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去内卷？抱歉，那我选择炸学校》夏以悦

1、拒绝内卷第一天：把贞子的电视机砸了，这破题谁爱做谁做

　　意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温叙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
　　只有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眩晕。
　　那是青云市第一中学的深夜。凌晨三点半，整栋教学楼早已死寂，只有高三（7）班的灯还亮着。
　　窗外是清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堆满试卷的课桌上。
　　温叙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面前是一张刚写了一半的理综卷子。
　　长时间的久坐和精神高度集中，让她的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眼前的物理公式瞬间扭曲成一团乱麻，紧接着，视线里的一切开始大面积发黑，像是被墨水浸染的宣纸。
　　“嗡——”
　　耳膜深处传来尖锐的鸣响，那是大脑严重缺血的信号。
　　温叙下意识地想要撑住桌子，手指却在剧烈地颤抖，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长期熬夜、作息不规律导致的脑供血不足。以前也发生过，只要趴一会儿就好。
　　但这一次，她知道不一样了。
　　那种生命力急速流逝的感觉，就像是身体的某个开关被彻底拔掉了。
　　她没有惊慌，也没有呼救。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深夜，呼救也没有意义。
　　她只是轻轻地、顺从地向后倒去。
　　头磕在椅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是她脑海里最后的念头。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深夜，在那盏嗡嗡作响的日光灯下，她像个耗尽了电量的玩偶，悄无声息地停止了运转。
　　“滋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声像一把钝锯子，来回拉扯着温叙的神经。
　　“唔……”
　　温叙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喉咙里的干涩感还没完全散去，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后脑勺——那里并没有想象中的伤口，只有冰冷、粗糙的水泥地。
　　温叙猛地睁开眼。
　　入目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想象中虚无的黑暗。
　　而是一片昏暗、逼仄的房间。
　　【当前校区：01·怨骸轮回馆】
　　【当前展厅：午夜凶铃·诅咒直播间】
　　【生存倒计时：06:59:59】
　　墙壁上糊满了发霉的旧报纸，角落里堆着生锈的废旧电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潮湿霉味和铁锈味。
　　头顶那盏接触不良的吊灯“滋滋”作响，每响一声，就闪烁一下昏黄的光。
　　“这……是哪？”
　　温叙撑着地面坐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地狱？不像。天堂？更不像。
　　难道……是学校的废弃仓库？可她明明已经死了啊。
　　那种大脑断电、心脏停摆的虚无感，绝不是幻觉。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个急促且惊恐的声音：
　　“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温叙转头，看见一个戴着厚眼镜的男生正蹲在她旁边，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手都在抖。
　　“你是……？”温叙皱起眉头，记忆里并没有这号同学。
　　“别管我是谁了！快！快看这个！”男生把纸条塞到温叙手里，“我们现在在‘怨骸轮回馆’，是考生！必须在七天内看完那盘录像带并传给下一个人，不然……不然贞子会爬出来杀人！”
　　“怨骸轮回馆？考生？贞子？”
　　温叙愣住了。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怎么听都像是那种劣质恐怖游戏的台词。
　　她下意识地看向房间正中央。
　　那里放着一台老式的、笨重的显像管电视机。屏幕上满是黑白噪点，正发出那种指甲刮黑板般的“滋滋”电流声。
　　而在电视机旁边的桌子上，确实放着一盘黑色的录像带。
　　“这是……什么恶作剧？”温叙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脑袋还在隐隐作痛，但理智告诉她这绝不是现实，“我要回去，我要去医院。”
　　“你疯了吗？这不是恶作剧！”眼镜男一把拉住她，“刚才那个胖子不信邪，非要砸电视，结果……结果他直接被拖进电视里了！连骨头都没剩！”
