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新娘》金色太阳石

4、第 4 章

　　“隔壁村的张秀才答应来求亲，他天资聪慧，前途无量，我……我定能成为您的助力……”
　　他掐着我脖子的力道却没有一分放松，只是别过脸：
　　“别怪爹，鸢儿。你大姐二姐不中用，没给爹带来助力。爹只有你了……等爹中了举，定会给你风光大葬……”
　　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娘亲，我新做出来的剪纸作品卖出了五两银子。
　　也没来得及告诉她，以后有我，她就不用那么辛苦赚钱，给爹爹赚取进京赶考的路费了。
　　娘给我绣的、那只她总是念叨着爹中举后就带我飞走的“喜鹊登枝”手绢，掉在地上，被他慌乱中一脚踩进泥里。
　　我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后，他拿出剪刀，剪开我的身体。
　　“别怕，很快的鸢儿，别怪爹爹……”
　　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突然不想求他了：
　　“爹，我诅咒你，永远换不到你的前程……我会化作冤魂，烧毁你的青云梯……”
　　十四岁豆蔻年华的少女，就这样死在亲爹手里，久久不能瞑目。
　　死前，我好像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娘。
　　她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眼巴巴地望着村口，等我回家。
　　厨房里，冒出甜丝丝的烤红薯的香气。
　　她做了我最爱吃的烤红薯，等我回家后吃。
　　可她却不知道她最后一个女儿，正被自己的丈夫剔骨削肉，做成了“人皮纸”，送给京城权贵。
　　王公公对我爹送来的“人皮纸”本来是满意的，但在进一步献祭时却发现我怨念太强，无法融入阵法，干脆放弃。
　　我爹赔了夫人又折兵。
　　气急败坏时，发现城隍庙里有个和我容貌极其相似、病得只剩一口气的小乞丐。
　　他把人接回来，顶替我的身份，住进了沈家。
　　可他不知道，我的冤魂附在“人皮纸”上久久不散，一直跟着我爹。
　　见到我爹的计划之后，我顺道顶替了快死的小乞丐。
　　重新成了他的三女儿，沈鸢儿。
　　张秀才再次找到我，想要求娶我时，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听爹爹的！”
　　“哪怕他把你往火坑里推？”
　　“身为儿女，我得孝顺他！”
　　是的，孝顺他，孝死他！
　　不然怎么对得起活生生被亲生父亲用剪刀裁剪身体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