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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是我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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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衹换上睡衣,站在床边脑内一片空白。
同床共枕?
他吸了吸不存在的鼻血,也太刺激了吧。
记得最后一次和阮江聿一起睡的时候小小阮兴奋的不像话,吓得阮衹一大早就爬起来,再也不提想睡在一起的事情。
要知道这可是一比一定制的机器人,不仅仅是外貌,胸围多少多少块腹肌甚至那什么都绝对一模一样。
话说,不会早晨也会那什么吧。
咳咳咳,阮衹使劲摇头清除自己脑内的废料。
“愣在那里干嘛,刷牙了吗。”阮江聿叼着牙刷看着阮衹在床前愣了半天,一股不喊他就要一直站到天亮的架势。
“快来。”阮江聿冲他招了招手,准备好擦脸巾给他的牙刷上挤好牙膏。
阮衹机械一样一卡一卡走到了洗漱台旁,机械的将牙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阮江聿一看他这样笑出了声。
“哈,跟哥哥还害羞啊。好了好了,我先到床上了。”阮江聿拍拍阮衹屁股自顾自走到床边睡觉去了,留阮衹一个人内心七上八下的。
阮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型完美自然的慵懒感,服装完美非常合体,脸蛋完美这个一直没出过毛病。
加油,你可以的,不争馒头争口气,别那么怂。
小小阮你就算了,别那么争气。
阮衹慢慢挪步一点点磨蹭到床边,磨磨唧唧在床头柜翻来翻去。一会开个夜灯,一会拿个定西摸摸这摸摸那。
阮江聿躺在床上就这样看着阮衹在那乱转。
周围的东西被阮衹拿了一遍了,实在是没得拿了。阮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虚虚盖着肚子蜷缩在双人大床的一个角落里。
阮江聿一下子被他可爱到了,像个小仓鼠。
他手一伸,另一只手拉住被子往怀里一裹,阮衹就完完全全被搂在了怀里。
阮江聿宽厚的臂膀遮挡住阮衹的视线,他只好从胳膊的缝隙中看着他的脸。
阮江聿平常总是话很多,不说话没表情的时候就感觉有种冷漠的不好接近的妖艳感觉。
双人床上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呼呼呼。
心脏又开始跳起来。
订购这个机器人是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毕竟阮江聿本人再也不会把我抱在怀里了,阮衹想。
好温暖,机器人也会这么温暖啊。难不成有什么恒温系统。
阮祇以为他会别扭会尴尬会睡不着会控制不住小小阮会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也许是太温暖了,也许是好久没有这么温暖了,阮祇就这样慢慢闭上双眼,陷入了梦乡。
昏暗房间里紫色眼眸慢慢亮起,在夜色中紧紧盯着怀里熟睡的人。
一阵叹息,黑暗再次笼罩住整个房间。
阮江聿有的时候真不明白阮衹在想什么。
早上七点钟就感觉到身旁窸窸窣窣,紧接乒乒乓乓丁零当啷。
一个可爱的卷卷毛小奶狗就这样站在卧室的大落地窗前,眺望远方。
阮江聿真的是无奈了,思考者吗?他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就这样从早上七点站到了十点。
一动不动。
阮江聿觉得自己也是有病,他就这样坐在床边盯着他,从七点到十点。
天,好蓝。
地,好绿。
水,好清。
人,好白。
奶,好粉,没味道。
呸呸呸。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睛,柔软的触感从从嘴唇直传达到舌尖时,阮衹被吓醒了。
到底是多么差劲的睡姿才能一睁眼准确无误的命中靶心,阮祇开始怀疑自己了。
阮祇僵硬的小心翼翼挪动着身体感觉有神秘力量禁锢着身体,仔细感受一下才发现阮江聿的一只手紧紧搂住了腰,另一只手攥起了臀肉。随便动一下就感觉两个人在磨擦。
阮祇又不敢动了,脑内闪过很多宗教圣经人生哲学道理默默背诵。
最终阮祇还是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依靠极佳的避障能力逃离了第一案发现场。
作为已经活了很多年的成年人,阮祇觉得他有必要交给刚出生一天小机器人一点人类的生活小知识。
例如“我们都是成熟的成年人,还睡在一起不合适,要有分寸感。”阮祇板着脸,背对着床声音压低很沉稳的样子。
“小软,我才是哥哥。”
“哦哦,不好意思。”
阮江聿半瘫在床上,撑着头懒散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卷毛小软“可是我是机器人,伴侣机器人有陪睡程序的。”
“你不需要我了吗,小软。”阮江聿可怜巴巴的声音让阮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可是伴侣型机器人,陪伴你是我的义务;你的衣食住行是我的义务;甚至暖被窝都是我的义务。我可是你的老公,机器人老公、老公哥哥、哥哥老公。”阮江聿看着阮祇不为所动的背影,声音越来越可怜。
“好吧好吧。那你把我丢了吧,别要你的机器人老公了。就让我返厂维修,让那些研究员把我的零件都拆了,让我七零八散的再重新设定程序。我就躺在板板上,一群人围在我身边,就把我拆开了。”
阮祇一下就心软了。
“好吧好吧。那以后我们不许抱那么紧了,都快喘不上气了勒的一大早就醒了,这样对身体不好。”阮祇还维持着面朝窗外的姿势不敢回头,沉稳声音越来越心虚。
阮江聿一下翻身起来,两步一跨抱住阮祇就往床上一丢。
“好了好了,成熟的小阮同学。我要履行我的义务了,机器人设定主人一天至少睡够八个小时。补眠咯。”
机器人这么不人性化的吗?
