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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花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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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又回到了土地庙吗？纪禾昀有点晕。
纪禾昀急忙看向脑海中的系统，香火点变成了5点。
【新手任务已完成，奖励香火点5，解锁基础食谱库】
【请宿主完成信众心愿，奖励香火点3】
为信众提供一样食物（0/1）
纪禾昀再看向画卷中间，一片灰色中亮起了一个书本样的图标，点开后，分为食物和食谱两栏。
点开食物一栏，第一排是各种各样的简单食材，比如馒头、鸡蛋、面粉，都只需要一个香火点。而越往后翻，有蔬菜、家禽动物等。
食材越是精细，需要的香火点也越多。
而食谱一栏里，有许多闪着淡淡莹光的菜品样式，无论是什么食谱都只需要一个香火点。
食谱栏下面有一行小字，“如宿主凭借食谱做出符合要求的成品，即可无需香火点解锁该食谱中的食材。”
按下仔细研究的想法，纪禾昀抬起眼环顾四周，信众在哪呢？
除了前夜闯入庙中的青年，没看见第二个人啊，纪禾昀只好将目标锁定在那个依旧蜷缩着的身影。
无数碎片般的黑影闪过梦境，裴敬见到了阿婆。
阿婆躺在床上，枯瘦的双手紧紧抓着他：“阿敬，不要怨恨谁，一切都是天意。要对鬼神有敬畏。如果遇到了困难，就向神明许愿吧，神会替我们保佑你。”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抚摸裴敬，还没等裴敬将头凑上去，碎片就轰然碎裂了。
裴敬喃喃道：“许愿？我想要阿婆回来，我想回家，我想吃饭，有哪个神能替我实现？不过是笑话罢了。”
睡梦中，裴敬看不见，在他话音落下后，神像上闪过了一道青色的光芒。
裴敬是在一股极其真实、香甜、诱人至极的味道中醒来的。他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直到这味道在黑夜中缓缓扩散，充满了整座土地庙。
他缓缓睁开眼睛，猛吸一口气，肚子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
裴敬摸索着寻找香气的来处，最终发现香味来源于神像前的供桌。
那里正有一颗烤得表皮焦黄，两端流蜜的红薯躺在碗里。
不对劲，这是裴敬的第一反应。他将身边的包袱抓起，放在胸前，目光警觉地扫视着庙中的每个角落。
外面又下起了雨，土地庙中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裴敬粗重的呼吸声。
裴敬的理智告诉他，烤红薯根本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但香气一阵阵袭来，饥饿如同猛兽般撕扯着他的意志，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胃里的抽痛。
饥饿会战胜恐惧和疑虑，裴敬下定了决心，无论这红薯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他都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他上前两步，顾不得红薯还烫手，就用力将红薯掰开，带着焦糖味道的甜香热气扑面而来。
纪禾昀在看着裴敬吃红薯，觉得自己好像也饿了。他在系统里找了半天，红薯是少有的能直接从食材变成食物的东西。
他花了两点香火换了红薯，又花了一点换烤红薯的食谱。
纪禾昀第一次感受到系统和神力的神奇作用，他用了自己仅剩的神力中的一半，将生红薯包裹起来，三秒钟后就成了完美的流蜜烤红薯。
纪禾昀吸了吸鼻子，这味道简直和从前大学城车站旁边的烤红薯摊一模一样。他每次下车回学校，那香味冷风里一个劲儿地直往鼻子里钻，都走进校门了还觉得围绕在身旁，暖烘烘，甜丝丝，让人念念不忘。
可惜他现在吃不了东西。
不过他相信，没有人能在又冷又饿的情况下，抵挡烤红薯的魅力！
裴敬从前并不是没吃过红薯，却都没有手里这个好。
焦脆香甜、带着烟火气味的外皮；金黄绵软、几乎流蜜的瓤，吃起来入口即化，滚烫的甜蜜在口中弥漫，顺着喉咙温暖了冰冷的四肢百骸。
裴敬咽下最后一口红薯，没忍住舔了舔手指上的糖渍，身体恢复了一丝暖意和力气。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期待：“吃完了？我已经实现你的愿望啦，所以...能给我点柱香吗？我真的很需要！”
裴敬回过神来，立刻将手里的破碗放回供桌上，后退两步，警觉地问道：“你是谁？别装神弄鬼的。”
纪禾昀有些委屈：“我是溪头村的土地神啊，不是你许愿要吃饭吗？这红薯你也吃了，不会就这么不认账吧？”
裴敬身体一僵，却没有立刻反驳。手指上还有红薯微甜的黏腻感，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许下过愿望，但腹中的暖意却实实在在的。无论这说话的是人是鬼，既然受恩，不能不报。
第二天一早，裴敬就推开土地庙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纪禾昀看着裴敬的背影，心哇凉哇凉的。
这什么人呐！白嫖真的太过分了！纪禾昀气呼呼地想着，却也无能为力。
春日雨后，天空是明净的蓝色，薄雾在山峦和林间缭绕，消散。阳光洒在草叶间，点点晶莹随风晃动。乡间小路还泥泞着，路旁的蒲公英和野菊格外精神。
感受着微凉的空气，裴敬对着小溪整了整衣裳，洗了把脸，将头发重新束起，朝着村内有人家的地方走去。
离得近了，能听见村内的犬吠。裴敬拦住一位扛着锄头的老妇问道：“大娘，这村子里可有卖香火的地方？”
老妇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敬。面前的少年虽然面色冷硬，但看着眉目疏朗，不像是坏人。
