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无痛成为三金影后》语樗

3、第 3 章

　　面前的人泪眼朦胧，眼睛一眨泪水就顺着脸颊流到衣服上。
　　“这是哪儿啊，你们把我搞哪儿来了——”
　　顾应一愣，弯腰问她：“是时候出戏了，导演还在片场等你。”
　　蒋乐一副懵懂的样子，她蹲下来和她平视：“你怎么了。”
　　“我……”
　　顾应看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搀起她带到车上，说：“场地租约要到期了，没办法推迟，等收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现在我给你把今天的戏分过一遍，然后马上去化妆。”

　　顾应在一边拿着剧本絮絮叨叨，蒋乐翻着手机，完全不像在听的样子。
　　猛地，蒋乐意识到，她应该不是被绑架，而是穿越了。
　　因为除了自己住的小县城，连北上广深这种城市在地图上也不存在。
　　她在浏览器输入几个当红明星的名字，搜出来的人没一个是她认识的。
　　打开微博，好家伙开屏广告是她自己。
　　“……”
　　“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吗。”
　　蒋乐关掉手机，看向顾应。
　　“记住了。”

　　一月份的天，外面冷飕飕的，蒋乐裹着庞大的黑色羽绒服来到片场，她已经画上了民国时期太的太打扮。
　　东边吝啬地施舍给一点光亮，整个片场除了影视灯地光亮到处黑压压地，在光照不到地地方连五米之外人脸都看不清。

　　明朗打了个喷嚏，身上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不嫌麻烦大半夜给他整这儿来。
　　旁边的道具小哥来到他旁边：“明朗，你这么好的脾气都能得罪群头，到底做了什么。”
　　明朗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男的，好像跟自己很熟，但自己完全不认识他。
　　他自顾自说：“你带点东西去赔个不是吧，不然以后连跑龙套你都跑不了。诶，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见他没有回应，男人掐了他一把。
　　“听到了听到了。”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打眼在人群里看到一个身影。
　　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手里捏着剧本，周遭很多人围着她，明朗挑了下下巴，问：“那谁啊，这么大排场。”
　　道具小哥看了一眼，了然道：“影后嘛，正常。你怎么连蒋乐姐都认不出来了？”
　　“什么玩意儿？谁？”他靠在三轮子上的身体一下子站起来，“她一个说谎都脸红的人还当上影后了？”
　　“你怎么这么激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在咱们剧组。”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他摆摆手，朝她走去。

　　还没到跟前就被一个女人伸手拦住，很显然女人将他当成了蒋乐的粉丝。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现在不方便签名，她在工作。”
　　蒋乐正低头听着导演的思路，羽绒服上带的毛边帽子特别大，挡着了她三分之二的视线。
　　听见顾应说话，她把帽子脱下，看到明朗正狠狠盯着她。
　　“我、去——”
　　“蒋老师，”导演见她出神，说，“寒声觉得在这里加一条落水的戏，你看怎么样？”
　　蒋乐回神：“疯了吧？大冬天五点的落水戏？”
　　“不是不是，”导演摆手解释，“不是您落水，是余寒声跳水，他自己要求加的，我觉得这场还挺好的，您要是觉得可以我们抓紧时间试一条？不然等会儿太阳升起来就真没时间了。”

　　故事大概是蒋乐饰演的女主角阮沉绡，是余府老爷刚娶进门的姨太太，余寒声是余老爷的养子，两人互生情愫。
　　随着真相的发现，阮沉绡觉察余寒声多次勾结外敌，饶是她是个没读过一日书的女子，也知道他的作为叫通敌叛国。
　　阮沉绡劝阻无果，选在深秋的清晨和他决裂。
　　晨雾未散，夏日开的清丽荷花早就衰败，只剩一池残枝败叶。
　　阮沉绡站在亭子里，余寒声匆匆赶来。
　　“阿绡，你别再劝我，等战争结束后，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到那时，你便是我一人的妻——”
　　阮沉绡垂眸看着手上的翡翠扳指，是他们在一起带到那天余寒声给她的。
　　现在正好好躺在她手心的巾布里，她长叹一声，将板纸包好。
　　“我要不起，寒声。”她走到余寒声跟前，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决绝，“如果非要害尽天下人的性命才能成你的‘大事’，我们干脆一拍两散。”
　　“不行，我不要！”他猛地攥住她的手，他是那么喜欢她，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当初是你说这世上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如今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余寒声慌张的脸庞让她幻视他们还好好在一起的时候，不知觉看的入了神。
　　“阿绡，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寒声，你不能就这么不要我了——”

