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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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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十五年,大雪纷飞覆盖了整个宋京北城全部角落。
沈家突然被一封书信被当今长公主带回公主府,闹得沈府人心惶惶,唯独家中的继母窝在书房处理家里的账簿。
时至今日,沈家二小姐呆在长公主府上已经一周了,或许,早就被折磨的不像人样。
尤其在北城上有一处宅子,门口有两位家丁守着,牌匾写着长公主府。
一位十七岁年轻的少女,坐在榻上被丫鬟捶背,身旁还有七八位丫鬟伺候,白衣少年从书房外拿来暖香炉递给了这位少女。
在一侧还有越州进献的水果,盘子上装满小吃,脑袋晃动一下,头发上的簪子挂着佛珠大小,面容皎小,额头画着花甸,头饰后压簪珍珠一串。妆容也算精致,全身穿着蓝色大袖子,内衫穿着内衣,手臂垂挂着天色水碧色披帛。
二位吃着水果的功夫,公主看见沈家嫡女穿着干净的衣裳,只是从私牢里出来就变得凌乱不堪,连头发都是松散的,可想公主府里的私牢,有许多见不得杀人用具。
白衣少年转头看看公主,又低下眼眸垂了下来。
公主从袖口处丢出来一张纸条,又给丫鬟一个眼神,一位少女被拖了出去。
少女挥挥手帕,捂着嘴巴,嘱咐丫鬟把屋子内血迹都擦洗干净。
白衣少年外表虽然看着是书生的样子,可早早就勾当上了长公主。
“怎么了,沈郎?心疼沈家那位姑娘了?”少女用手臂搭在肩膀上,头凑近旁边的少年郎,温柔娇嗔的问道,“我可是记得,沈家二小姐很是喜欢你。”
少女笑盈盈的吃着少年刚洗过的葡萄,内心充满得意,有种抢了别人家的男人胜利感,毕竟,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而她只是一名朝廷女官,即使杀了她,中间需要耗费些许周折,但是她很快就没命了。
公主府外的车夫早已等候多时,少女碧绿的衣裳布满血迹,脸色早已发白,肩膀一侧散开一束马尾,被众人搀扶下带入马车内。
沈柚清刚刚在长公主府上,视线模糊的时候,迷迷糊糊看见一位白衣少年,沈柚清似乎想到了估计就是新科状元。
可惜了,若是早先就知道长公主看上了新科状元,自己不会去求父亲,也不去求天子为自己赐婚,自己也不会死,家中的继母常常使自己为眼中钉,表面与三妹相处和谐,可三妹背地里常常与沈柚清水火不容。
“长公主,既然想把我害死,你也别想活。”
沈柚清从袖子里拿出红色小药丸,在这之前,就吩咐桃月去北城一处医馆找女大夫买下假死药,只为了将来有用的地方。
一辆马车快速开往沈府门口,桃儿余光瞄一眼眼前的马车,回头喊道:“沈小姐回来了。”
马车呼啸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紧不慢停在沈府门口,车夫扯着嗓子道:“小姐,身体不适,快去请大夫啊”
一位年轻,脸色惨白,衣裳上有着些许的血迹的女子昏倒在马车内。
“小姐,你醒醒,小姐晕倒了。”桃儿的求救声音算大,能传入内室。
此时,家中的祖母,父亲都不在家,只有姬夫人,也算沈柚清的继母。
姬夫人早先年嫁给沈老爷,沈柚清不过还是五岁小孩,家中原来还有一位姐姐,一出生就病死了,连自己母亲都平白无故的死了,对外的说法无非就是生病而死。
沈府卧房,粉红色帘子分开散着,上面垂挂着一串串花朵,床头柜上散着安神香。
床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沈柚清,桃儿哭泣用绣帕。
如今沈柚清身边只有一位值得信任的丫鬟,当初自己还小的时候,自己亲生母亲从街上出手买下丫鬟,自此十六年过去,桃月照顾沈柚清,每日还要去朝堂辛苦处理政务,也算辛苦。
桃月在沈柚清身上也学的一些本事,看面相识人,替主子去解决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渐渐地,桃月成了沈柚清的左膀右臂。
继母守在门口,与沈家二小姐合谋打算今日就毒死这位嫡女。
“母亲,咱们当真要这么做?”
