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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七章、不好看,别看 ...
第四十七章:星玄阳的“越界”
时间的味道,是金属加热后的焦灼气息,混合着臭氧的尖锐甜味。
星玄阳坐在韦恩集团中国分部地下三层的独立实验室里,面前的六个屏幕同时显示着不同的数据流。中央主屏上是提姆从哥谭实时同步的任务参数:量子涨落指数、时空曲率扰动值、还有那个不断跳动的、猩红色的倒计时——距离所谓的“时间裂隙”稳定窗口关闭,还有四小时十七分钟。
空气循环系统发出单调的低频嗡鸣,将实验室恒温在二十一度。但星玄阳感到皮肤表面有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不是恐惧,是认知系统识别到极高风险时的生理反应——就像站在悬崖边缘,大脑在计算坠落可能性的同时,身体已经先一步分泌肾上腺素。
四天前,提姆在加密通讯里简短地提过这个任务:“泰坦塔接收到来自未来的碎片化信息,指向某个尚未发生但可能摧毁半个东海岸的灾难。唯一阻止的方法是在时间线上游进行干预,在灾难‘固化’前将其抹除。”
当时星玄阳问了三个问题:信息源的可信度、干预的具体机制、以及失败的后果。提姆的回答都很模糊——不是隐瞒,是连蝙蝠网络也无法完全解析这个从未遇到过的现象。只知道一点:如果干预失败,灾难会按原路径发生;但如果干预成功,干预者可能被永远困在时间裂隙里,或者更糟,因为改变因果链而被“擦除”。
星玄阳当时没有说话。他只是调取了所有关于时间旅行理论、量子力学悖论、以及泰坦塔过往处理超自然事件的记录。连续七十二小时的分析后,他得出了一个冰冷的结论:这个任务的成功率不足三成,而提姆的生存率,如果按他惯常的“必要时自我牺牲”模式计算,趋近于零。
因为提姆·德雷克面对这种两难选择时,逻辑链条总是清晰的:用一个人的高风险(或死亡),换取多数人的安全。这是他的生存算法,是他成为红罗宾的基石。
所以当今天凌晨,提姆发来最后确认信息——“一小时后出发。保持通讯,但如果有中断,按预案处理。”——星玄阳就知道,那个趋近于零的概率,即将变成现实。
除非他做点什么。
实验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在金属工作台上反射出坚硬的光泽。星玄阳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四小时十六分钟。提姆应该已经进入泰坦塔的时间穿梭装置,正在做最后的校准。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指尖冰凉。
在过去四十八小时里,他完成了以下工作:
一、构建了基于提姆过去五年所有任务决策数据的预测模型。模型显示,在面对“牺牲自己拯救多数人”的抉择时,提姆有百分之八十七的概率选择牺牲。这个数字在压力环境下会上升到百分之九十四。
二、分析了时间干预任务的所有已知参数,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变量:所谓的“时间裂隙稳定窗口”不是固定值,它随干预者的意识状态波动。如果干预者在关键时刻产生强烈的“求生意愿”,窗口可能延长数秒——足够完成干预并安全撤回。
三、设计了一套心理干预方案。不是直接阻止,不是情感绑架,而是通过预先植入的潜意识信息流,在提姆做出选择前的关键瞬间,向他同时展示两个未来:
未来A:他牺牲,世界得救,但失去他的时间线。哥谭继续,蝙蝠家族继续,但红罗宾成为纪念碑上的一个名字,星玄阳收到一条冰冷的数据警报,然后余生将活在“如果当时……”的假设里。
未来B:他活着,两人共同寻找解决悖论的第三条路。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在两个极端之间,开辟出狭窄但存在的可能性。
方案的核心在于“同时展示”。因为提姆的思维模式是权衡比较,如果他只看到牺牲的必要性,就会选择牺牲;但如果他看到另一种可能性——即使概率很低——他的大脑会自动开始计算那条路径的可行性。
这是星玄阳式的干预:不改变对方的选择权,只是提供更完整的数据库。
但问题在于,如何植入?
