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恋雪是猗窝座的继子》小芙魔卡卡

4、初次拥抱

　　猗窝座坐起来，从高处注视着那个扛麻袋的武士以及那个麻袋，心想：那个小女孩真是个奇怪的人类。

　　好几次遇见她，她都身处危机。

　　无论是被恶狼叼走，还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扛在麻袋里背走。

　　啧，真是个弱者，无论是这个女孩还是这个男人。

　　他看着男人走路双脚摇晃，步伐轻浮，没有一丝稳重，腰间虽挂着刀，但比起武器更像一个装饰物。扛着的麻袋摇摇晃晃，人竟然站不稳，弱者中的弱者。

　　猗窝座扭头不再看那个出村的男人，继续躺着欣赏月色。浮云飘荡，逐渐遮盖散发银光的孤月，大地陷入寂静的黑暗中。月亮努力从云中冒出一角尖尖，如猗窝座口中正被舌头舔舐的鬼牙。

　　他突然想到那个小女孩那双眼睛，樱色的瞳孔像会说话一样诉说着委屈，眼角泛红如凤尾花，长长睫毛扰动他的心绪。他闭上眼睛，企图不再看见，却不曾想印象更深入脑海。

　　只不过是见了一面的弱者，如何就能在他心里刻下烙印。

　　被那双小手扯着裤腿，如羽毛一般的触感还在小腿浮现，猗窝座的心被扰得不得安宁。

　　啧，真让人烦躁。

　　他冷冽地睁开眼，不愿去细思这其中的缘故。

　　无论发生什么事，竟然让他心烦，那他就去解决心烦。

　　夜色深沉，如他拨不开迷雾的心。

　　“啪”

　　猗窝座猛然从屋顶跳下来，双脚在地面踩出一处破裂，起跑，提速，犹如一只猎豹，将身后的一切都迅速倒印在他的眼角。

　　全力飞驰的身影很快就追上那个背麻袋的男人。

　　他从身后一拳挥向对方的头部，紧实的拳头与人头撞击，毫不费劲使其头身分离。

　　人头脱离脖子迅速地落在远处的泥地上，那个武士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双手紧紧抓住麻袋，身子本能地向前跑去，惯性使其向前摔去。

　　在下一秒，猗窝座伸手飞快地夺过麻袋。

　　麻袋里的恋雪再次经历在空中飞翔，腾空，她吓得大叫，早已哭干眼泪的眼睛挤不出一滴泪水。在被稳稳接住后紧紧缩成一团，手指透过麻袋触摸隔着麻袋的人。

　　他轻轻把袋子放在地上。

　　麻袋的束口被打开，夜色被透进来，恋雪睁大双眼透过袋口注视映入眼帘的粉发少年，他冷酷的眼眸散发着金色光芒，里头藏着不知名字体，甚为奇怪。粉色的睫毛长满了眼眶，密密麻麻堆叠在那里，十分好看。

　　是上次在森林救了她的那个哥哥，她又被他救了，终于......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

　　他冷冰冰地往恋雪的脑袋伸出一只手。

　　这个动作刺激了恋雪疲惫害怕的神经，她终于忍不住，张开双手紧紧抱住那只手，用脸蛋触碰对方，大哭起来。

　　“哥哥，你怎么才来？”

　　哭泣的嗓声哽咽着，眼泪如倾盆大雨，密布她脸上，湿意爬过脸颊，蔓延到猗窝座右手，又顺着骨节分明的手，爬到经脉，钻到他的心头。

　　猗窝座看着自己的手，又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

　　干净的樱色眼睛完全没有那一日遇见的俏皮，眼泪盈余，睫毛沾上小泪珠，嘴唇干涩掉皮。她没有安全感地依偎过来，往他的怀里钻，整个人颤抖不停。

　　猗窝座冷若冰霜的脸一怔，纤细的睫毛一颤，有另一双发亮的樱色眼眸从他脑海闪过，又快得让他无法捉住。

　　究竟是谁？怎么在他的脑海里？快出去!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情绪，酸酸涩涩的感觉从心头散开，让他不知所措，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好像被巫女诱惑石化一般。

　　最后，他皱着眉头，顺从心意单膝跪坐在泥地上，把幼小的她揽入怀里，轻轻地用手抚摸她的脑袋。

　　黑色的头发在他手指上跳舞，久到女孩哭晕，毫无防备地在他怀里睡着。

　　猗窝座把恋雪带回村里。

　　这是个中等大小的村落，从村头走到村尾甚至不需要多少时间。虽然有着令人讳忌的村名，但由于坐落在四通八达的道路上，平日里也算繁华，夜里甚至还有营业的居酒屋。

　　猗窝座没有惊扰人类，悄悄把睡着的恋雪带到最繁华的那间房子。在无人的空房间，给她按照人类的习惯，铺上床垫，盖上被子。

　　他双腿盘坐，背靠墙壁，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昏睡的恋雪，鬼的体质让他在黑夜中都能够精准的描绘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能够细数她的睫毛数量。

