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最强站姐是机甲师》咬一大口柿子

2、第二章测试

　　沈归萤跑地气喘吁吁，身上满是被划出的鲜血，衣服里还有些晶莹透亮的东西，安妮离得近，一眼就看出那是玻璃碴。
　　安妮连忙上前搀扶住女生，拍拍她身上的灰尘，看着眼前狼狈的孩子，安妮有些心急：“这是怎么回事啊。”
　　“麻烦您先帮我测试。”沈归萤挺直腰背，圆润的眼睛微微下垂，带着股水光，配上脏兮兮的脸庞，看上去可怜极了，安妮捂着心口一时说不出话，只是回头望向雷诺。
　　雷诺心情差的想一脚踢爆神经链接座椅，语气恶劣，一字一顿：“我说了，我们已经下班了，工作时间结束了。”
　　“如果你想进入联邦第一机甲学院，守时也是其中的一项标准。”雷诺收起感应数据线，眉头紧皱，他身形高大健壮，身上带着股硝烟味，极具威慑力，“很明显，你不是。”
　　沈归萤瞥向站在雷诺身后的宁岁，后者连头都不敢抬，身体抖如筛糠。
　　“我想进入联邦第一机甲学院，除了它拥有整个联邦最优秀的资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沈归萤抬头看着雷诺的眼睛，“我想成为一个能保护别人的人。”
　　雷诺嗤笑出声，连安妮都有些忍俊不禁，她当然会想办法让雷诺同意，即使测试结果只能算是最初的一张邀请函，到最后能真正被选拔上的寥寥无几，但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失去这次机会只怕会懊恼很久。
　　这种场面话他们听过很多很多遍，到现在都有些麻木了。
　　还没等安妮开口求情，沈归萤就拿出手上的通讯器，上面显示依旧没有网络，她悄悄松口气，蓝色光屏出现在沈归萤前面，当着两位测试员老师的面，她找到自己的信息框，点开，反转光屏。
　　安妮和雷诺凑近去看，上面是一条简短的信息：他们把艾薇儿带去了老仓库，我已经通知老师了，希望你能快些去看看情况，拜托！
　　“这是在信号屏蔽前一分钟，我收到的最后一条信息，因为担心我的朋友艾薇儿会出事，没有考虑太多，就直接过去了，”沈归萤关闭通讯器，“但是仓库没有人，等我反应过来，仓库大门被反锁了。”
　　“抱歉老师，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到逃出来的办法。”沈归萤语气沮丧，眉头都因为懊恼皱起来。
　　安妮曾经在这所学校学习，所以她对这所学校的孩子抱有很大的善意，闻言震惊的捂住嘴巴：“天呐，这是恶意欺凌！”
　　她拉住沈归萤的衣服，语气严肃：“等测试完毕，我会带你去找学校负责人，他们应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雷诺，麻烦你先帮这个孩子测试，不要再为难她了。”安妮不再由着雷诺发脾气，她将沈归萤推进隔音测试舱，帮她戴上老旧的神经感应头盔，然后示意雷诺也回到自己的位置，插好感应数据线。
　　“可是，阿萤，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宁岁鼓足勇气抬起头，眼神左右游离，最终定格在房间一角，“毕竟到时间了啊，还是要遵守规则的吧。”
　　沈归萤隔着面罩转头，黑黢黢的眼珠直勾勾地打量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还没开口，雷诺就挥挥手，让他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眼看着铅制大门重重关闭，安妮和雷诺对视一眼，两人各司其职，坐在自己的位置。
　　在测试开始前，雷诺还是没忍住张口：“你这个同学规则意识很强啊。”
　　“也许吧。”含糊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
　　“全程尽量不要闭眼，盯着前面屏幕，集中精力感知数据流动，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承受不住，一定要及时切断联系，不要硬撑，因为一次测试把自己变成白痴，得不偿失。”安妮紧紧盯着眼前的屏幕，提醒测试者注意事项。
　　随着测试仓关闭，屏幕上的直线开始波动，测试开始了。
　　舱内寂静无声，沈归萤颅骨却在亿万吨海水的挤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这是幻觉，她默念，现在非常安全，这只是一场测试。
　　视线里的屏幕化作一片刺眼的雪白，安妮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感知数据流…控制呼吸…”
　　沈归萤眼前是一片漆黑，她睁大眼睛试图寻找光源，但不管她如何努力，始终只有黑暗，她伸手去触碰，只碰到一手虚无，甚至没有风的流动。
　　感知数据流，她沉下心，外溢的精神力横冲直撞，拼命地俘获每一个能碰到的物体，可惜什么都没有，长久地寂静带来的是比挤压更大的惶恐，为什么完全感知不到？
　　巨大的惯性让她往前扑去，幸而她始终紧紧抓着身上的安全绑带，但强烈的失重感还是让她头皮发麻，所以我现在是在往后，沈归萤睁着眼睛注视着前方，身上的安全绑带让她意识到现在她并非孤立无援。
　　大脑受到的压迫越来越重，她整个人像是沉溺在海水中，随着身体不断下落，压强也变得越来越大，同时还有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沈归萤完全无法呼吸。
　　沈归萤的眼睛始终睁着，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也不记得自己为何而来，但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黑暗是什么了。
　　那是一只眼球。
　　或许说只是像一只眼球，因为她无法形容那到底是什么，大脑只能按照常识给出眼球的定义，在大脑的催眠下，沈归萤恍惚中似乎看到眼球眨了一下。
　　狂乱的精神力不再四处游走，而是缓慢瑟缩地退回，像襁褓一样紧紧裹住主人。
　　沈归萤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像最温柔和的水流柔柔把她拥抱在怀里，令人牙酸的重力被隔绝在外，她终于能畅快呼吸。
　　眼球消失了，也许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它并没有看向她，沈归萤却发自内心的悲伤和彷徨。
　　【警告！警告！】
　　【请立即停止测试！】
　　警报声突然响起，测试舱也开始频繁闪红灯。
　　安妮被惊得跳起，屏幕上数据平稳流畅，有望突破A级，雷诺也毫无反应，怎么会出问题？
　　等她匆忙停止仪器，来到测试舱检查时，才发现雷诺耳朵嘴巴渗出鲜血，早已昏迷不醒。
　　门外的宁岁心如擂鼓，他期待着沈归莹失望的神色，也担心她能开心的走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横斜，橘黄色的光打在宁岁身上，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手脚冰凉，手心全是冷汗。
　　纷杂的脚步声凌乱，大门骤然开启，几个身穿医用防护服的人急匆匆地冲进室内，宁岁紧紧靠着墙壁，探头看向里面，测试室情况很乱，但处理的很快，没多久就见他们抬着一个担架匆忙离开。
　　“怎么回事？雷诺怎么会........”
