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恋人》Heating

9、第 9 章

　　林博雅的父亲林赋是个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少言沉稳，多年来林家的相处模式就是原知慧说，而林赋安静地听。

　　“爸，你回来啦。”林博雅非常狗腿地上前接过林赋的外套帮忙挂上。
　　林赋笑起来非常慈祥：“你和问寒回来啦，是不是都等好久了，先开饭吧。”

　　林赋刚回家正好是开饭的时间，林家人都爱吃中餐，因此饭桌上也是各式的中餐。

　　“博雅。”
　　林博雅一听林赋这样叫他，知道林赋要考问他了，从小到大，林赋工作太忙，每次都会在饭桌上过问他的学业。

　　“你最近可有做什么事？”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开场白，林博雅老老实实道：“最近译了几本书，审了些稿子。”
　　京问寒听这话，夹菜的动作一顿，轻轻瞥了他一眼，林博雅腰板挺直，毫不心虚。

　　林赋满意了，惯例说了些“不要懈怠”之类的话，林博雅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吃完饭，原知慧说有个什么花展，非要拉着林博雅去看，林博雅自觉带上相机，知道自己接下来就是拍照工具人的身份了。

　　京问寒有个线上会议要开，就拿着电脑去了林博雅的卧室，佣人本来说书房空着，他可以去书房开会，京问寒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林博雅卧室的门。

　　京问寒不是第一次来林博雅的卧室，一进门就毫不意外地看到摊在地上的行李，他不想置之不理，但无奈强迫症发作，放下电脑，把行李箱挪到边上，又整理了一下箱子里东西，看到物品摆放变得整齐后才舒心。
　　他熟门熟路地把电脑放到林博雅的书桌上，连上充电线，书桌上摆放了林家的全家福，应该是全家去野营的时候拍的，林博雅戴着野营帽，背景是湖泊、森林和蓝天。

　　幸福的小孩。

　　从小在大家族长大，京问寒见惯那些光鲜亮丽的美满家庭背后的龃龉和不堪。

　　家庭，在京问寒的定义中，是一个破碎的概念。
　　他也没有见过幸福的婚姻，或许有，但京问寒没有亲眼见过，他也并不向往。

　　但林博雅的出现推翻了京问寒的认知，
　　林博雅就是幸福美满的家庭中长大的幸福的小孩。
　　后来，他们成为了注册登记的合法伴侣，从那以后，林博雅的幸福也与他挂钩。

　　手机收到新消息，京问寒一点开，是原知慧给他发来了林博雅的照片，或许他年幼时真的来过林家，可他确实全然没有记忆了，那年幼的林博雅会对他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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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展上晴风和熙，绿地和大片盛开的鲜花让人心旷神怡，林博雅陪着原知慧慢慢地逛，偶尔拿相机拍一拍照片。

　　“我听说你半夜跑到花园里赏月，还触发了报警系统？”原知慧冷不丁地发问。
　　林博雅扶额：“妈你怎么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天天给你汇报情况？”

　　“你又不是我捡来的，我能不关心你？”
　　“我过得很好很好，你别瞎操心了。”林博雅叹气。

　　“你这个孩子，从小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又要强又要面子……”原知慧开始唠叨起来。

　　远处的郁金香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花枝摇曳，林博雅望着这样的景色，也不由自主敞开了心扉：“当年是我执意要和京问寒在一起，是我求你和爸爸为我撒了谎。我不后悔，也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恋爱脑。”
　　林博雅没听清：“妈，你说什么？”

　　原知慧再次认认真真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我说，你是恋爱脑呀。”
　　林博雅：“……”
　　林博雅：“妈，你不要在网上随便学了新词就往我身上套。”

　　花展逛完，拍了不少照片，也从原知慧那里听了一肚子的八卦，林博雅一回家就往楼上冲，穿个白衬衫在大太阳下面逛花展简直失策，他恨不得马上脱下身上的衬衫，换上睡衣。
　　一进屋，他忙着换衣服，也没注意京问寒在干嘛，见他开着电脑，还以为是在看文件。

　　“热死我了。”匆匆扔下一句话，林博雅一把甩掉外套，就开始脱衬衣，刚解开扣子。京问寒啪地一声扣上电脑。
　　林博雅解扣子的动作僵住，他机械地扭过头，脸上被晒得红扑扑的，表情却很绝望。
　　“不会吧？”

　　京问寒没说话，无声已经表明了一切。
　　林博雅一下子扑倒在床，把脸埋进被子里，半晌，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来：“人多不多？”
　　“董事会。”京问寒在林博雅的心上又插了一刀，随机又安慰道：“没有人看见的，我视频关得很快。”
　　林博雅：“工作狂……谁回家还开会啊！”

　　门关了，京问寒端着电脑出去继续开会了，开会是京问寒的生命，他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工作二字。
　　京问寒开完会回来，林博雅正坐在阳台，面对着天边，冥想。

　　京问寒走到他身旁，憋出来一句：“花展怎么样？”
　　林博雅将食指放到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听到了吗？

　　“什么？”京问寒不解。
　　“有什么碎掉的声音，哦，原来是我的自尊。”林博雅盘腿坐在摇椅上，宽大的睡衣袖子遮住手掌，洗澡后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头，他抬眼望着京问寒，期望他能说出点安慰人的话。

　　京问寒用他每天能处理十多个商业收购案开二十多个会议依然不疲惫的脑子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他说：“没事。”

　　林博雅备受打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嘟囔了一句：“还是你小时候比较好。”
　　“你见过我小时候？”京问寒还是第一次听林博雅说起他的小时候。从两人认识，订婚，再到成为彼此最熟悉的人，林博雅从未透露过他们两人小时候可能见过面。

　　因为母亲的缘故，京问寒知道原知慧是自家母亲的好友，也听说林家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男孩，但一直机缘巧合未曾见过面。
　　今天京问寒也是第一次听原知慧提起自己年幼时曾经来过林家参加晚宴。

　　“没见过，就算见过，那么小，我也不记得了。”林博雅轻轻松松地说出了这句话。
　　说出口时，他都诧异于这句话说得多么自然，仿佛他在心里练习过无数遍。
　　或许他就是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然后终于等到这个时候，无比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京问寒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但没有追问。
　　他思考着林博雅那一句“还是你小时候比较好”。

　　什么意思？难道现在的他很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