泰坦塔的时间穿梭装置有严格的精神防护,防止外部意识干扰。常规的通讯手段会在进入时间流时被切断。唯一的机会,是在出发前的最后校准阶段,当提姆的意识与设备初步连接但尚未完全同步时,通过一个极其微弱的、伪装成系统自检信号的加密数据包,将那段信息嵌入他的潜意识层。
技术上可行。理论上合法——因为星玄阳作为任务的后方分析支持,有权接收和发送校准数据。但道德上……
星玄阳闭上眼睛。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平稳但沉重,像某种古老的钟摆在胸腔里摆动。实验室的空气带着洁净过度的、几乎像真空的质感,吸进肺里有些刺痛。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在上海的安全屋里,当桃被绑架,千面要求他用提姆的身份信息交换时,他站在窗边,手指在玻璃上划出水痕,内心那个声音清晰地说:你越界了。
那是他的底线。不做违心事,不自毁,不将手段凌驾于原则。
而现在,他正要做的——在提姆不知情的情况下,向他的潜意识植入可能影响生死抉择的信息——算越界吗?
如果提姆知道,会同意吗?
星玄阳不知道。但他知道另一件事:如果他现在什么都不做,四小时后,他大概率会收到提姆的死亡通知。然后他将用余生思考,自己明明有能力干预却选择遵守“不越界”的原则,是否本身就是一种更深的背叛——对提姆,对他们之间那份尚未被完全定义但真实存在的联结。
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动:四小时十五分钟。
星玄阳睁开眼,手指落在键盘上。
他开始编写那个加密数据包。
---
哥谭,泰坦塔,时间实验室。
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低温金属的气味,巨大的环形装置在房间中央缓缓旋转,发出几乎听不见的、类似昆虫振翅的高频嗡鸣。装置内部,提姆穿着特制的防护服,躺在悬浮平台上,无数细如发丝的光纤从天花板垂下,连接到他头盔的接口上。
他的视野被数据流覆盖:时间坐标校准中……量子纠缠状态稳定……意识同步率百分之七十九……还在上升。
身体感觉很轻,像漂浮在温水中,但大脑异常清醒。他能感知到装置外部的世界在逐渐远去,像退潮般从意识边缘撤走。很快,他将进入时间流,前往七十二小时后的某个坐标点,在那里,一个尚未固化的灾难节点正在形成。
“红罗宾,最后系统自检。”芭芭拉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经过数字化处理后有些失真,“所有参数正常。但时间流的不确定性比预估高,返航窗口可能比计划窄。如果情况不对,优先撤回,明白吗?”
“明白。”提姆说,声音平稳。
但其实他已经在计算:如果返航窗口太窄,但干预只差最后一步,他是该撤回,还是赌一把完成干预再寻找其他出口?
答案几乎是自动浮现的:赌一把。因为撤回意味着灾难发生,而留下虽然风险极高,但至少保留了阻止的可能性。
这是他的算法。他一直这样计算。
意识同步率上升到百分之八十五。视野边缘开始出现彩色的噪点,像老式电视的雪花屏。时间流正在接近。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像错觉的数据包,通过校准通道滑入他的意识层。
不是语音,不是图像,而是一种更原始的、近乎直觉的信息注入。像突然记起一段被遗忘的梦,或者瞥见另一个平行世界的碎片。
提姆“看见”了两个画面。
第一个画面:哥谭的某个夜晚,雨还在下,蝙蝠洞的主控台前空无一人。屏幕上弹出任务完成的确认信息,但发送者那栏是灰色的、静止的。阿尔弗雷德站在医疗区门口,手里端着托盘,但托盘上的药没有人需要了。迪克坐在训练室的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在颤抖。达米安……达米安把那个猫头鹰玩偶扔进了垃圾桶,动作很重,然后站在原地,盯着空荡荡的手,很久没有动。