　　宁岁很瘦弱，被一挤一挡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他们的背影。
　　沈归萤出事了？宁岁心跳慢慢变得平稳，也是，她那么急功近利的一个人，很容易出事的。
　　长久地站立，让他腿肚子都有些发颤，他掏出通讯器，还是无信号，大概明天才能恢复了。但宁岁太高兴了，他迫不及待要去和躺在床上的女孩分享这个消息。
　　测试舱打开，光线涌入。沈归萤浑身被冷汗浸透，剧烈咳嗽，眼眶发红。安妮上前扶她，递过营养剂：“感觉怎么样？你坚持到了最后，很棒。”
　　沈归萤缓了好大一会，抬头四望，面露疑惑。
　　“雷诺身体突然出现了一些问题，医生说大概是今天过度疲惫，具体还要等医生详细检查，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安妮秀气的眉头皱起又放松，她并不想让这个女孩心里有负担，指指桌上的光屏，俏皮的笑，“想不想知道你的精神力等级？很不错哦。”
　　“虽然出了些意外，可能有些不准，但应该不耽误你参加校内考核。”安妮冲女孩眨眨眼，“我记得你们的标准是B级，你已经超过了，加油啊。”
　　沈归萤眼睛亮晶晶，有些腼腆的笑：“谢谢老师，希望雷诺老师没事。”
　　安妮眨眨眼，一般来说，学生测试完大多精疲力竭，倒地不起的也有不少，这个孩子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按理说出现这种协助者受伤，测试被迫中止的情况是要说明原因上报的，但雷诺被抬走前挣扎着交代她，无需上报，直接上传数据即可。
　　大约是怕核查过程会影响这孩子的正常考核，雷诺还是个蛮嘴硬心软的好人呢。
　　安妮抿嘴笑笑。
　　“你可能还要待一会，看看身体有没有异样。”安妮一边上传数据，一边嘱托。
　　沈归萤活动一下四肢，除了有些乏力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说不定还是在仓库摔得。
　　说起仓库，怎么感觉忘了什么？总感觉很轻松，沈归萤正活动手腕，猛然顿住。
　　学姐！
　　沈归萤左右扫视，把正在收拾东西的安妮吓了一跳。
　　“怎么了？”
　　看到角落里模糊的人影，沈归萤的心才平静下来。
　　“没事，老师，我脖子有点僵。”沈归萤含糊道，精神力又像触手一样小心的避开安妮，精准的握住了徐煦笑。
　　“老师，我现在能走了吗？”
　　得先把徐煦笑带走，万一控制不住就麻烦了。
　　沈归萤垂下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下阴影，显得疲惫无力。
　　安妮整理好仪器，检查一番，声音轻柔：“当然可以，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和你一起去找一下你的老师，他得知道有学生正在被欺负。”
　　沈归萤真心实意的感谢这位热心肠的老师，不过这事她倒是知道会是谁，：“您放心，我自己能解决的。”
　　见安妮还是有些顾虑，沈归萤点点她怀里抱着的仪器，眼睛清亮：“我可是要当大英雄的人，解决问题也是必备的能力啊。”
　　安妮被逗笑了，也不再勉强，只说让沈归萤先走，尽快处理伤口。
　　医院里，雷诺勉强撑起身体给自己背后塞了个枕头，拿出通讯器简单回了几条信息报平安。
　　他望向窗外，和联邦政府所在的A区完全不同，残破衰败，雷诺觉得这甚至比不上末日时的光景，更别提末日前。
　　明明人类已经能穿越虫洞，跨越星际，制造飞船和机甲，但这些开垦星球却落后到没有自己单独的网络，连最起码的衣食住行都无法保证。
　　雷诺想起在那女孩精神海里的东西，他握紧拳头，脸色冷凝。
　　沈归萤，他在心里默念，仔细咀嚼，十六岁的年纪，也许该查查她的家庭情况。
　　除非必要，他不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