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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行刺 ...

  •   想到这里,雁岁慈豁然想通,手指一顿停了下了,抬手拍在案桌上,如此一惊吓了隐心一跳,问道:“公子,怎么了?”

      “不对,魏贵妃终极目的,是忠勇侯!”雁岁慈深吸一口去,手握住扶手,语调极快道:“皇上之所以肯让殿帅担任虎林营统领之职,是因为皇上将殿帅留困京都,确认侯爷这些年一直忠心护国,且坚信他们兄弟二人与当年通敌案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如果现在趁此机会,魏贵妃略施计谋,把行刺案往谋逆案方向去引的话,事态就不只是殿帅被革职那么简单了。”

      “仅是一桩行刺案,怎么会这么容易变成谋逆?”

      “皇贵妃连失几个得力部属,现在太需要反击了。这些年,皇贵妃从未怀疑过魏贵妃,认为魏贵妃所谋求一切,都是为辅佐太子登上皇位,如果能彻底从傅家手里夺过兵权,她一定会不留余地把傅家踩下去。”

      雁岁慈蹙着眉头,神情肃穆,继续道:“当年琅琊王通敌案,大渝敌兵一口气杀到了皇城脚下,禁军防不胜防,陛下因此怀疑,琅琊王早与傅指挥使勾结造反,皇城脚下几州才会失守如此之快。魏贵妃要把这桩行刺案,演变成为谋逆造反,其实一点也不难,只要想办法做伪证,造一些相关的私通文书,在引导皇贵妃以忠勇侯提议召八殿下归京,实乃别有居心,当年八殿下违抗皇命尽其所能替傅家二子求得一命,今忠勇侯又再召归京,皇上怎会不多疑......”

      白枫听着脸色有些发白,道:“陛下现在收了殿帅腰牌,一旦让都察院官员审查出什么与谋反有关的,一定会怀疑傅家忠心,而八殿下与侯爷交情非浅,一旦出言维护忠勇侯,势必会收到牵连谋反,那可是死罪。”

      “一箭双雕,这是一个狠招,赌的是帝王杀心,”雁岁慈眼眸深邃,声音发狠,道:“魏贵妃还真是够狠啊……白枫,你立刻回府回禀侯爷,麻烦他告诉八殿下,无论傅家发生何危,都不可妄动,侯爷亦是如此,我必须马上让纪老去请庆王出面。”

      “是。”白枫知道事情严重性,也知道雁岁慈着急去让请人,一定是有应对法子,便立即起身匆匆策马而去,见人走后,雁岁慈又立即写了一封书信,让隐心交给潜藏在庆王府的纪仲老先生,让他去说动庆王到宫里走一趟。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还没等雁岁慈马车行到宫门口呢,都察院的人就率着人前去忠勇侯府搜查,对方动作和执行很快,显然是不打算给傅家留任何喘息机会。

      雁岁慈匆匆写信,是为让纪老告知庆王东宫的目的,请庆王到皇上宫殿,提醒皇上审查此等行刺重案,到底还是要派人最为稳妥,自儿主动请缨协查。

      虽然现在刑部接手了此案,但证据还未递到圣前,事情就还不算迟,只要皇上派了庆王去协查,就可以避免皇贵妃的人,在搜查的文书证据中做手脚。

      庆王心思敏捷,加之一直想要拉拢自己的势力,一听就明白了纪老的意思,立即前往皇上宫殿,称此事涉及到了谍者,只交由刑部审查怕是不妥,便出言提议还是得让他暗中协查,谍者若在想做什么举动,他也很快就能查出线索。

      纪仲见说动庆王后,立即传了回信给雁岁慈,这才叫他安了些心,静待刑部搜查结果会作何发展,在出其对策反击。

      窗外风雪飘摇,雁岁慈坐在书房内,手里抱着暖炉,指间不停地来回摩挲着炉壁,目光深凝着一处,似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将会有何局势。