　　他自问一向随心所欲，只追求强大的实力，对弱者不屑一顾，眼梢都不看一下。

　　那为什么把她带回来了呢。

　　***
　　微风透过窗户，吹动躺在床垫上恋雪的头发，初春的风温度适宜。

　　恋雪缓慢地睁开双眼，陌生雪白的天花铺满她眼帘，她懵懵地躺着。过了一会，她才脑子清醒，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猛然推开被衾坐起来，扭动身子寻找粉色头发的哥哥。

　　没有，他不在这里，屋内没有人。

　　这是一间装修舒适的房子，没有暖炉，但盖在她身上的是带着丝纹有些贵重的被衾，十分暖和，她昨晚睡得特别好。窗边飘动的是蓝色的窗帘，和外面的蓝色天空相得益彰。

　　她站起来踩在榻榻米上，乖乖地整理自己早已破损的衣服。但怎么整理也只能让它尽量能够不露出皮肤。她用手指梳理乱糟糟的头发，让它不要那么不听话的胡乱翘起，灰尘沾满白净的袜子，她看了看毫无办法，只能穿着。

　　终于看着像个乖孩子。她又按照母亲平日教导，把被子和枕头收拾妥当，用力推在靠柜子的角落。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伸头看了看走廊，又回头看看屋内，迈开脚步，斯文地迈步下了楼梯。

　　“哥哥，你在哪里？”

　　下了楼，一楼是个小客厅。

　　里面有一妇人端坐在矮几边，她忙把端着的茶饮放下，惊讶地看着恋雪，“你这小孩，怎么从我家下来？”

　　恋雪被她一问脸都红了，右脚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慌慌张张说不出话。半响才轻轻道，“我来找我哥哥。”

　　这婆婆大致40多岁，生得慈眉善目，一头参杂白发斑驳的黑发挽得整整齐齐。恋雪看了看她，害怕地低了头，这几日经历的太多，她早就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思及昨晚，她紧绷地又往后退了退。

　　她察觉到老婆婆上下打量她。

　　对方在看到她破损的和服，白皙但脏兮兮的脸蛋时，连忙站起来把她拉了过去，神色充满怜悯，“噢，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和哥哥走失了吗？”

　　她怯生生被扯了过去，神色不自然，犹豫开口，“嗯，我昨天和哥哥走散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昨晚偷偷睡在你家里。我......”恋雪哑了哑口，实在不会撒谎，只能连忙鞠躬。前天之前她还是父母手心的宝贝，虽家境不算太富裕，但也从来不为生活烦忧。

　　婆婆面色惊讶，自顾自思考，了然的点了点头，往客厅外喊了喊，“春子，麻烦你过来一下。”

　　侍从春子慌张地从厨房出来，用胸前的布兜擦了擦手，一脸莫名地看着两人。“太太，这是怎么了？”

　　智子婆婆是个大好人，她和善地安排春子出门购买了一身小孩子穿的小振袖和服，又拉着恋雪坐在矮几上，把桌上的点心分享给她。

　　恋雪害羞为难地坐在矮几旁，不好意思主动拿点心吃，婆婆主动安抚她，并询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哥哥去哪里了？”

　　“我叫恋雪，意思是爱慕雪，父亲母亲因为在大雪中相遇，所以他们特别喜欢冬天的大雪，特意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话音刚落，恋雪失落地垂下眼睛，失望委屈藏在眼里，“我昨晚还见过我哥哥，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婆婆可以叫你小雪吗？你哥哥长什么样子？我让春子外出打听打听。也许他还在这村子里，他肯定也在找你。这期间你就留在婆婆这里吧。”婆婆同情地摸了摸恋雪的脑袋。这小孩看着小小的乖乖的，也不像什么坏人。“不要害怕，婆婆不会伤害你的。”

　　智子婆婆又继续问，“那你的父母呢？他们住哪里？如果找不到哥哥，婆婆也可以雇可靠的人把你送回家。”

　　恋雪一听，眼泪冒了出来，但她又强忍着泪水，“恋雪父亲叫做庆藏，他高高的，有着黑色的头发。父亲经常下山干活，他武艺高强，有时候会给村里的人做护卫。婆婆你认识吗？”她看着婆婆摇了摇头，又失望地说，“恋雪只知道自己住在附近的山上。”沉默了一会，她回忆，“哥哥有这么高，粉红色的头发，穿着红色的小褂子，还有身上有几条蓝色的条纹。”

　　见识多广的婆婆犹豫地看着恋雪，心想：蓝色的条纹，据说是江户犯下偷盗罪的罪犯才会纹上的，听这个小女孩说起父亲，不像和这样的人能够扯上关系。

　　“蓝色的条纹吗？这样啊，恋雪先吃点东西，婆婆会帮你打听的。”

　　在侍从春子帮助下，恋雪洁身后换上了婆婆赠与的小衣服。新衣服和之前的粉色小振袖相似，但布料更好一些，柔软的布料上点缀着小白兔，衬得恋雪的脸白白生的。

　　春子甚至准备了新袜子，还帮恋雪重新挽了头发，黝黑的头发在巧手下形成了一个小丸子。

　　“谢谢春子姐姐。”恋雪甜甜地撒娇。她之前一直只是绑着两条小揪，这次发型比较正式，她看得特别新奇，左瞅右瞄的，还用力甩了甩，甚是可爱。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笑容，脸红红地望着婆婆。

　　婆婆好像真的不是坏人，如果父亲母亲和那个哥哥也在这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