼着朝奥利弗直冲过来。狂乱的精神冲击如海啸般爆发，在场所有哨兵脑海中都传来刺痛。
　　奥利弗准备拔出格斗匕首时，一股无形的精神触须突然介入战场。
　　不是攻击，而是一张绵密的网。
　　肖恩站在入口处，没有摘下手套。他的雪豹无声跃上高台，发出清越的嘶鸣。精神力瞬间笼罩狂暴的叛逃者，像寒冰浇在烧红的铁块上。
　　叛逃者僵住了。他抱住头，嘴里发出浑浊的嘶声。
　　"抓活的。"肖恩在通讯频道说。
　　奥利弗抓住机会，一个滑铲冲过去，手刀劈在对方颈动脉。叛逃者轰然倒地。
　　战斗很快结束，奥利弗反而觉得更加烦躁。那种被肖恩精神力入侵的感觉，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队员们迅速控制住局面。奥利弗甩了甩手上的血，转头看向走来的肖恩。
　　"这就是你们的'高级别机密'？"奥利弗指着昏迷中还在不停抽搐的哨兵，"这家伙脑子都烧坏了，这就是个疯子。"
　　肖恩没理会他的嘲讽。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悬停在叛逃者额头上方，他的瞳孔微微扩散，神情专注。
　　"不对劲。"肖恩低声说。
　　"什么不对劲？"
　　"不仅是狂化。"肖恩闭上眼，指尖在空气中细微颤动，"......是数据流的声音。"
　　“你在神神叨叨什么？”
　　肖恩睁开眼，神色复杂：“这四年，为了抵抗断链的副作用，我的精神触梢发生了一些……适应性变化。我能感觉到，这个人的脑子里，有一段高频代码，正在不断循环播放。”
　　"代码？"奥利弗冷笑，"像遥控玩具？"
　　肖恩站起身，看了奥利弗一眼。这次他没有回避，而是注视着他:"这种编码逻辑，我很熟悉。奥利弗，这比你想象的复杂。关乎白塔的安危。"
　　"少拿官腔压我。"奥利弗逼视着他，"你看看这家伙，这叫安危？这叫没人性。"
　　肖恩沉默了。他侧过头，避开奥利弗灼人的视线，看向工厂深处的一面承重墙。
　　"信号源在那里。"肖恩指着不起眼的墙壁，"有高频数据发射器。屏蔽做得很好，但在我的感知里......很明显。"
　　奥利弗盯着肖恩侧脸看了几秒，最终冷哼一声，转身对队员打手势：“爆破组，把那面墙炸开。”
　　随着巨响和尘土，墙壁后露出幽深的地下通道入口。阴冷的风吹出来，带着消毒水和化学试剂的味道。
　　"你们守在这里。"奥利弗换了弹夹，对队员命令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肖恩，"至于你，顾问先生，虽然我很想让你滚蛋，但既然是你发现的，就跟上吧。"
　　肖恩没说话，默默跟在奥利弗身后。
　　肖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奥利弗身后，雪豹无声隐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