　　阮沉绡将手里的东西塞他身上，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越过他离开了。

　　“cut！过了。”
　　余寒声的演员叫韩逸飞，长得挺好看的，特别白，尤其右眼下的泪痣，从剧情里抽离出来，竟然显出了种楚楚可怜的美感。

　　“蒋乐姐，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蒋乐点头，想起他给自己加的一场跳水戏，更佩服了。
　　从他的态度看来，自己还挺有分量的。
　　“挺好的，”她假装自己是演员关心后辈一样，说，“不过你还是注意一下吧，别跳进去给自己搞感冒了。”
　　韩逸飞笑笑：“要只是感冒倒还好，就怕失温或者落下什么关节病的。”
　　蒋乐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才是匠人精神，活该他红一辈子。
　　“不过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是替身来完成这场戏，看你这么担心我我很开心，师姐。”

　　“等等，谁是你替身？”蒋乐默默在心里撤回那句说他红一辈子的话。
　　顺着韩逸飞指向的方向，蒋乐看到了正盯着她的明朗。
　　“明朗？”
　　“师姐认识他？”
　　蒋乐皱眉问：“你加这场戏他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他应该不会拒绝，毕竟他现在几乎不怎么赚到这份钱了。”
　　韩逸飞脸上挂着和刚才如出一辙的笑，看的蒋乐心里很不舒服。
　　她来到导演面前，问：“这场戏非要不可？”

　　导演看她这个样子，还以为是来替韩逸飞兴师问罪的。
　　明朗不知道怎么惹了韩逸飞，韩逸飞又和蒋乐关系匪浅。
　　现在他明摆着要把明朗往死里整了，一边是当红影后一边是个破跑龙套的。
　　该怎么选他心里早有数了。

　　“是啊是啊，”他苍蝇搓手，面带恭维，“这场戏是说余寒声用跳水逼迫阮沉绡，反映了他自私的人格底色，也从侧面说明了他心里只有他自己，我看这场戏加的特别好，很有必要的。”
　　管这个镜头用不用得着的，先维护好和影后的关系再说。

　　蒋乐话中有话：“确实自私，他是不是要化个妆。”
　　导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明朗：“他只用背影处境——不过化个妆更好，更好上镜。”

　　看见蒋乐阴沉的脸色，闻导急生生转了话锋。
　　“衣服总是要换的，正好我化妆间有位置。”
　　“行，行。”他冲明朗招手，“明朗，蒋老师心疼你冻得慌，让你去她的化妆间化妆，还不快谢谢她。”
　　明朗被放了大关，走着吊儿郎当的步子，俨然和另一个世界的他毫无区别。

　　化妆间里，就他们两人。
　　蒋乐问他：“你家是哪儿的。”
　　“大影后把我叫来就为了问这事儿啊？”他问，“你是我认识的那个蒋乐吗。”
　　“废话这么多？”蒋乐问。
　　明朗心里点点头，觉得这应该是了。
　　“我北京的，用不用我给你证明一下，”蒋乐没回他话儿呢，这人就耍上宝了，掐着嗓子，拍拍袖子高喊一声，“您吉祥~”
　　蒋乐一拳捶他脑门上。
　　他吃痛，老实了。
　　“你是不是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了？”蒋乐靠在化妆桌上问他。
　　“没有啊，我从来不看那种东西的。”明朗摊开手，“我们少爷看的都是《如何当好少爷》。”
　　“你能不能别扯乱七八糟的？”蒋乐握了握手，又想揍他。
　　“你有没有想过是老天想让我们重归于好呢，所以才让我们两个人经历这么一遭，”明朗说，“毕竟我除了你没见其他认识的人了。”
　　蒋乐想到什么，说：“你跟演余寒声那男的有过节？”
　　“不知道啊，我刚来，一睁眼就搁三蹦子上了，诶，你不会也是从三蹦子上醒的吧？”
　　蒋乐摸摸鼻尖，没告诉他自己从高级保姆车上醒来的。
　　“反正你小心一点，我觉得他故意针对你的。”
　　明朗一点不在乎，但是他觉得蒋乐可能在乎。
　　于是他开始装可怜，凑近她：“那你能保护我吗，毕竟我只是一个小跑龙套的，他要是真对我做什么，我也没办法。”

