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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卷毛2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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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之后,绵绵细雨还在不停地润湿着土地,街道两旁的绿植被天然浇灌,孜孜不倦地拼命生长。
空气中含水量极高,上班族精心打扮梳理过的发型,变得软塌塌。
“烦死了,什么时候晴天啊,下起来没完没了,人都要发霉了。”
举着雨伞等着过马路的路上行人随口抱怨着。
阮氏集团的顶层办公室,阮初昼忙里偷闲的端着咖啡站在窗边,目光投向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阮氏创建历史悠久,百年大族,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帝国持续壮大。集团大厦占据了a市的黄金地段,随着后来经济发展,周围地段陆陆续续的商超、医院等各种设施在周边建立起来。
a市作为全国GDP排名数一数二的城市,医疗水平跟经济发展不相上下,第一人民医院在全市中担当了领头羊的位置。当初批地建楼时,位置批的不错,跟阮氏差了一条街道,遥遥相望,站在中心办公楼的顶层,可以清楚地眺望到医院的醒目的大红字招牌。
阮初昼身体可谓强健如牛,工作强度虽大,但他没有什么不良习惯,不吸烟,偶尔会喝酒,常年保持健身,所以很少生病,去医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下午5点,离下班时间还有1个小时,阮初昼从电脑前抬起头,靠在椅子上休息。感觉头有点胀胀的,伸手摸了下额头不烫,应该不是发烧,没太当回事。
等下要回阮宅跟爸妈吃饭,已经约好了。
阮父从医院出院已经半个月,手术很成功,他不愿意一直在医院修养,感觉浑身不自在,反正有家庭医生,主治医生看了下没有什么大问题,办好手续回家了。
阮初昼下班时头还是有点发胀,打算到老宅让家庭医生给看下,助理开车载着他直达老宅。
阮氏岑氏都是本地的大家望族,阮太太岑芷毕业后就进入家族企业,从基层干起,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高升,主要负责岑氏集团的财务版块,目前担任首席执行官(CFO),到现在已经快30多年了。
阮父身体查出来问题后,做完手术后渐渐不再管集团,现在每天在家种花、钓鱼,练习厨艺,等着老婆下班吃饭,或是赞钻研出了新菜品,给老婆送午饭到公司。
岑芷还是一直担任岑氏集团职务没变,她不喜欢闲下来,不想让自己只沉浸于家庭,她更喜欢在职场拼搏,绽放自己的价值。
阮初昼拎着在路上特意买的甜品,岑芷很喜欢吃这家的,他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带上一盒回来。当然也没少了给阮爸买的保养品。
阮初昼站在玄关换鞋,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孩子声音大喊着,“舅舅,舅舅。”
他以为今天只有爸妈,他们一家三口简单的吃个饭,没想到堂姐和小侄子也在。
3岁半的小外甥,小名果果,非常喜欢自己这个舅舅,因为长得帅,他天真地想,自己跟他多呆呆,以后肯定长得比舅舅还帅。
小外甥冲上来黏在他腿上,于是他只能腿上拖着一个秤砣,拎着手里的甜品和保养品,一路走到桌边放下。
弯腰抄起这个小男孩,走到沙发上坐下,把他抱在腿上。一手摸着他的小卷毛,说来也奇怪,堂姐和姐夫都不时卷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没有卷发基因,不知道怎么生出来的娃顶着一头好玩的卷发。
阮初昼每次见到这个精力旺盛的侄子,配着一头卷毛,可爱极了,都忍不住手贱地薅几下。
“舅舅,舅舅,你给我买好吃的了吗,还有奥特曼,有吗?”
小孩坐在他腿上叽里咕噜的问,小脑袋晃来晃去。看的阮初昼手更痒了,又想摸了,真怕给他整秃了。
“舅舅,舅舅。”
小男孩见阮初昼不理自己,也没在意,转身换个姿势,趴在他怀里蛄蛹来蛄蛹去,不知道要干嘛。
阮初昼不再管怀里的小东西,转头问起阮父的身体,“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阮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才生了一场病的人,精神抖擞,阮初昼看着面色红润的老爹,感觉他再活一百年都不是问题,合理怀疑他就是想利用这次生病,趁机把生意甩给自己。
50多岁,正是拼搏的年纪,养好就接着干啊,哪有说不干就不干了。
不过老子最大,他不想触霉头,当然不会蠢到问出这种问题。
“爸,给您买了几盒保养品,朋友推荐的,说这个对术后恢复有帮助,您记得让阿姨提醒您按照说明服用。”
阿姨把阮初昼买来的甜品摆好端上来,岑芷伸手端过甜品,一边招呼果果,“果果,快来大姥姥这里来,我们一起吃舅舅买来的好吃的,真的很好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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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温声提醒众人准备开饭了。
落座后,小外甥坐在妈妈和舅舅中间,依然紧紧不离开舅舅呢。
他坐在儿童座椅上,一只手抓着一把儿童专用勺,一丝不苟地一勺一勺仔细往嘴巴里送饭,他吃相很好,基本的餐桌礼仪家里人有专人教过,不会洒得到处都是。
看着旁边的小卷毛吃的这么认真,全家人的胃口被带的,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后堂姐带着小侄子玩了会,回家了。
“舅舅,白白,白白。”果果一边告别,一边不死心的为自己继续争取。
“你真的不能和我一起回家嘛,我想和舅舅一起睡觉,我的大床都给舅舅睡,我只要一小点点就可以了。不会占太多地方。”
因为妈妈哄他说,舅舅块头太大了,自己的床放不下他,所以不能跟自己回家,但是他不死心。他又不想离开自己家。
堂姐直接无视掉儿子的话,她还不清楚自己生的吗,说得好听,自己睡相什么样不清楚嘛。
况且阮初昼这个大忙人,哪有时间陪小孩子。
阮初昼本来就决定今晚在老宅休息,不回自己那边。送走堂姐一家,跟爸妈在花房里散步。
“儿子,我跟你爸爸无意催你结婚,但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过你谈女朋友的事。”
“唔...”岑芷顿了下,“当然男朋友也行,毕竟咱们家已经有GAY了,不缺你这一个。咱们家家风开放,我跟你爸都不是老古董,有的话记得带来给爸妈看看,毕竟男人年纪越大身体素质会下降的,大龄剩男不吃香,还有就是真怕你身体有难隐。”
阮父听完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一向跟老婆站在战线,老婆说什么他都支持。
岑芷和阮修语互相搀扶着,边走边还继续八卦,不知怎么话题跑到了他小舅身上,八卦起人家两家子了,对了他小舅就是那个GAY!