这是阮祇被抱在怀里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阮江聿又睡着了,阮祇还是睡不着但他也不敢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机器人也需要睡觉,但是说不定这是为了用户体验感设定的程序呢。
说起来不好意思,虽然阮祇决定定制阮江聿模样机器人,但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要个最普通版本的。
只是阮祇趴在电脑上研究了半天那个网站,横看竖看斜着看也只有定制伴侣型号这一个选项。
实际上,阮祇也不太明白这具体是一种什么关系。
但他记得哥哥跟他说过“伴侣啊,伴侣就是老公。老公就是天老公就是地,有了老公再苦的生活再也不觉得累了,有了老公再大的险也无所谓了。有老公就是幸福,看不到老公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小阮祇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哥哥呢?”
记忆中阮江聿被呛到了一连咳嗽好几声“哥哥就是哥哥,哥哥是不可能变成老公的。”
“哦哦。”小阮祇彻底明白了。
大阮祇现在倒是弄混了,哥哥伴侣老公.....机器人,听起来,应该也不奇怪....吧。
明白了,机器人阮江聿是哥哥老公。哥哥阮江聿就是阮祇哥哥。
算了算了,越来越乱了。反正机器人又不是哥哥,不需要想这些。
人和机器人就这样在这个远郊的小别墅度过了一个月。
小家迎来了第一个到访者。
大门密码锁验证通过,黑色高跟鞋在瓷砖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红漆皮手包被随意丢在茶几上,她身着丝绸衬衫坐在沙发上端着鎏金茶杯小口品鉴茶汤,袖口珍珠折射出冷调光泽。
阮祇站在女人面前低着头不敢说话。
“叫妈。”女人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妈。”阮祇乖乖小声哼唧。
“什么时候走?”
阮祇头更低了。
女人终于肯抬起头,上下打量起阮祇来。冷哼一声,茶杯和茶几接触发出好大声响。
“你真要在这当他一辈子的玩具?”
阮祇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更加不敢吱声。
女人起身四处打量起小别墅来。
阮祇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妈妈来的太突然了,小机器人来不及躲就近藏在一楼的书房里呢。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肉桂苹果红茶与南瓜燕麦挞的美妙搭配让阮祇连连称赞起机器人的手艺。
就在阮祇沉浸在下午茶的休闲时光里,刺耳的座机铃声打破了平静。
“闫女士来电啦,妈妈大王来电啦,不接就会翘辫子啦,不接就要打屁屁啦。”
阮祇被吓得一激灵。
“我就在门口,三分钟到。”闫女士的声音就是命令,小软下士听令。
阮祇很害怕闫女士,倒不如说在阮江聿的强烈要求下被领养后,阮祇就发现这个家里除了阮江聿好像谁都不欢迎他。
“我妈来了,快藏起来。”阮祇对阮江聿下达命令。
“啊,咱妈来了。走走走迎接去。”阮江聿一脸惊喜,拽起阮祇就往门口走。
阮祇第一次讨厌机器人的自动完善设定这个亲人化程序。
“你是机器人,那是我妈妈。快躲起来。”阮祇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拖着阮江聿就往书房塞。
“好吧,机器人没有人类妈妈。”
“闭嘴,不许出声,乖乖躲起来。”阮祇两个指头捏在一起,从一边嘴角划到另一边嘴角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阮祇吧阮江聿拽进书房就环顾四周看看适合隐蔽的好地方。
啊,桌子地下非常合适。
阮祇摁住阮江聿的头就往书桌底塞。
“啊,痛痛痛。我自己来,自己来。”阮江聿被拽的东倒西歪,头还不断磕到书桌的边上。
阮祇各个角度看确保一点马脚都露不出来才安心,来不及安抚好机器人赶忙到门口迎接。
还是晚了一步,闫女士已经走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喝着了。
阮祇跟在闫女士身后,不断回想刚刚有没有关门。
闫女士站在客厅中央,视线扫过餐桌上吃剩的燕麦挞、略过两杯剩了一半的卡通杯具、转眼看开放式厨房充满童趣的餐具、忽视明显被打理的刚好的精美插花。
她脚步不断向前,视线也随之向前,在书房门外停下脚步,盯着被紧紧关闭的门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阮祇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唾沫。
“阮江聿回来了。”
“你知道吗?”
闫女士回头盯着他露出一抹笑意,却未及眼底,像是带针的蜜。
“妈妈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看起来你们相处的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