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雪》胖鸡龙卷风

41、第 41 章

　　凌晨两点多，古城彻底沉入寂静，窗外连虫鸣都销声匿迹，只有偶尔掠过的晚风，轻轻吹动窗帘，留下细碎的声响。程江月睡得正沉，朦胧间，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忽然飘进耳朵里，断断续续的，隔着薄薄的墙壁传来，带着几分隐忍的沙哑，每一声都轻却清晰，听得人心里发揪。

　　他猛地睁开眼，意识瞬间清醒，侧耳细听，咳嗽声果然来自对门，是苏时雪的声音。他忽然想起这几天苏时雪似乎有些感冒，前天傍晚一起散步时，她就偶尔会抬手捂嘴，轻轻咳两声，当时以为只是受凉，没太在意；下午在楼道遇见时，她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微哑，脸色也比平时苍白些，问起时她只说没事，可能是吹了风。没想到夜里咳嗽得这么厉害，显然是没好，反而加重了。

　　程江月再也睡不着，起身披了件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烧了一壶热水。等待水开的间隙，他翻出自己带来的小药箱——出门前助理特意帮他备的，里面感冒药、止咳药、消炎药一应俱全。他仔细翻找，挑出对症的止咳胶囊和润喉糖，又拿了一个干净的玻璃杯，等水烧开后，倒了满满一杯温水，晾到温热的温度，才把药和水杯一起装进托盘里。

　　站在门口，他犹豫了片刻，凌晨这个时间点敲门，怕打扰她休息，可听着对面隐约传来的咳嗽声，终究还是不忍心。他抬手，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对面的防盗门，力度很轻，只发出几下细微的声响。

　　对面的咳嗽声瞬间停了，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开了一条缝，苏时雪站在门后，脸色比白天更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眼眶泛红，眼里布满了疲惫的血丝，显然是被咳嗽折腾得没睡好。她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透着一股虚弱的倦意，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吵到你了？”

　　“没有，没吵到。”程江月连忙摇头，把手里的托盘递过去，语气里满是担忧，“刚才听到你咳嗽，给你拿了点止咳药和热水，你趁热喝了，能舒服点。不舒服别硬撑着。”

　　苏时雪看着托盘里温热的水杯和药盒，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伸手接了过来，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他的手带着暖意，而她的指尖却冰凉一片。“谢谢……麻烦你了，我没事，可能就是晚上着凉了，过会儿就好了。”她的声音依旧沙哑，说话时还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咳得很不舒服。

　　“都咳成这样了，别硬扛。”程江月看着她虚弱的模样，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认真，“先把药吃了，好好休息。明天如果还不舒服，或者咳嗽没好转，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别拖着。”

　　苏时雪抬眼看向他，他的眼神格外认真，眼底满是真切的担忧，没有半分敷衍，那份暖意透过目光传递过来，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温热。她沉默了几秒，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嗯，好。”

　　“快回去休息吧，记得把水喝了。”程江月叮嘱道，看着她点了头，才转身走回自己家。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空间，之后对面的咳嗽声似乎真的轻了些，渐渐没了声响。程江月回到床上，却没了睡意，脑海里总浮现出苏时雪苍白疲惫的模样，心里隐隐有些牵挂。他拿出手机，定了个早上七点的闹钟，想着明天一早问问她的情况，实在不行，一定要拉着她去医院。

　　窗外夜色依旧浓重，古城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程江月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细碎的担忧，直到后半夜，才渐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