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钱恋爱》吻彦KissYans

5、格外的甜

　　深秋的风卷着凉意掠过临江别墅群的鎏金栏杆，今晚的林家公馆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游粼是被单小漫硬拽来的。
　　说是商业酒会，实则是圈子里的人抱团取暖的利场。男男女女穿着高定礼服，端着香槟杯虚与委蛇，空气里飘着的香水味浓得呛人。游粼穿着件简单的黑色丝绸衬衫和黑色喇叭裤，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腕间的银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周遭的奢靡格格不入。
　　“我说你能不能穿得正式点？”单小漫戳了戳他的胳膊，“今天来的都是大佬，你这一身，跟来蹭饭的似的。”
　　游粼嗤笑一声，指尖捻着杯沿的柠檬片，语气凉飕飕的：“蹭饭怎么了？林家的鱼子酱难不成还能吃出金子味？”他抬眼扫过全场，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看那帮老东西，笑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选美，还没我一个娘炮0好看！”
　　单小漫被他噎得没话说，只能无奈地翻个白眼：“也就你敢在这儿说这话。”
　　游粼没接话，目光却被人群外的一道身影勾住了。
　　江无篪站在落地窗前，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点精致的锁骨，侧脸的线条锋利又好看。和周围那些油滑的商人不同，他身上带着少年人的干净和锐气，站在那里，像一株独自生长的青松。
　　游粼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抬脚走过去，一道尖酸的声音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游粼吗？”
　　来人是林墨集团的二公子林宇，穿着一身骚包的深蓝色西装，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他上下打量着游粼，目光落在他腕间的银镯子上，语气轻蔑，“怎么？还有闲心来参加酒会？”
　　换做以前，游粼或许还会忍一忍，但今天他心情好，懒得惯着。
　　他抬眼，目光凉得像冰，嘴角的嘲讽更浓了：“林二少这话就说得没意思了。再落魄，也比某些人强，靠着老爹的家底耀武扬威，活脱脱一副没断奶的样子。”
　　“你说什么？”林宇的脸瞬间涨红，他往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游粼，“游粼，你他妈找死！”
　　游粼眼疾手快，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微微挑眉，语气毒得像淬了冰：“怎么？恼羞成怒了？想动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你这细胳膊细腿，我一只手就能撂倒你。”
　　林宇疼得龇牙咧嘴，脸憋得通红，却挣脱不开。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目光里带着看热闹的意味。
　　“游粼，你放开我！”林宇气急败坏地吼道。
　　“放开你？”游粼轻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刚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现在怂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插了进来。
　　“松手。”
　　江无篪走了过来，站在游粼身边，目光落在林宇涨红的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林少，公众场合，注意形象。”
　　林宇看到江无篪，脸色变了变。
　　江家虽然低调，但实力雄厚，尤其是江无篪的父亲，虽然年轻，但也是圈内出了名的狠角色。林宇再嚣张，也不敢得罪江无篪。
　　他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江无篪，这是我和游粼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现在有关系了。”江无篪伸手，轻轻揽住游粼的腰，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目光落在林宇的脸上，语气凉飕飕的，“他是我男朋友。”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游粼的身体僵了一下，脸颊瞬间发烫。他抬眼看向江无篪，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林宇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难看至极。他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游粼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爽得不行。他伸手，勾住江无篪的脖子，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声音带着点戏谑：“男朋友？江少，这戏演得不错。”
　　江无篪低头，鼻尖蹭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磁性：“不是演戏，是真心话。”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游粼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更烫了。他别过脸，假装去看窗外的夜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林宇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气得差点吐血。他狠狠瞪了游粼一眼，撂下一句“走着瞧”，转身狼狈地离开了。
　　周围的人见状，也识趣地散开了。
　　单小漫走过来，冲两人挤了挤眼睛，笑得一脸暧昧：“行啊你们，够默契的。”
　　游粼的脸更红了，他推开江无篪的手，假装咳嗽了两声：“别胡说。”
　　江无篪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刚才没吓到吧？”
　　“吓？”游粼挑眉，语气嚣张，“我游粼什么时候怕过？也就林宇那蠢货，敢来惹我。”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往江无篪身边靠了靠。
　　江无篪低笑出声，伸手揽住他的腰。
　　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温柔得不像话。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成了背景，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
　　酒会过半，林家老爷子林正宏端着香槟杯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目光却锐利得像鹰。他先是和江无篪寒暄了几句，然后将目光落在游粼身上，语气带着点试探：“游店长，好久不见，最近鱼粼工作室的生意，还好吗？”
　　游粼端起香槟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托林先生的福，还过得去。”
　　林正宏笑了笑，目光在他和江无篪紧握着的手上扫过，意味深长地说：“游家底子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过，现在的商场，不比以前了，单打独斗，很难站稳脚跟。”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想拉拢游粼，或者说，是想借着游粼，搭上江家的线。
　　游粼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凉飕飕的：“林先生说得是。不过，我虽然有些落魄，但还不至于靠依附别人过活。”
　　林正宏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游店长年轻气盛，有骨气。不过，商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朋友？”游粼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林宇身上，语气带着点不屑，“林先生的朋友，我可不敢高攀。”
　　林正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游粼这么不给面子，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江无篪适时地开口，打破了僵局：“林先生，听说贵集团最近在搞股票回收？”