　　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蒋乐恍然想起他之前的味道都是很高级的白雪松或者定制香水味道。
　　她莫名生出一种明朗很可怜的感觉。
　　不过随即她想起他在学校做的事，觉得他真是实心儿的混蛋，自己对他的感情简直多余。

　　“滚远点。”蒋乐起身出去，给他让出空间换衣服。
　　“别走啊，我们还没讨论出回去的结果呢。”明朗在她出门之前拉住她的手腕。
　　蒋乐回头，觉得他很亢奋。
　　她挣脱，说：“先处理好眼前的事。”

　　明朗穿着单薄的中山装，出来冷的牙齿打颤，他又返回去披上自己的大衣才好一点。
　　导演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问：“刚才蒋乐……老师，叫你过去干啥？”
　　“没什么啊导演，我们就聊了聊。”
　　明朗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导演想干嘛。
　　导演一脸担心，他觉得蒋乐为了替自己人出气，明朗这个小虾米就要遭殃了。
　　影后很可能让他还没出头就再无出头之日，想到这里，他看向明朗的眼神更是带上了深深的怜悯。
　　明朗被他看的后背一凉，说：“您干嘛啊这是，真就聊了聊，没啥事儿。”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文导拍拍他肩膀，“等今天收工哥多给你五百，啊。”

　　说完这句话他越过明朗离开了，坐在监视器前，招手：“替身老师，准备上。”

　　蒋乐披着羽绒服站在导演旁边，和他一同看着监视器。
　　明朗背对着镜头，一跃而下。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漫过他的头顶，他的四肢在湖水的刺激下瞬间变得麻木僵硬，动不了分毫。
　　明朗从头顶后悔到了脚底。
　　早知道这么难受就不跳了。
　　文导瞥头看蒋乐一眼，时不时又看她一眼。
　　蒋乐盯着监视器，和导演对视上。
　　“看我干什么？喊cut啊！”
　　蒋乐语气急，导演被下了一跳，拿着喇叭大声喊停，指挥几个人把他拉上来。
　　他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问蒋乐：“蒋老师，您看这条怎么样，还用再让他跳一遍吗……”

　　蒋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你想让他死吗？！”
　　导演讪笑，然后忙不迭冲明朗的方向喊：“毛巾呢？暖宝宝呢？快拿过来！”

　　韩逸飞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冲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心领神会，跟导演说：“这场落水戏是新加的，所以毛巾和暖宝宝都撤了。”
　　导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看向蒋乐，越过助理问别人：“他的衣服呢，赶紧给他穿上！”

　　有个围在明朗身边的人朝这里喊：“衣服湿了，没法穿了！”
　　助理抱歉笑笑：“刚才被风吹水里了，现在湿透了。”

　　“两个贱人。”蒋乐气的浑身发抖，边骂走到明朗身边，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他身上，对顾应说，“带他去我车上。”
　　“这……”顾应犹豫，万一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有很大威胁。

　　“不去我自己去。”蒋乐和旁边的几个人扶他起来，往保姆车的的位置走。
　　顾应跑过来，赶走其他人，就她和蒋乐一人一边扶着明朗走到车里。
　　补觉的大胖被惊醒，眨眨迷蒙的小眼睛，没说话。
　　顾应先上车，把他安置到座位上：“别问了，暖气开足。”

　　大胖举起右手食指，按下，车内瞬间感觉热气环绕。
　　“给他冲个感冒药。”蒋乐抓起空位置上的另一条短款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