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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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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江晔靠着黎阳的肩，被连拉带拽的去了医院。
“你有萎缩性胃炎自己不知道吗？”医生的语气算不上好。
“知道。”易江晔软趴趴地靠着站在椅子后面的黎阳身上。
“算了算了，出去打针吧。”
易江晔其实很想说，检查用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疼麻木了，不打针好像也行。
打上针，黎阳又匆匆忙忙去买了碗热粥塞到易江晔手里。
易江晔鼻头一酸，在梦里别说生病，就是平时吃饭都是黎阳喂的。想是这么想的，但他也不能说，毕竟现在黎阳讨厌他。
讨厌……他。
易江晔感觉胃更疼了。
黎阳坐在一边，打了个大哈欠，时不时看看吊瓶里还剩多少。
易江晔看他困倦的样子于心不忍说：“黎老师你先回去吧。”
黎阳揉眼睛的手一僵，实在不能怪他误会，易江晔这冷冰冰的声音搭配上面无表情的臭脸，真的很像不耐烦赶人走。
黎阳也是有脾气的，想甩袖子就走，管他死活。可是看到易江晔蔫哒哒的样子，又有些心软。
“你现在身体受不了，我看着你打完针，把你送回去就走。”黎阳耐着性子解释。
在易江晔眼里就是黎阳虽然很讨厌他，但是因为性格太善良了，做不到看同事一个人孤苦伶仃，被迫妥协。
易江晔更着急了，虽然很想要这一段独处时间，但是要是因为这一件事让黎阳更讨厌他，他宁愿没有。
于是又出言让黎阳走。
黎阳真的生气了，扔下一句再见就走了。
走到医院门口又觉得不合适，怕易江晔真出什么意外。恰好碰到了四班的一个学生。
“郑晨稚。”
还在蹦蹦跶跶走路的郑晨稚一僵，慢慢的回头，看见是黎阳松了一口气。
“黎老师，您找我。”郑晨稚一口吞完手里的小包子。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转悠？”黎阳说话没有威慑力，郑晨稚也不怕他，笑嘻嘻地回答，“这不吃了晚饭出来消消食。”
“晚饭吃完两个小时才出来消食？”黎阳虽然不赞同，但是确实有事求他，便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老师，怎么了？”
“易老师在医院里面打针，额大概还有个二十分钟就能打完，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他？”黎阳说得犹豫。
郑晨稚却一口答应，“没问题！”
易江晔还在伤感着，默默给自己洗脑：真爱在一起之前都是历经磨难的，加油易江晔！
还没等劝服自己，就看到郑晨稚四处张望地走过来。
启新课业不重，能碰到四处乱窜的同学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易江晔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默默缩起来一点，不想被他发现。
可事与愿违，郑晨稚不仅发现了，还高声喊着易江晔的名字冲了过来，被护士提醒不要大声喧哗。
“易老师~”郑晨稚凑过来鬼鬼祟祟地说。
易江晔很想把自己脸挡起来，但很明显不现实，“怎么？”
“没事，我就看看你。”郑晨稚笑着露出一颗虎牙。
“你怎么来医院了？”
郑晨稚想起了黎阳的嘱咐：“千万不要告诉他是我让你来看着他的！”
“那易老师要是问怎么办啊？”
“你自己编一编吧。”
“我来给家里人取药，顺便看见老师你了。”郑晨稚感觉自己的借口编的天衣无缝。
取药口和打针的大厅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易江晔倒是听出了这句话里面漏洞百出，实在是无力深究。
……
那晚的事情就像一个插曲，随后便回归了平静。
在学校里两人碰不到面，也不知道是谁躲谁。易江晔独自在办公室里悲痛。
“进。”听到敲门声，易江晔整理好心态，让人进来。
来人是四班班长郑晨稚和他的课代表林深。平时倒是没看出来，两人一站到一起，易江晔才发现林深比郑晨稚高出这么多。
“你们有什么事找我？”
“老师，我们班艺术节想排话剧。”
“排话剧你们找我干嘛？找你们班任。”易江晔对话剧这种东西一窍不通。
“易老师，我们班主任说她已经申请让你做我们副班了。”
“？”恰好，这时候主任给易江晔发消息。
「小易呀，季老师刚才找我说让你做四班的副班，我觉得也挺好。季老师年纪大了，做班任难免觉得力不从心，年轻人啊，还是更有活力一些。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就来我办公室把单子签了。」
「对了小易，做班任有补贴的。」
易江晔让他们俩先回去，自己则是去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我做班任会不会……”