画面切换。星玄阳坐在上海的书房里,窗外是白天,但他没有开灯。加密通讯设备的屏幕是黑的,再也没有新消息。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从清晨坐到黄昏,然后夜又降临。桌上放着那本深蓝色的绝版书,封面上有提姆用铅笔写的那行字:“给唯一看出树木背后森林的人。”星玄阳的手指划过那些字,一遍,又一遍,直到纸张边缘开始起毛。
然后第二个画面:
还是哥谭,但雨停了,有阳光从蝙蝠洞的裂缝漏下来。提姆站在主控台前——活着的,呼吸的——左侧肋下的伤口已经愈合成一道浅白色的痕迹。屏幕上展开着复杂的时间悖论解析模型,旁边是星玄阳发来的批注,紫色字体标注着逻辑漏洞和替代方案。
两人在视频通讯里对话,不是关于任务,是关于某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星玄阳新设计的咖啡替代茶配方,提姆说“这次肉桂放多了”,星玄阳回答“数据证明这个比例对长期健康最有益”,然后提姆无奈地摇头,但嘴角有笑意。
画面再次切换。上海,星玄阳家的阳台,夜晚。两人并肩站着,看着城市夜景,手里端着茶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存在。远处高楼灯火像倒置的星河,近处小区的梧桐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桃从屋里探出头,笑着说“哥,提姆哥哥,夜宵好了”,然后画面模糊,变成温暖的光晕。
两个未来。一个没有他,一个有他。
不是煽情的对比,不是道德绑架,只是客观地、平静地展示:如果你选择牺牲,世界会继续,但有些东西会永远改变;如果你选择活着,我们可以一起寻找第三条路,而那条路可能通向一个仍然完整——甚至更完整——的世界。
数据包在意识层停留了大约三秒,然后消散,像从未存在过。
但提姆知道它存在过。因为他的思维,在那三秒里,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偏差。
原本清晰的计算链条——“牺牲自己,拯救多数人”——突然多出了一个分支:“如果活着,也许能找到两全的方法”。
这个分支很脆弱,概率很低,但存在。
意识同步率跳到百分之九十。装置发出低沉的共鸣,时间流的大门正在打开。
芭芭拉的声音最后一次传来:“红罗宾,准备进入。祝好运。”
提姆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在彻底坠入时间流的前一秒,他脑海中最后的念头,不是任务参数,不是生存概率,而是第二个画面里,星玄阳站在上海阳台上的侧脸。夜色里,他的眼睛映着远处的灯火,像两颗安静的、深紫色的星辰。
然后黑暗吞没一切。
---
上海,实验室。
星玄阳盯着屏幕,手指在控制台上无意识地敲击,三快一慢,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节奏,只是身体在释放紧张的生理需求。
倒计时:三小时五十九分钟。提姆应该已经进入时间流了。通讯完全中断,这是预料之中的——时间流会屏蔽一切常规信号。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和计算。
他调出泰坦塔共享的时间流监测数据。屏幕上,代表提姆意识信号的光点正在一条扭曲的通道中移动,像深海中的荧光生物,在黑暗的洋流里孤独前行。通道周围是不断变幻的、代表时间悖论区域的红色涡流,任何接触都可能导致因果链崩溃。
星玄阳的大脑在后台运行着复杂的预测模型:根据提姆的移动速度、时间流稳定性、以及已知的灾难节点坐标,模拟出可能的时间线和干预点。屏幕上不断生成又消失的树状图,像一场无声的、关于可能性本身的暴风雪。
一小时过去。光点接近第一个预定的干预坐标。星玄阳看到监测数据出现异常波动——提姆在那里停留的时间比计划长了十七秒。为什么?遇到了障碍?还是……在犹豫?