阮初昼:“......”
前边听着还正常,最后的结论怎么来的,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身体有问题!还有他行得很!
此刻真的想给他小舅打电话,把他亲姐的这副八卦的样子拍下来发给他
到底谁家父母会这么想,阮初昼看前边父母恩爱的背影,感觉他就多余跟过来。
岑芷说完,也不管阮初昼有没有回复,继续跟丈夫相挽向前走。
听着不远处时不时传来夫妻俩讨论花的声音,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听不见了.....
阮初昼站在原地颇为无语,仰头长叹,他是意外对吧!
被爸妈羞辱了一顿,他不想再自讨没趣,转身往回走。
——————
凌晨2点多,阮初昼躺在床上,感觉头越来越沉,意识在逐渐清醒,努力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烫!
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2点多了,他下午在办公室就有点不舒服,本来想着到家叫医生给看下,后来身体没大恙,就没放心上。
没想到现在烧起来了,打电话给管家,没一会,管家送了退烧药和温度计上来。
体温表显示39度,这么高,管家也一惊,不敢随便给他吃药,通知司机准备送到医院。
阮初昼特意叮嘱了不要吵醒爸妈,这么晚了,不是什么大事,他去挂瓶水就好了。
没想到下楼时,岑芷和阮修语也醒了,两人都准备跟着一起去,阮初昼最后没劝动,司机载着一车人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检查完后,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因为天气一直下雨,再加上他回国不久可能还没适应,导致的突发性发热,挂几瓶水就好了。
阮爸阮妈听完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叮嘱了下管家照顾好阮初昼,准备回家。
哎,人上了年纪,身体就是熬不住了。
对于这个常年在外的儿子,他们常常感到很亏欠,小时候没有太多时间陪伴,长大后又一直不在身边,现在孩子回到自己身边,哪怕已经30多岁了,在他们看来还是小孩子。
阮初昼最开始在车里看到爸妈焦急的样子,感动得不得了,还想着到了医院怎么劝说他们不用陪自己呢。哈哈哈,人家根本不用自己劝,已经准备回家了。
......
阮爸妈走了没多久,阮初昼就在药效的作用下,阮初昼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快4点,抬头看了下上方的吊瓶,好像还有最后半瓶。
5点多,挂完最后半瓶水后,阮初昼被带回了老宅。
近几天他不准备去公司了,在家办公,有要紧的事乔木会来家里找他,一般的线上就能解决了。
接下来几天阮初昼简直一直像养猪一样被圈养在老宅,好吃好睡,然后准时去医院报道输液。对了,还时不时会吃到他爹研发的新菜品,美其名曰弥补亏欠的爱,但是真的很难吃,他怀疑在拿他试菜。
连续输了第五天,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终于不下雨了,虽然还有点阴天,也是他输液最后一天,阮初昼照常去医院。
可能老天都在眷顾他,为他们创造机会,他再一次遇到了立夏。
这次他看清了不止他的全身,他的容貌,他的一切,都仔细看清了。
头发不卷了,很顺,有点可惜,想摸;肤色还是很白,这点跟小时候一样,没变,还是那么好看,小时候肉嘟嘟、白嫩嫩,现在抽条,稚嫩的身躯完全是成熟男人的模样。
身高看着180多,比自己稍微矮点,嗯,很般配。
此刻他正弯腰耐心听床上的病人说着什么。午后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一身白大褂,眉眼低垂,表情认真又严肃。
阮初昼心里再次感叹,真是缘分天注定,本来今天之后大概率不会再来医院,还在想怎么联系到立夏呢。
收拾好东西都准备回家了,刚准备坐电梯,管家想起有东西落在病房,准备回去拿。他在旁边无聊地站着,抬头瞬间看扫到对面病房,一眼瞄准了立夏,刚开始他其实也不是很确认,毕竟这么多年没见过了,只能凭借脑海中模糊的印象,但他感觉那个人就是立夏。
直到旁边的人叫了他的名字,他才安心下来,没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