于是，她指了指身后道：“你沿着村中间的大路走，走到后头看见那祠堂，旁边那间小屋子有卖。”
裴敬道过谢，又状似随意地问起：“大娘，昨夜雨大，我路过这儿，在村外的土地庙中避了一夜雨。我看那土地庙有些年头了，怎么看着没什么香火的样子啊？”
“哦，你说那座庙啊，”大娘摇了摇头。
“早些年村里有一户姓张的人家，不知怎么富了起来，就建了这土地庙。后来搬去了镇上，再也没回来过。”
说着，又看了裴敬一眼，“小伙子到底年轻火气旺，胆子大，那地方可许久没人去了。”
说完后，不再搭理裴敬，向自家地里走去。
裴敬听完老妇的话，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裴敬按着老妇的指路找到了祠堂，往后绕了绕才见到一间小屋，屋里混杂着土产和香烛燃烧混合的味道。
“这里可有香卖？”裴敬往屋子里张了一眼，向屋子前摇椅上的老头问道。
“里头，桌子上，自己拿。不过着不过年不过节的，买香来做什么？你看着不像是我们村里人嘞，哪家的亲戚啊，回来祭祖哇？”
老头的语气中带着打听的意思。村里的日子淡泊无聊，日复一日，有任何新鲜人或新鲜事，遇上了总忍不住打听几句，当个谈资也是好的。
裴敬进屋后，一眼就看见木桌上放着好几种线香，裴敬选了看上去做工最粗糙的一种就转身出了屋子。
“并非祭祖寻亲。只是昨夜路过，借了村外的土地庙遮风挡雨，理应上柱香，作为敬谢。”裴敬语气生硬地答道。
他向来不喜欢村里的口舌，但也知道不可避免，若是不回答，更容易引起怀疑和探究。
“这香怎么卖？”
“一文钱，三支香。”
土地庙里，纪禾昀正陷入“人走茶凉”的低落情绪里，没想到裴敬去而复返。见到裴敬的身影出现在土地庙的门口，纪禾昀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点惊喜和期待。
裴敬从怀里把刚买的香拿出来点上，插进香炉后，就退到门边：“香已经点上了，昨夜的事情就此两清。”
纪禾昀感受到一股纯净温暖的力量注入了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即将干涸的神力也缓慢地恢复起来。
按照系统显示的香火点来看，一支香应该值两点香火。
【检测到宿主收获第一缕香火，成为真正的土地神】
【请宿主继续积攒香火，增加神力，签订神使，将土地神的信仰散播到整个世界。】
问过系统后，纪禾昀才搞明白神使又是什么。
用从前自己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应该就叫代言人？
系统说大部分神仙都有神使。有的到处宣扬，有的隐藏身份，总而言之就是帮神仙们收集香火，拉拢信众，再给他们一点好处嘛！
转眼间，裴敬已经一只脚踏出了庙门。纪禾昀脑子一抽还来不及犹豫，话已经脱口而出。
“等等，这位公子，请留步！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神使？”
见裴敬虽然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答应的意思，纪禾昀急忙解释：“我看你如约回来为我上香，想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而且，你是我苏醒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算是缘分嘛。”
裴敬转身，紧紧地盯着神像，眼中寒星闪过，话出口时已经带上了嘲讽的意味：“神使？神仙不都是高高在上，法力无边吗？还需要凡人帮忙？”
“我打听过了。这座土地庙已经废弃多年，怎么会突然来了个土地神？你怕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要不就是什么邪祟，占据了这里想要害人吧？”
纪禾昀急得想跺脚，无奈动不了，只好更加放软声音，让自己的话听上去诚恳。
“不瞒你说，我也是三天前刚刚被发配到这来，初掌神位，神力微弱，我在这待了三天，压根就没别人来过。再说了，神仙也需要香火和信众才能维持存在，增长力量啊。我对这个世界一点儿都不了解，才需要一位行走人间的帮手。”
裴敬听着原本温和的声音有些发急，还带着一丝委屈，心里莫名有些好笑。
如果这声音说的话都是真的，倒也算坦诚，自己就把老底掀了个干净，也不知道说些厉害的恐吓他，实在不像有坏心能干坏事的样子。
见裴敬不说话，纪禾昀赶紧趁热打铁道：“而且，我也不会让你白干的。我、我现在只能尽量让你填饱肚子，等以后我神力强大了，说不定能实现你别的愿望，你要是不想干了，随时可以走！”
纪禾昀觉得自己已经给出了十足的诚意，不知道裴敬会不会答应。要是裴敬走了，下次再见到活人还不知道哪年哪月了，他的神力可耗不了多久。
裴敬心里权衡着，他如今孑然一身，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没什么值得图谋的。
再者，如果这是个邪神，想要通过他害人，他还能想办法阻止。
想到这，裴敬终于松口：“好吧，我答应，但要是你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敢害人，我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你得逞。”
纪禾昀大喜，赶紧保证道：“土地神好歹也是正神嘛，护佑一方土地，童叟无欺，怎么可能害人，你放心。”
纪禾昀在脑海里戳系统：“快快快，他答应了！怎么弄？”
“凡人，若你心甘情愿成为溪头村土地神纪禾昀的神使，三拜神像，契约即成。”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裴敬脑中响起，与之前清润的声音完全不同，裴敬不由得眉头一皱。
不过既然决定了，裴敬就不再犹豫，上前一步，双手作辑，对着面前的神像行了拜礼。
心中闪过一道念头，原来土地神也有名字。
三拜结束，纪禾昀和裴敬都感受到一股奇特的连接出现在彼此之间。
一道光芒掠入裴敬手腕内侧，浮现出一座神庙的模样后很快就消失在皮肤下。
裴敬抬头再看青烟袅袅中的神像，隐约觉得，原本破败暗淡的神像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