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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归京 ...
大明青州城,沁园。
雁岁慈脑袋昏沉,鼻尖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苦药味,发痛脑袋,感觉随时要炸开,痛的他醒了过来。
这药味是从床边飘来的,他记得昨晚被一群刺客追杀,自己肩膀被刺中一刀,身受重伤,而后坠落了悬崖。
雁岁慈缓缓睁开眼,眼睛扫视了一圈,见着熟悉的床帐,脑袋一下懵住了。
窗外折射进来一方霞光,落在他的心口上,微风清拂吹得书案上堆着的账簿,哗啦作响。
他没死。
雁岁慈怀疑自己做梦,伸手用力在自己手臂,狠掐一把,如此真切痛感,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对,这不是梦!
他竟真的又活过来了,难道是老天觉得他命不该绝?
静了半晌,他扶着发痛额头,想要坐起身,就在这时,一些混乱记忆猛地冲入脑海。
只见一道寒厉刀锋上,映出他惊恐眼睛......冲天大火吞噬了府邸门匾......一道温柔女声在说:“平庚,活下去......”
平庚,多少年没听人这样叫过了?
那些破碎画面忽闪而过,最终凝成两个浸满鲜血的大字:雁家。
他是雁岁慈,也是那个,本该死在六年前琅琊王府的武昭世子。
父母阿妹阖府上下三百余口......全没了,多年来太后的人马,一波接一波,从未停止过对雁家遗孤的追杀,想到过往种种父慈母爱,心中顿时一阵刺痛。
他要归京复仇,誓要太后血债血偿!
他想着眼下自己活了过来,若是太后知道他没死,不出半月,下一批杀手很快就会到。青州城虽远,可雁氏商会的名头太响,他这处沁园也并非什么隐秘之地。
半月,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必须想办法解决太后刺杀。
雁岁慈掀开被褥,坐起了身,赤脚踩在冰凉地砖上,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脑袋却清醒了大半。
雁岁慈在屋子里慢慢踱步,他是雁氏如今的主事人,手底下银钱地产无数,真撒出去,雇多少护卫都雇得起。可太后如今手掌朝政,是大明王朝主人,雇来的人,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么?
至于雁氏族人......主家都险些被屠,旁支谁不战战兢兢?怕是都指望着他来庇护,哪还分得出余力?
太后杀人目的,无非是想将把雁氏财产夺来,喂给她那些党羽,好在这朝堂上站稳脚跟。
而当今东宫太子,是皇贵妃所出,皇贵妃要想儿子坐稳储位,太后就是她必须扳倒的墙。
如果......雁氏向皇贵妃暗递投名状呢?
雁岁慈脚步一顿,想要保全性命,只能以身入局,主动挑起党争。
雁岁慈眼睛霎时亮起,像是一下找到了扭转死局的开关。
他师从怀苍山梅先生,对朝局政事、人心算计,早已烂熟于心。这些年他经营雁氏商会,早已看多了银钱往来里的龌龊,笑脸背后的刀锋。既然逃不掉,那就转过身,面对面地较量。
正思量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进来的是个穿蓝布劲装的少女,乌黑长发用木簪发带绾着,一半散在肩头,眉眼生得秀丽,可嘴唇抿得薄,眉宇间有着一股子刀锋锐气,那是见过血杀过人才能淬炼出来的神色。
雁岁慈知道此人是谁,是他身边最后剩下的,也是最忠心的人,从小跟着他,一起读书,一起习武,多少次死里逃生,都是她提着剑挡在前面。
此刻,隐心眸中带着泪光,疾步上前,将手中包袱递给他,声音沙哑道:“公子,去岭南的车马和护卫都安排妥了。这里头是我取出来的银票,足够路上打点。你收拾一下,趁天没大亮就走,太后的人暂时还没摸过来,咱们动作快,能甩开。”
雁岁慈没接包袱,只看着她:“我走了,你呢?”
隐心垂下眼,睫毛颤了颤:“我留在这儿,扮作你的样子,拖他们一阵。等你走远了,我自有法子脱身。公子别耽搁了,去了岭南多雇些可靠的人。我脱了身,立刻就去寻你。”
话说得轻松,可雁岁慈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太后派来的人不是饭桶,上次能逃脱已是侥幸,这次她独身一人,还要伪装成他,一旦被识破,等着她的绝不止是拷打。
那是死路一条。
“不行。”雁岁慈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隐心,我身边只剩你了。”
隐心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眼圈却倏地红了。她别过脸,声音暗哑说:“可......可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是啊,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雁岁慈松开手,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那包袱上,粗布包袱皮裹着,里头是能买下半座青州城的银票,雁家几代人积攒下的泼天富贵。
钱......
他雁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劈开了脑中迷雾!
雁岁慈猛地重新抓住隐心的手,眼中不再是绝望,闪着亮光说:“我们不逃了。”
隐心愕然:“公子?”