十七秒在时间流里是漫长的时间。足够思考,足够重新计算,足够想起那个被植入的、关于两个未来的数据包。
光点重新开始移动,绕过了原本计划的直接干预点,选择了另一条更迂回但更安全的路径。监测数据显示,这条路径的干预效率低了大约一成,但返航窗口更宽,生存率提高了三成。
星玄阳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不是因为数据变化,是因为他意识到:提姆在改变计划。不是被迫,是主动选择。他在时间流里,面对那个“牺牲自己换取更高成功率”的选项时,选择了绕路,选择了生存率更高的路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个数据包起作用了。意味着提姆看见了那个分支,并选择了它。意味着他此刻的思维里,除了“必要性”,还有了别的变量——也许是关于上海阳台的夜色,也许是关于那杯肉桂放多了的茶,也许是关于某个人会因为他活着而继续在深夜里亮着灯等待。
星玄阳感到胸腔里有种陌生的、几乎像疼痛的扩张感。不是喜悦,不是释然,而是一种沉重的、近乎敬畏的确认:他干预了。用不违心(不强迫)的方式,提供了信息,而提姆接收了,并因此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他没有越界。他只是在悬崖边,为那个正要跳下去的人,指出了另一条可能通往安全地带的小径。而那个人,看见了,选择了那条小径。
倒计时:两小时三十分钟。
接下来的时间像被拉长的橡胶,每一秒都缓慢得几乎能听见其内部的断裂声。星玄阳维持着坐姿,眼睛没有离开屏幕,监控着光点在时间流里的每一次波动、每一次转向、每一次与红色涡流的擦肩而过。
数据不断刷新:干预进度百分之四十七……六十二……七十九……
提姆的路径始终在安全阈值内。他没有选择最激进、最危险但效率最高的直线,而是在复杂的悖论迷宫里,寻找着那个既能完成任务又能保证返航的平衡点。
这不像红罗宾的风格。红罗宾的风格是直取核心,不计代价。
这更像……提姆·德雷克的风格。一个开始将自己也计入价值方程式的、十七岁的少年的风格。
倒计时:二十七分钟。
光点到达最终干预坐标。监测数据剧烈波动,屏幕上的时间流图像扭曲成一片模糊的色块。星玄阳的手指收紧,指甲陷进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让他保持清醒。
他调出所有可用的分析工具,试图解析那片混乱中的数据。但时间流在最终干预点的扰动太大,常规监测几乎失效。他只能看见代表提姆意识信号的光点在剧烈闪烁,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然后,突然地,一切归于平静。
光点消失了。
不是熄灭,是“转移”——从监测范围里消失了。这意味着干预完成,提姆启动了返航程序,正在脱离时间流,返回正常的时空坐标。
但返航过程同样危险。时间流出口的位置有微小偏差,就可能导致意识与身体错位,或者被困在时空夹缝里。
星玄阳调出泰坦塔的实时监控。时间实验室里,巨大的环形装置正在减速旋转,中央悬浮平台周围弥漫着淡蓝色的能量雾。芭芭拉和斯蒂芬妮站在控制台前,表情紧绷。
倒计时:三分十七秒。
两分五十九秒。
两分——
装置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监控画面剧烈晃动,能量雾变成不稳定的深紫色。芭芭拉快速操作控制台,斯蒂芬妮冲向装置边缘。
星玄阳感到自己的呼吸停止了。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他看见监控画面里每一个细节:芭芭拉额角的汗珠,斯蒂芬妮握紧的拳头,装置外壳上开始出现的、蛛网般的裂纹——
然后,一切静止。
能量雾散去。悬浮平台上,提姆的身体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抬起手,摘下头盔。动作很慢,但连贯。他撑着平台边缘坐起来,摇晃了一下,但稳住了。
他还活着。意识完整。身体看起来没有明显损伤。
监控画面里,芭芭拉松了一大口气,斯蒂芬妮冲过去扶住提姆的肩膀,快速检查他的状态。
星玄阳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实验室的冷光透过眼皮,变成一片模糊的橙红色。他感到全身的肌肉都在轻微颤抖,像刚刚跑完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耳内有尖锐的耳鸣,是紧张解除后的生理反应。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
直到加密通讯节点传来连接请求的震动。
他睁开眼,点击接通。
提姆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泰坦塔医疗区,他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下有深重的阴影,但眼神清醒。芭芭拉正在旁边检查设备数据。
“任务完成。”提姆开口,声音沙哑,但平稳,“灾难节点被抹除,因果链稳定。返航过程……有点颠簸,但成功了。”
星玄阳点点头。他的喉咙有些紧,但他强迫声音保持平稳:“有后遗症吗?”
“暂时没有。医疗扫描显示意识与身体同步率百分之百。只是有点……累。”提姆停顿,目光透过屏幕,牢牢锁定星玄阳,“另外,在时间流里,我收到了一个数据包。不是系统自检信号,是你设计的,对吧?”