      刑部搜查忠勇侯府,虽然搜不出来什么悖逆文本,受贿书信等有力的证据,但捏造一个何其简单,只要引起嘉兴帝的对忠勇侯忠心的猜疑,很快就会在傅家手里握有的军权上,表露出分散军权的行动来。

      而只要庆王提醒皇上,此次行刺案谍者真实目的,恐是为阻止疫病案继续审查,皇上必然不放心只让刑部,单独去调查太监行刺案,要想查出这件事情背后目的,就一定会同意派他去暗查。

      而魏贵妃在不知庆王已暗中介入调查情况下,仍然叫刑部在搜查证据上做手脚,且魏贵妃身为后宫的妃嫔,皇贵妃的部属,这时候煽动皇贵妃用以假证指控忠勇侯恐有不臣之心。

      待皇上听了庆王不同的汇报后,魏贵妃所指控刑部搜查证据就会成为“有意构陷朝臣”,不仅会动摇皇上对她的宠信,反而会让皇贵妃丢了刑部。

      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庆王,至于查多查少证据都没关系,只要没查到傅家有谋逆的证据,傅家就能安然无恙。

      但此案终究是与谍者疫病案有关,想要查出背后的谍者是谁,实在是太难了。

      对方行刺手段又极其利落,根本不留人审查的任何机会,即便知道行刺者身上有蝎子图腾,但没有指向性的线索,无论再什么深入调查,都查不到背后蝎子真实身份。

      雁岁慈想到这么久,蝎子身份无果,疫病案也无进展,头就有点发疼,深吸一口气稍稍平缓。

      从屋外进来的烟萝,见雁岁慈面色有些苍白,问道:“公子,是累着了吗?枫哥还没有回来......”

      “我知道,刑部的人已经去了忠勇侯府搜查,他应该还没见着侯爷......”雁岁慈坐在椅子上,伸手拉了拉披风围袄,烟萝走去把窗户关上,伸手给他取走了已经没了热度的手炉,而后又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暖身。

      “影七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尚还没有,自公子去了云檀佛寺后,就再没有匪贼行劫之事发生了......公子是有要事交代她吗?”

      “匪贼不会再行劫了,烟萝,麻烦你去跑一趟,告诉影七暂时先不用去管了,尽快去查一查,豫州秦家府秦家人跟哪些人做过烟花生意,这些人买来烟花做什么,又可否有带烟花相关的东西入京,目前在安阳的各处商行,无论用烟花来做何物,都必须严密调查清楚用处。还有有关豫州秦家的任何行动,必须马上告诉我。”

      “属下马上去安排。”烟萝年龄虽小,但记忆最好,再复杂事情只听一遍,就能熟练的记在心里,知道事情严重,立即动身出门去吩咐了。

      雁岁慈刚安排完事情,外头就行来隐心的脚步声,道:“公子,赵千金来了。”

      雁岁慈抬起眼眸,淡然一笑,道:“哦今才初一,她就这么快就来拜年了,莫要叫人久等,快请进来吧。”

      “是。”隐心退出去请人,没一会儿,赵昭灵便兴冲冲地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崭新的嫩粉色轻衫,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整个人仍然是风姿俏丽,眸笑星华的,尚未走近屋里,面上就满是灿烂的嫣笑。

      “昭灵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好事,快说来我听听。”雁岁慈抬手请她就坐,视线扫了一眼侯府千金那藏不住喜色的眉角。

      “这个是我亲手做的,专门带来给你尝尝的,岁慈哥哥不用客气。”说罢,赵昭灵端出食盒里面一盘糕点,递到雁岁慈面前,让他品尝。

      “你亲手做的,昭灵这是......”雁岁慈愣了一愣,笑着拿了一块盘子里面的糕点,尝了一口。

      “那日云檀佛寺,岁慈哥哥与祖母说的事情,那日我回到府中问了祖母,祖母把以前的所有事情都与我说了,”赵昭灵神色正肃,道:“如今祖母唤我日夜去给她请安,我这厢是答谢岁慈哥哥救祖母。”

      雁岁慈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她的嘴里,浅笑道:“老夫人已经想开了?”