“不会！要的就是你们年轻人做班任。”主任信誓旦旦，“现在呀，年轻人都不喜欢做班任。本来啊，季老师是想让你做班任，让黎阳来做副班的。这不怕你不适应，才先做副班熟悉熟悉。”
易江晔心动了，“美术老师也可以做副班吗？”
“当然了，像美术体育音乐这些老师做副班，孩子们更开心，而且……”主任打量易江晔，“咱们学校讲究一严一松，你这么严肃，得配个和蔼可亲的老师。”
易江晔想了想，说：“季老师都快退休了吧，我在附中的时候一直是班任，也不用再熟悉熟悉了，直接做班任吧。”
“那更好啊，季老师能乐翻天。对了，既然你做四班的班任，那三班也不用你带了，正好刘老师休假回来。”主任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重新翻找了一份任职表。
易江晔签都签完了，才想起来问：“这事黎老师同意吗？”
“没问呢，估计不会拒绝。”主任笑呵呵的。
易江晔哄骗自己一晚上，已经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强扭的瓜管他甜不甜，先扭到再说。
于是很愉快地回了办公室，静待佳音。
易江晔刚走，黎阳就被叫去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您找我？”
“啊，对。”主任推推面前的任职表，“我想让你做四班的副班。”
黎阳没多纠结，副班还是科任对他来说差别不大，看到表格上搭班班任写着易江晔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黎的捺窜出去老远。
“诶呦你看你，怎么名字还不会写了！”主任把纸从他手底下抽出来，重新打印一张。
“主任，易老师知道他的副班是我吗？”黎阳语气里充满探究。
“知道啊，他挺满意的。”主任头都没回。
“满意”？黎阳深刻怀疑主任话的真实性，刚刚都同意了，现在反悔也不合适，但是这笔迟迟落不下去。
主任见黎阳犹豫了，以为是觉得易江晔太严肃，帮着解释，“小黎呀，你别看易老师脸臭臭的，实际上人不错的。”
黎阳有苦说不出。
主任放出绝招，“副班有二百五十的补贴，而且还有饭费补贴都比科任多！”
黎阳终究还是签了，回到办公室懊悔，区区二百五怎么就把卖身契签了呢，不敢想之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签都签了，易江晔约黎阳中午吃饭，美其名曰交流工作。
下午一点，食堂只剩两人了，这个点算是有什么吃什么了，易江晔挑挑拣拣买了一盘酱茄子。
饭吃的不咸不淡，易江晔绞尽脑汁想和黎阳聊点什么，无果，遂放弃。
下午，郑晨稚又来和易江晔商量话剧的事情，易江晔觉得不应该自己做主，于是带着人去找了黎阳。
“话剧？”启新艺术节从前最热门的就是话剧了，最近几年排话剧的倒是少了。
“对，话剧。”郑晨稚绕了一圈到黎阳身前，拽着袖子来回晃，“求你了黎老师，易老师都同意了，你就答应吧。”
办公室另外一个老师也说：“黎阳，你们班这个好啊，咱们学校去年就一个话剧都没有。”
黎阳点点头，“行吧，不过剧目你们好好选，要阳光，积极向上的，要不然我肯定把节目刷掉。”
郑晨稚是高高兴兴走了，独留易江晔一个人在原地杵着。
“易老师，你还有问题？”
易江晔这次是真有问题，“我们组长派我过来问，可以两组合并表演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是合并表演的话，得出个大节目。”
“多大的节目？”易江晔问。
“话剧，舞台剧，音乐剧，怎么也得大规模一点。”黎阳回答。
易江晔点点头，指指自己手里的手机说：“好的黎老师，记得看群消息。”
黎阳疑惑地打开了手机，发现多了一个群聊。
里面都是美术组和数学组的老师。
易江晔心情很好地坐在椅子上转圈圈，扒拉着群聊里的消息。
美术组A：「既然选定要演舞台剧了，咱们定什么剧目啊？」
数学组B：「咱们两组里面帅哥美女众多，当然演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了。」
易江晔看着白雪公主愣了愣，他要是没记错，数学组一共就三十七人，其中四十岁以上的就十七人了，这波人里除了去年还能胸口碎大石的组长，都明确表示不会参加。
美术组一共就五个人，只有黎阳一个年轻人。
黎阳：「为什么今年两组合并了呀？」
美术组组长：「还不是因为其他组联合投诉，说咱们美术组每年都是出一幅画，毫无新意，才不得不和这个数学组合并。」
数学组组长：「数学组怎么了？我们数学组现在可是记录保持者！」
数学组C：「要不咱们演狼牙山五壮士呢？」
数学组D：「我其实觉得白雪公主也不错。」
数学组C：「五壮士只需要五个人，剩下的人就当鬼子往上冲就得了呗！」
美术组B：「你们数学组能有五个演技好的人？别毁了我们壮士！」
数学组G：「白雪公主真挺好。」
等易江晔下课回来，就发现剧目已经订好了。
《罗密欧与朱丽叶》
并且未经本人同意，推选出两名主演，正是易江晔和黎阳。
黎阳：「咱们不是有女老师吗？我不要反串啊！」
数学组N：「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