“杀了她,就不会耽误你的前程。”
沈柚清有气无力,从腰间拿出令牌,递给了桃月,在这危难之际,希望桃月能找到自己的朋友。
继母从门后走到床边,假惺惺关照这位继女,自从姬夫人进了沈家的门,自己的亲生母亲早早就走了。
“沈柚清,母亲也不知道自己长公主会对你下手这么狠,真是母亲的不是。”
话音未落,身后的三妹姗姗来迟,不屑的嘲笑道:“二姐有所不知,那位才华横溢的新科状元早早就被长公主看上了,二姐不知好歹,非要跟长公主抢人。”
沈柚清虚弱的咳嗽,二妹转头看向卧房门口来的一位女子。
这位女子端着药端给了继母,继母原本慈悲的面孔转瞬即逝去,眼下透出一副可悲的面孔。
这让沈柚清不寒而栗,自己多年来在朝堂周旋,为沈家迎来了不少的荣誉,这让当今天子对沈家赞赏有加,不断晋升官职。
当初,自己投靠了天子,可早早就被承诺,若干年后当宋国的宰相,如今沈家的大兄长在朝廷买了一处官职,最近监察御史大人发现了沈家贪污受贿的证据,足以把沈柚清的多年的辛苦一笔带过。
宋国十年就开创了女子也可与男子入学堂读书,也可以考取科举,而沈柚清则是在那年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获得头名状元,让自己获得女官。
宋京北城,最偏僻的角落一处棺材店,一位陌生男人从袖子丢出一串钱袋子,丢给老板,要一处棺材。
时至今日,这么多年为沈家打拼的一切,都要功亏一篑,如今兄长贪污的证据已经传到了天子的耳朵里。
沈柚清被桃儿搀扶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肚子,喝了继母喂得毒药。
桃儿也被府中的家丁发卖了出去,而沈柚清迷迷糊糊之中晕了过去。
次日,沈府上下都布满白条,散落一地的白花花丧葬品。
沈家嫡女走的的消息传了出去,众人都认为沈柚清病死了。
子时二更,离宋京北城一处很远的乱葬岗,往日都会有盗墓贼来偷值钱的玩意。
一处土坑堆里,渐渐地伸出一只手。
次日,辰时,天子动怒,下令要把沈家抄家,首辅大人自然也是接受命令,到了沈府门口。
宫中的太后也摇摇头,表示天子对沈家早早就想动手,此时沈柚清不在,沈家很快就倒台。
沈柚清的同僚都在感叹,这位女子为何年纪轻轻就亡故了,连沈家的牌匾都被官兵们搬走,值钱的玩意直接带走,若是带不走的瓷器直接砸碎。
首辅大人派人把沈家各个门路都堵上,让一百位丫鬟们,家中的夫人,以及家丁都被聚集在一起。
沈柚清头披巾活了过来,踉踉跄跄从城门外回了家。
此时继母早早就昭告自己亡故事情,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还活着。
一批批沈家女眷被官兵带走,沈柚清远远看着高大的男子,是首辅大人?自己往日与大人并无交集。
沈柚清失望的离开了沈府,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死前受尽长公主的折磨,如今与桃月分道扬镳。
恰逢,首辅大人的马车经过,沈柚清下意识的低头,用披巾遮挡。
首辅大人撩开帘子,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背影,跟在马车旁的手下梁溪对视一眼。
不好,沈柚清余光瞄一眼,快步进去一家客栈躲避。
梁溪也是看着眼前沈柚清的背影,也加快脚步进去客栈。
沈柚清知道自己被人跟上了,这会得想办法脱身。
若是被发现了,沈家还得背负欺君之罪,沈柚清当朝为官多年,常常与其他党羽周旋,往日遇到危险,也是想个办法。
梁溪喊了一声:“沈大人。”
沈柚清不理会,从客栈后门躲入女子的澡堂,掌柜立马心领神会。
梁溪看沈柚清躲进女子澡堂,这才做罢,回了府邸,一五一十把事情都告诉首辅大人。
子时二更,沈柚清此时身上的银钱不多了,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沈柚清还是被噩梦吓醒,门咚咚咚的响声,沈柚清眼神中透出疑惑的眼神,手中握紧从死人拿出的簪子,当防守。
被窝暖和,还是顾不得开门,门外就传来首辅大人的说话声音。
沈柚清做不得反应,从窗外跳到外面一楼,脚还是跳扭了。
“哟,这不是沈大人吗?怎么在这客栈里?之前听她们昭告不是说死了吗?”
沈柚清转头发现是自己之前的同僚,打算逃跑,被梁溪发现,大喊一声:“大人,发现沈家罪臣之女。”
在这时候,澡堂的掌柜驾马疾驰而来,沈柚清忍着脚扭,飞身跳上马上。
梁溪大喊:“此时早已宵禁,速速停下。”
宋掌柜询问沈柚清,何时被首辅大人盯上的,沈柚清就把一五一十的事情经过都讲了出来。
首辅大人常年在皇帝身边出谋划策,在宋京城只要有官员做了错事,何璟都会派兵去抓放了错事的官员,所以,朝中官员都会离何璟远远的。
沈宋二人好不容易甩掉何璟,到了店铺门口,内心才终于放松下来。
“多谢了,今日之事,突发紧急,这会宵禁了,还肯愿意出来救我。”
沈柚清也是没想到,昨日继母对外昭告自己已病死,如今又活了过来,被傅大人一路跟到了自己朋友的店铺附近。
如今外面天灰蒙蒙的,时辰还未到亥时,沈柚清此时最大的困境就是离开这里,不能连累自己朋友,自己是罪臣之女,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任务是离开这是非之地。
隔着门都能听到傅大人嗓音,沈柚清攥紧了拳头,生怕被外面的坏人抓走,不对,外面是首辅大人。
宋掌柜脸上布满冷汗,傅大人喊道:“我知道你们在附近,本王命令你们即刻出来,如今沈家满门抄斩,就剩沈家嫡女,劝你们即刻交出。”
二人对视一番,宋掌柜摇摇头劝沈柚清不要胡来,随之,拉起沈柚清,决定从店铺后门出去。
谁知,两人前脚出门,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沈柚清的脖颈上。
“沈大人,几日不见,可还好?”
“罪臣之女,无需解释,直接杀了。”
沈柚清嘴角流出鲜血,随之倒了过去,人倒下前,听见宋掌柜的呼喊。
首辅大人冷冽一笑,淡淡的说:“终于结束了。”
沈柚清全身发冷,兴许是夜里的缘故,衣服穿的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