问题来了。直接,没有任何迂回。
星玄阳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回避:“是的。我在最后校准阶段,通过加密通道向你的潜意识层植入了一段信息。内容是两个可能的未来。”
他没有解释,没有辩护,只是陈述事实。
提姆沉默了几秒。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星玄阳能看到他眼底深处的复杂情绪——不是愤怒,不是被侵犯的警觉,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困惑的理解。
“那个数据包,”提姆慢慢地说,“让我在关键时刻……重新计算了路径。我绕过了最危险的直接干预点,选择了更迂回但更安全的方案。这导致了干预效率下降了大约一成,但返航窗口宽了很多。”
“我知道。”星玄阳说,“我看到了监测数据。”
“所以,”提姆看着他,“你干预了我的决策。”
“我提供了一个更完整的数据库供你决策。”星玄阳纠正,声音依然平稳,“这是我的‘必要性’。确保你在拥有所有信息——包括那些关于‘如果你活着会怎样’的信息——的情况下,做出选择。而不是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默认走向自我牺牲的路径。”
他说得很清晰,每个字都像经过仔细打磨。
屏幕里,提姆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芭芭拉已经悄悄离开,留下两人独处。
长久的沉默。只有医疗设备轻微的滴答声,和实验室空调低沉的嗡鸣。
然后提姆重新睁开眼,那双蓝眼睛里有一种星玄阳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东西。
“那第二个未来,”他轻声问,“阳台上的那个夜晚……是真的吗?”
不是质问,不是怀疑,而是一种近乎渴望的确认:那个你展示给我的可能性,是真的存在的吗?不只是数据,不只是假设,而是如果我现在选择活着,将来某天,我们真的可以一起站在上海的阳台上,安静地看着夜色,什么都不用说,只是存在?
星玄阳感到胸腔里那棵在漫长黑暗中缓慢生长的树,在这一刻,突然开出了一朵微小但真实的花。
“如果你愿意,”他说,声音比预想的更轻,更温柔,“它可以是真的。”
屏幕里,提姆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不是一个完整的笑容,更像是一种疲惫的、终于卸下某种重量的放松。
“好。”他说,然后补充,“下次……肉桂少放一点。”
“我会调整比例。”星玄阳说,然后顿了顿,“现在你需要休息。通讯结束后,睡眠至少六小时。这是医嘱。”
“收到。”提姆说,然后切断了连接。
屏幕暗下去。实验室重新被寂静包裹。
星玄阳坐在椅子上,看着黑暗的屏幕,许久没有动。窗外的上海已经进入深夜,远处高楼的灯火渐次熄灭,城市在缓慢沉入睡眠。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实验室的窗边。玻璃上倒映出他自己的脸,疲惫,但平静。
他想,也许所谓“不越界”的守护,就是这样:
不是站在悬崖边拉住对方,而是在他即将跳下去时,在他耳边轻声说:
“看,那边还有一条路。也许窄一点,也许绕一点,但路上有光,有未来,有另一个人在等你一起走。”
然后,相信他会看见。
相信他会选择。
相信即使在最深的黑暗里,理性与关怀可以共存,数据与温度可以交织,而爱——那个他们很少说出口的词——最终会以最符合他们本质的方式显现:
不是束缚,是自由。
不是牺牲,是共同生存。
不是在必要性中迷失自我,而是在可能性中,找到彼此。
星玄阳转身,关掉实验室的灯,走出门。
走廊的感应灯在他身后逐盏熄灭,像一场安静的、属于黎明的仪式。
而在哥谭,提姆躺在泰坦塔医疗区的病床上,闭上眼睛。他没有立刻睡着,只是在黑暗中,回想着时间流里看见的那两个画面。
然后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嘴角维持着那个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想,下次去上海,要记得提醒星玄阳:
阳台的栏杆有点矮,得加高一点。
为了安全。
也为了,能一起看更久的夜色。
跑了两遍,自己都不敢看,有一种没有逻辑的美
俗称好看的空心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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