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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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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帝于冬日时捡了只小猫。
“去问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帝问。
内侍王兴跑了一圈问了回来,答道:“是罪臣虞迟颍之子。虞氏抄家时年岁不满十二,圣上仁德,留了他一条性命。”
帝沉默良久,而后道:“虞迟颍之罪不殃幼子。幼子无辜,将他送于玉漱宫由琏瑕照顾。”
王兴拜曰:“圣上仁德。”
02
虞满儿来玉漱宫已有两月。
玉漱宫的女官琏瑕待他甚好。听闻琏瑕在皇帝那里地位极高,形同谋臣,不知为何会被安排专门来照顾他。
“琏瑕姐姐,你是皇上身前的红人,为何会被遣来照顾我?”
琏瑕在整理书籍,听闻只是浅浅一笑,道:“莫要揣测圣意。”
虞满儿瘪了瘪嘴,又道:“那琏瑕姐姐你来照顾我,岂不是屈才?”
“古人云:在其位,谋其政。事虽分大小缓急,却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又何有屈才与不屈才一说?”
03
待到春天都快要结束时,皇帝似乎才想起玉漱宫里还有一个被他捡回来的小人。
这天琏瑕恰巧有事务在身,出宫去了。临走时,虞满儿抱着她的胳膊央求了好久,才让琏瑕回来给他带些宫中没有的吃食,诸如冰糖葫芦、大烤饼一类。还点名大烤饼一定要西街西口左数第三家包氏烤饼。
自然,琏瑕便回来晚了。没了琏瑕监督,皇帝来时,虞满儿正上树掏鸟窝掏的不亦乐乎,树下围了一群小宫女央央地求这浑小子赶紧下来。
04
皇帝走到跟前了,树下的众人才发现皇帝来了,忙忙行礼。领头的正要出声,却被皇帝抬手制止了。
“月龄姐,快看!这么大一个蛋!待会我们叫厨房…”虞满儿正要欢天喜地地从树上跳下来,却见月龄领着其他宫女颔首垂眼地站在一个华服男子的身后。
那男人看上去也不过及冠年纪,气质却威仪非凡。
虞满儿不知道他是谁,下树先低眉行礼道:“见过大人。”
那男人居然调笑道:“既然是见过,那你可识得我是哪位大人?”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似乎说错了话就会掉脑袋。虞满儿想起了那个一夜之间让他全家老少掉完脑袋的皇帝。
虞满儿忽然一阵没由来的心慌。他不敢说实话,只奉承讨巧道:“大人自是天朝的大人,我今日见过大人,便也算识得大人,日后必不敢冒犯了。”
男人皱起眉,有些不满:“王兴。”
王兴走到男人近前,虞满儿低头看着男人的绣金线的衣摆和内侍的官服,两颊咬紧,双股瑟瑟。
这个内侍他认得,是皇帝身旁的内侍。那天傍晚,就是这个内侍来到他家里,捧读着圣旨,他听得懂家里即将要遭逢大难,他爹早在这个内侍来之前的两个月就已入了牢。内侍走后,母亲抱着他哭了一整晚,眼睛几乎要哭瞎了。第二天一大早,全府上下男女老少通通被押入牢中,各个要斩首。
这个男人是皇帝。
“琏瑕是怎么教的?”皇帝责问道。
虞满儿听见皇帝的责问,一下就应激地跪在了地上,抱住了皇帝的大腿。
皇帝和王兴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虞满儿满眼是泪,鼻涕全糊在了皇帝那身贵气的衣袍上,大哭道:“皇上您不要砍琏瑕姐姐的头,是我不好,您要砍就砍我的头吧!琏瑕姐姐是好人,好人要长命百岁,我是罪臣之子,早不该活在世上了!”
皇帝一怔。
王兴看情形悄悄领着一旁的宫女们退走了。自皇帝赦免虞满儿死罪,到皇帝指派琏瑕教养虞满儿,再到如今。就算是再笨的脑子,也该转明白了———皇帝仁厚,想要亲自教导这个孩子。
05
小孩子一哭起来,怎么哄都哄不好。
皇帝颇有些头疼,他即位不久,刚刚扳倒权臣虞迟颍,后宫空虚,也无子嗣,未曾碰到过这样的难题。
最后,皇帝将小孩眼泪鼻涕用衣袖抹净,一把抱起到怀中,苦笑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不讲道理,随便砍头杀人的昏君吗?”
小孩头伏在皇帝胸前,气短地小声抽噎,点了点头。
“那看来是我的德行还有所亏损,才让你对我有这样的见解。那今日之后,你来金銮殿住,日日监督我,我也向你证明,我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昏君,这样可好?”
小孩并不敢应。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皇帝好像是个好人,又很矛盾地害怕这个皇帝,而且他并不想离开玉漱宫,离开琏瑕。但他又的的确确开始好奇,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