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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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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下午的四点十分，太阳将落不落的时间，天色虽然不至于太暗，可这座医院的走廊却已经蒙上一层阴翳。
走廊很破败，医疗垃圾随处可见，黄昏的暖色夕阳没有让这里的环境好转几分，反而因为针头和玻璃碎片在地上泛着的冷光，让这里更显凋敝。
很快，太阳下山，这点冷光也随之消失不见。
走廊里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马嘉祺不敢往前再走一步，因为他看见不远处靠墙蹲坐了一个人，走廊里仅剩的两道光源一个在他手里，一个在他面前。
男生穿着一身黑，在这样昏暗的场景下很容易被忽视，但他手里却拿着一个发着光的小球，小球是这条狭长阴暗的走廊里最显眼的光源，死死抓住了马嘉祺的视线，这点亮度在这个男生手里忽上忽下，出现又消失，让人的心跳不由得跟着一起被抛起又落下。
他带着一顶棒球帽，在棒球帽上还顶着外套的兜帽，隔着很远的距离只能看到男生额前细碎的头发，以及没能被遮住的，轮廓清晰的下巴。
他对面是似乎还在工作着的手术室，绿色的手术指示灯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
马嘉祺站在原地静静等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窗外的天彻底黑了下来，手术室的灯忽然变成了醒目的红色，男生手里的球在一个高抛之后被他攥在手心，借着微弱的光亮马嘉祺看到那个男生笑了一下，然后在看见手术室门开之后以极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掐住了出门来的医生的脖子。
“咔吧。”
颈椎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清晰，马嘉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个医生连半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倒在原地，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对方动作里的致命和狠辣，他和旁边的护士呆愣的反应很相似，但就在这两秒钟的空挡里，男生抬起了另一只手。
匕首的寒光在小球光源的映照下有些凌冽，在男生抬手的一瞬间马嘉祺闭上了眼睛。
黑暗放大了死亡的声音，他听见，血液顺着人身体流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滩。
马嘉祺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在黑暗中通过声音判断一个人的死亡过程。
他的心跳已经达到一个临界值的高点，他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缓缓睁开了眼。
手术室门口的红光闪烁，刚杀完人的男生擦了擦手，因为动作的原因外套兜帽落下去一些半挂在背后，他站在原地和马嘉祺遥遥对视。
对方又重新抛起了小球。
借着微弱的光源，马嘉祺能看见他半张脸上暗红色血迹若隐若现，他扬起下巴，露出漂亮的眼睛，歪了歪头，似乎对马嘉祺很是好奇，过了一会他咧了咧嘴，露出兔牙，可爱的外表和地上的尸体形成极致反差。
“新人吗？有意思。”
确认了马嘉祺没有威胁，对方把帽子摘了下来，薅了一把有些微微卷的头发，朝着他走了过来。
男生的长相比马嘉祺想象中更精致一些，鼻梁挺拔唇形漂亮，长相有些女气，但他白皙的脸上铺满了溅射出来的血迹，于是长相里的那分女气就显得格外诡谲。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贺峻霖。”
男生笑起来眉眼弯弯，只是伸出来的手上还有着护士未凉的血迹，靠近了看马嘉祺才发现，这个叫贺峻霖的男生半边身子都是湿的，但因为黑色看不出来什么，可黑暗能放大除了视觉之外的所有感官，就像他能听见死亡一样。
他也能闻见。
贺峻霖知道对方在害怕自己，但他的世界里没有给人台阶下这件事，于是在马嘉祺没有抬手的动作之后歪了歪头，唇角依旧扬着，可眼神里的光却落了下来，似乎大有一种马嘉祺今天不和他握这个手，就会像不远处那两具尸体的结局一样。
血腥味逼仄闯进他的鼻腔，马嘉祺喉结上下滑了滑，抬起手握住对方的指尖。
“马嘉祺。”
贺峻霖扬了扬眉毛。
“马嘉祺？”
语气里泄露出一丝的意外，似乎认识他，于是贺峻霖抬起手里的小球让微弱的光在对方脸上扫了一圈。
马嘉祺眼神始终盯着那颗小球，对贺峻霖的动作格外忌惮，却又因为悬殊的实力差距而按耐不动，贺峻霖对他这样的反应格外满意，放下手之后把帽子又兜回头上，往前走了两步，在一个窗前站定。
“欢迎来到新世界，这位尊贵的……”
他将窗户推开之后毫无预兆地翻身跃了下去，空气里留下他清亮的嗓音。
“大明星——”