　　提到股票回收，林正宏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个肥生意，很多公司都盯着，林墨集团志在必得。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得意：“没错，江少也对这块感兴趣？”
　　“没有”江无篪端起香槟杯，轻轻晃了晃，语气平淡，“不过，我听说，最近的指标有点猫腻。”
　　林正宏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江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无篪笑了笑，目光锐利，“只是提醒林先生一句，做生意，还是要讲究诚信。否则，得不偿失。”
　　这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林正宏的心里。他知道，江无篪肯定是查到了什么。股票回收的指标，林墨集团确实动了手脚。
　　林正宏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江少说笑了，我们集团一向遵纪守法，怎么会做那种事？”
　　“是吗？”江无篪挑眉，语气带着点玩味，“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头看向游粼，语气温柔：“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游粼点了点头，和江无篪一起，跟林正宏告辞。
　　两人走出林家公馆，晚风带着凉意吹了过来，吹散了身上的香水味。游粼靠在车门上，看着江无篪，语气带着点好奇：“你刚才说的猫腻，是真的？”
　　“嗯。”江无篪点头，打开车门，让他坐进去，“林氏集团买通了办指标的副主任，想内定那支股票。不过，我已经把证据交给了纪委。”
　　游粼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看着江无篪，语气带着点佩服：“可以啊你，这么快就查到了。”
　　江无篪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对付这种人，就要快准狠。”
　　他坐进车里，发动了引擎。
　　车子缓缓驶离临江别墅群，窗外的灯火渐渐远去。游粼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江无篪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你为什么要帮我？”游粼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疑惑。
　　江无篪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因为你是我男朋友。”
　　游粼的脸颊瞬间发烫，他别过脸，假装去看窗外的夜景，声音有点闷：“谁承认了？”
　　江无篪低笑出声，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相扣，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占有欲：“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
　　游粼的心里甜滋滋的，他没有再反驳，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车子停在游粼家楼下，两人没有立刻下车。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江无篪转头看着游粼，目光温柔得不像话：“明天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游粼好奇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江无篪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游粼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站在楼下，看着车子缓缓驶离，直到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走进楼道。
　　回到家，游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江无篪的样子，他的笑，他的眼睛，他握住自己手的温度。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江无篪的聊天框，犹豫了半天，敲下一行字：
　　【粼：谢谢你今天帮我。】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江无篪就回了：
　　【Which：学长，跟我客气什么。】
　　游粼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他抱着手机，心里像是灌满了蜜。
　　这个夜晚，格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