“我有办法,我们回京!”雁岁慈神情郑重,说:“但不是偷偷摸摸地回,我要大张旗鼓,风风光光地回去。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收拾行装,是去把这些银票,全部兑成碎银和铜钱,能兑多少兑多少。
隐心完全愣住了:“兑成......零钱?做什么用?”
“撒,”雁岁慈嘴角微弯,冷声说,“从青州到盛京,这一路上,逢村过镇,见人就撒,要撒得满城风雨,要撒得天下皆知!”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沉静说:“天下第一商会雁氏的家主雁岁慈,要进京选妻了。”
屋里静了一瞬,隐心瞪大眼睛,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却不敢相信。
好半天,她才喃喃道:“选......选妻?公子,这太险了!万一身份暴露——”
“身份?”雁岁慈打断她,笑容苦涩,“隐心,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是罪臣余孽?是琅琊遗孤?不,我是雁岁慈,雁家老夫人病逝后独掌家业的年轻家主,一个满身铜臭,除了钱一无所有的商贾。”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清风灌了进来,带着园子里草木的清气。
“太后为什么非要我死?因为她要雁家的钱,又怕我活着,这钱落到别人手里。”他转过身,背对着光,脸上神情看不真切,只有声音稳稳传过来,“可如果......全天下都知道我要进京选妻呢?”
隐心不笨,相反,她极聪明,只这一句,她瞬间明白了。
雁岁慈转眸看着她,继续道:“我一路撒钱,消息会像野火一样烧遍沿途州县。等传到盛京,传到那些皇亲国戚、权贵重臣耳朵里,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隐心抿了抿唇,低声道:“雁家富可敌国,谁嫁了你......就等于嫁了座金山。”
“没错,”雁岁慈点头,“宫里如今,太后与皇贵妃势同水火,底下皇子们各有心思,外戚权臣盘根错节,谁不想多揽些钱财,多添些筹码?”
“到那时,想我死的人,自然还有,可想我活的人......会更多。这一路上,哪怕我们自己不带一兵一卒,也自然会有人暗中保护,生怕我这块肥肉,掉进别人碗里。”
“更何况,”他顿了顿,眸色微凝,“天下人皆知我要进京选妻,太后若再公然派人截杀,她要如何向悠悠众□□代?如何堵住朝堂上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嘴巴?民心、清议,有时候,比刀剑更有用。”
隐心听着,胸口起伏,眼底的光渐渐变了。担忧还在,可那担忧底下,燃起了一线天光。
“可是公子,”她还是忍不住,“选妻......你真要......”
“做戏要做全,”雁岁慈走到案桌前,伸手执笔落字,淡淡道,“这封拜帖,你找人以最快的速度送进宫里。就写......雁氏家主雁岁慈,父母双亡,家业沉重,深感独木难支,愿求娶名门淑女,以正家声,以继宗祧。望贵妃娘娘体恤商贾不易,准允派人护送入京,叩谢天恩。”
隐心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再不能回头。前方是盛京,是虎穴龙潭,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力斗场,可就像公子说的,人都杀到眼前了,还能有比这更险的路么?
她沉默片刻,伸手接过信封,重重一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慢着。”雁岁慈叫住她,“银钱要撒,但也要有章法。灾民聚集处多撒,市井繁华处少撒,老弱妇孺多给,地痞流氓不给。记住,我们要的是名声,是人心,不是惹麻烦。”
“是。”隐心应下,转身快步出去,蓝衣身影消失在门外廊下,脚步声匆匆远去。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雁岁慈慢慢坐在椅中,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伤口还在疼,思绪却异常清晰,他铺开纸,磨了墨,将这几日各地眼线送来的密报一一摊开。
朝中局势,后宫动向,各方势力此消彼长......他一目十行地看,心里那盘棋渐渐有了谋算。
太后、皇贵妃、太子、几位年长皇子,手握实权的勋贵外戚......每一个人都是一枚棋子,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也变成一枚棋子,一枚被动实牵动全局的棋子。
“选妻......”他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嘴角浅笑一声。
那就选吧。
在这权势倾轧的大明王朝,不想做任人宰割的鱼肉,就得先学会,握紧手里的刀。
午后,车马齐备。
隐心办事利落,银钱兑得足足的,装了好几大箱,护卫精简到只剩十二人,都是这些年真正信得过的老人。
雁岁慈换了一身素青色的直裰,外头罩着同色薄氅,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半挑着,脸上没什么血色,可眼神沉静,看不出半点惊慌。
马车驶出沁园时,他掀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
这座园子是雁夫人在世时,亲手置办给他养病的,清幽僻静,像世外桃源,可惜,桃源终是留不住要入世的人。
“走吧。”
嘿嘿,好戏开场啦,诸位小主,入坑绝对不亏,留个小爪子吧。
天下文章一大堆,你不推,她不推,俺就躺在扑街堆,宝子们求推见,安利w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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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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