贺峻霖翻身下去之后马嘉祺也动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边往下看，医院的楼层比想象中要高很多，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在黑暗中像一张血盆大口。
没有贺峻霖的身影。
他又去推开旁边的另一扇窗，窗外依旧是刚才的场景，可细看似乎有些不一样，地上闪烁着光点，好像是贺峻霖刚才手里的那个小球，马嘉祺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也跳了下去。
极速下坠的风声在耳边呼啸，想象中坠地碎裂的痛苦没有发生，他的脚好像痉挛一样往外蹬了一下，马嘉祺从枕头上猛的坐起身。
周遭似乎还有密不透风的血腥味道，他垂首坐在床上，床头的呼吸灯感应到有人的动作亮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汗密密匝匝，马嘉祺唤醒全屋灯光，在亮如白昼的屋子里，从小腿的位置掏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小球。
一个，亮着光，沾着血的
小球。
胸腔的心脏咚咚响了两声，马嘉祺的手在被子下用力按出惨白印记，他整个人像一张被拉断的弓弯折在床上。
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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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小区并不算安静，从六点钟就有电梯运行的声响，窗外的天色还有些朦胧，马嘉祺躺在床上，就这么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直到太阳撕开天上最后一点残余的靛蓝夜色，他才终于坐起身来。
门外响起叮叮当当的动静，是室友出差回来了。
马嘉祺就这么盯着面前的窗户，从声响里判断室友在干什么。
在客厅拉开了箱子，收拾了衣服，换了床单，然后进了浴室。
虽然动作几乎井然有序，但可以想象的是每一件事大概都只做了一半，果不其然，马嘉祺拉开卧室门，看见的就是收拾到只剩下尾巴的行李箱，和一双摆在地上没收起来的球鞋。
他弯腰帮忙把东西收好，想要借这些事情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但最后还是失败了，他颓然坐在地上，听着浴室的水声逐渐安静。
丁程鑫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满是水汽，他头上顶了一个毛巾，看见马嘉祺坐在地上不由得笑了出来：“干什么坐地上？”
马嘉祺没有理他。
能支撑着从卧室出来就已经耗尽了马嘉祺身上所有的力气，他近乎奄奄一息，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发光的小球递给丁程鑫。
“邀请函。”
丁程鑫一瞬间被钉在原地。
“你在说什么？”
“什么邀请函？”
丁程鑫下意识想要打哈哈糊弄过去，看向马嘉祺的视线飘忽，但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地上沉默地看向丁程鑫，单薄的眼皮在向上看的时候有些凌厉，看起来样子很凶，但面色唇色都是惨白。
“……你认真的？”丁程鑫在看到马嘉祺点头之后血液瞬间涌上额顶，随后是指尖漫上来的凉意，这座房子里几乎一年四季的恒温，但丁程鑫还是感觉到密不透风的冷从四面八方蔓延到他周围。
他无从判断这是紧张还是害怕的情绪，亦或是两者都有，但思考情绪现在已经毫无意义，过了将近半分钟丁程鑫才有了新的反应，他想蹲在马嘉祺面前，却因为腿软摔了一下，发间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在光洁的地面上倒映出马嘉祺手里的那颗小球。
小球已经不再发光，看起来普通又无害，但现在这里的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关于死亡的邀请函。
“你从……你从哪里弄来的？”
丁程鑫语无伦次，马嘉祺却不敢看他，垂下了头。
两个人做室友这么多年，这些默契还是有的，看到马嘉祺这样的反应，丁程鑫心里几乎已经有了答案。
“你跟着做了任务了。”丁程鑫长长吐了一口气，用几乎笃定的语气说道：“你主动接下的邀请函。”
马嘉祺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昨晚，24号棚，医院，任务完成，棺材封死。”
丁程鑫抓起对方的小球恶狠狠扔到了一旁。
“你疯了？！”
“我没疯。”马嘉祺语气平静，视线跟着小球运动的轨迹走，偌大的客厅小小的球要滚动好久才能撞在墙上，伴随着的还有小球咕噜噜的声音，丁程鑫迁怒到这个声音上，转身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想要彻底把那个小球扔掉，但诡异的是它像是有眼睛一样，在地上转了一圈之后又稳稳回到了马嘉祺的身边。
修长的手指捻起来，揣进了口袋。
丁程鑫站在窗户边，半边身子落在阳光里。
“丁程鑫，我已经不想听你的实话了。”
“能不能活着离开那个地方，我这次能亲自去试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