　　就在这时，温叙的脑海里，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道冰冷、机械的声音。
　　【滴！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恢复。正在扫描脑域……扫描完毕。】
　　【欢迎来到：01校区·怨骸轮回馆。】
　　【正在绑定：跨维度生存系统——小卷。】
　　温叙的身体猛地僵住。
　　这声音……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
　　她猛地捂住耳朵，惊恐地环顾四周：“谁？谁在说话？！”
　　周围除了瑟瑟发抖的眼镜男，没有其他人。
　　【宿主无需惊慌。本系统是高维度文明用于筛选强者的工具。你已经在原世界死亡，现在的生命是系统赋予的。】
　　【当前身份：考生007号。】
　　【当前任务：观看录像带并寻找通关线索。】
　　【生存规则：请在倒计时结束前完成任务。本校区所有考生将进行排名，排名倒数者，将被执行抹杀。】
　　温叙的大脑嗡嗡作响。
　　死亡？系统？抹杀？
　　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但她不得不信。因为这声音直接在她脑海里回荡，而且……她确实记得自己在教室里倒下的那种绝望感。
　　“我……死了？”温叙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一丝刚刚升起的、对未知的恐惧，“这里是……死后的世界？”
　　【可以理解为平行维度的试炼场。宿主在原世界死于脑供血不足导致的心脏骤停，灵魂韧性极强，符合‘01校区’的准入标准。】
　　“01校区？”温叙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还有其他校区？”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请宿主专注于当前任务。倒计时已开始。】
　　温叙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这一切听起来很荒谬，但那种深入骨髓的死亡恐惧是做不了假的。
　　既然没死透，那就得想办法活下去。
　　“观看录像带……寻找线索……”温叙看着那张纸条，又看了看那台电视机。
　　虽然很害怕，但为了活命……
　　就在温叙准备迈步走向电视机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催促的意味：
　　【检测到宿主行动迟缓。温馨提示：其他考生已经开始行动了。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要死亡。请宿主尽快投入‘学习’状态，争取在排名中占据优势。】
　　“学习状态？排名优势？”
　　温叙的脚步猛地顿住。
　　这熟悉的话术……
　　怎么听着那么像她生前的班主任？
　　“尽快投入学习……争取排名优势……”温叙重复着这几句话，原本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的身体，突然停止了颤抖。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愤怒，开始在她胸腔里积压。
　　她生前，就是为了这所谓的“排名”，为了这所谓的“优势”，每天睡四个小时，刷题刷到大脑缺血，最后活活累死在深夜的教室里。
　　结果呢？
　　结果死了以后，到了这个鬼地方，还要听这套？
　　还要卷？还要比谁快？还要为了所谓的“排名”像个小丑一样去做题？
　　“呵……”
　　温叙低笑了一声。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眼镜男被吓了一跳：“你……你笑什么？别吓我啊……”
　　温叙猛地转头，看着那台电视机，眼神里的恐惧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决绝。
　　【内心独白：
　　去他妈的排名。
　　去他妈的倒计时。
　　老子生前做了十八年的乖孩子，听了十八年的话，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累死在那堆破纸里，连个响儿都没有。
　　现在你告诉我，想活下去，就得继续做个听话的考生？就得继续卷？
　　做梦。
　　既然这里是地狱，那就让我来做那个最不守规矩的恶鬼！
　　】
　　“我赎你妈个头！”
　　温叙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宿主请注意言辞！】
　　“注意个屁！”温叙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纸箱，“老子生前卷了十八年！每天睡四个小时，吃着抗抑郁药，最后脑供血不足死在教室里！我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了，结果你告诉我，死后还要卷？还要在这个鬼地方比谁活得久？还要听你这种破系统讲大道理？”
　　“你管这叫生存？我看这就是个换了皮的血汗工厂！”
　　温叙在满屋子的废品堆里翻找着，最后从墙角捡起一根生锈的钢管——那是从一个废弃的折叠椅上拆下来的，沉甸甸的，很有手感。
　　她把钢管举过头顶，试了试重量，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既然你们不让我死……”
　　“那我就先把你们的‘考场’砸了！”
　　“宿主！请立刻停止！破坏规则会被直接抹杀！你会死的！”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甚至带着一丝慌乱。
　　“死？”温叙冷笑一声，一步步走向电视机，“刚才那一下没累死，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了，你拿什么抹杀我？拿你的卷子吗？”
　　她举起钢管，对着那台象征着“规则”和“内卷”的电视机，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电视机屏幕瞬间炸裂，显像管爆炸，玻璃碎片飞溅。
　　那烦人的“滋滋”声终于停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缩在墙角的眼镜男，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里的纸条飘落在地。他看着那个砸电视的女生，眼神里的恐惧已经变成了看怪物的眼神。
　　温叙喘着粗气，看着燃烧的电视机，脸上露出了病态的满足感。
　　【内心独白：
　　爽。
　　真他妈爽。
　　这一管子砸下去，比做对十道压轴题还要爽。
　　看着这规则的象征物在我面前粉碎，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啊。不是为了分数，不是为了排名，而是为了砸碎这该死的一切！
　　】
　　“这就安静多了。”
　　然而，下一秒。
　　从燃烧的电视机残骸中，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
　　那只手直接穿透了火焰，死死抓住了温叙的脚踝。
　　紧接着，一个浑身焦黑、面目全非的女鬼，从火里钻了出来。她没有头发，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窟窿，正对着温叙发出无声的咆哮。
　　【警告！警告！厉鬼暴怒！宿主即将死亡！】
　　温叙低头，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脚踝的焦黑鬼手。
　　“疼。”
　　她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没有逃跑，也没有尖叫。
　　她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抓住了那只鬼手，然后——
　　“咔嚓！”
　　一声脆响。
　　那只鬼手，竟然被她硬生生地掰断了。
　　“既然手这么闲，那就别要了。”
　　温叙手里拿着那截断手，像拿着一根烧火棍。
　　女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扭曲。
　　温叙站起身，抡起那截断手，像挥舞棒球棍一样，狠狠地砸向女鬼的脑袋。
　　“让你抓我！”
　　“砰！”
　　女鬼的脑袋被砸得凹陷进去一块，黑色的雾气四处飞溅。
　　“让你吓唬人！”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
　　没有任何花哨的法术，没有任何复杂的打斗。
　　只有最原始、最野蛮、最纯粹的暴力。
　　那个在传说中杀人无数的厉鬼，此刻就像一个破败的玩偶，被温叙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内心独白：
　　什么贞子？什么厉鬼？
　　不过是个只会躲在电视里装神弄鬼的废物。
　　生前我怕老师，怕家长，怕分数，怕排名。
　　现在我死过一次了，我什么都不怕了。
　　你想杀我？那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钢管硬！
　　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卷！你满意吗？啊？！
　　】
　　“啊——！！！”
　　女鬼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身体在火焰中彻底消散，化作一缕黑烟。
　　而温叙，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手里还滴着黑血。
　　她转过头，看向那个已经吓傻了的眼镜男，嘴角依然挂着那个冰冷的笑容。
　　“看来，这里的‘老师’，也不怎么样嘛。”
　　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开始崩塌。
　　【警告！警告！展厅核心被毁！空间即将崩溃！正在强制传送至下一展厅！】
　　温叙看着脚下的深渊，没有任何惊慌。
　　她反而觉得，这很有趣。
　　空间崩溃？强制传送？
　　看来这破系统也没什么本事，只会玩这种低级的传送门把戏。
　　不过也好。
　　砸完了日本鬼子的电视，不知道下一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只要有规则，我就有得砸。
　　来吧，让我看看下一个怎么样。
　　我会把它们统统砸烂！
　　“下一个展厅？”
　　她纵身一跃，跳进了黑暗中。
　　“希望那里，能有个像样的‘试卷’让我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