      “是,今早祖母还亲自下厨,给我做了好吃的,还指教我武学和枪法,”赵昭灵坐在火炉旁边坐垫上,面色有些复杂,道:“这些年来,祖母日夜诵经拜佛,我以为祖母是没有再沉溺于,祖父与父亲母亲逝世的伤痛中,祖母与我说后,我才明白,祖母一直没有走出来,而我身为祖母孙女,从未用心过问去了解过祖母心里面的苦楚,我也对不起祖母......”

      “老夫人今肯放下那些事情,想必是拜佛有成,想通了世事因果,”雁岁慈温和地笑道:“何来谢我一说呢,慈尊是这世间难得有大情义之人,我请你去佛寺看戏,亲自将这事告诉你,只是想提醒你与老夫人互谅,今后都不要再忽视对方了,你明白了,如此最该谢的应当是你自己。”

      赵昭灵抬眸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坦荡之色,道:“我虽不知岁慈哥哥,为何出手阻拦祖母行危险之事,但我相信这里面,岁慈哥哥还是有为我与祖母性命而思虑的。说实话,昨夜去参加宫宴前,我去找祖母时,还以为祖母会跟往日一样,作以体乏早歇不去参加宫宴,但没想到,我还未开口,祖母就已在房门等着我,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岁慈哥哥说祖母是情义之人,岁慈哥哥待我又何尝不是有情义,无论如何,我都会记得岁慈哥哥这份珍贵的情义。”

      雁岁慈也看着她,目光温润,笑道:“你能领悟我此为用意,是你聪明明白了。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有些疏懒贪玩,但你本性率真至善,是家人朋友间值得信任的依靠。”

      “岁慈哥哥过奖了,”赵昭灵被夸的面颊现出一点红,抬眸望了望院外,笑道:“想到几月前,我见岁慈哥哥时候,心殷热而诚待,如今京都朝局虽动荡不息,风波四起,但我待岁慈哥哥的心意一如初心,未曾有半点改变。”

      “说的好,如此忠情肺腑之言,岂有不敬酒之理?”雁岁慈招了招手,让隐心去取酒来,笑意温和,道:“今你来给我拜年,我们饮个痛快否?”

      “寒冬腊月,你体性畏寒,尽酒就算了,还是以茶代酒好了。”赵昭灵担忧他饮酒会伤身,况他身体本就不好,便抬起一旁的茶壶,两个茶杯各自倒满,抬杯轻轻一碰,豪爽地一饮而尽。

      “你今日出门来给我拜年,想必是还未去过英国公府给魏姑娘拜年吧。”雁岁慈放下了茶杯,随意问道:“若非如此,只怕她是要与你一起来的。”

      “玉淳姐姐嘛,她出京去接豫州秦氏一家人了,不在府上,所以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豫州秦氏?”雁岁慈眉色微动,淡声问道:“是豫州专制烟花的秦氏商行啊......他们不是常年游走在豫州一带吗?”

      “是啊,岁慈哥哥不知道,豫州不是发了疫病嘛,那地方待不得了,这个秦家千金和小国公,两人打小就定了姻亲,今年秦家的千金满十八了,正好到了出嫁年龄,秦家去年在京城买了府宅,今年过完除夕,就搬入京城来了,因为魏贵妃与秦家是故交,两人打小关系甚好,所以就干脆在盛京举行婚礼了。”赵昭灵漫不经心说着。

      “哦,秦家要归京举行婚礼啊。”

      “是啊,待秦家千金入京了,英国公府可就要热闹起来了,早听闻豫州秦家,爱收藏各类稀奇古玩,玉淳姐姐是小国公妹妹,定能收到很多好玩东西,可叫人羡慕坏了。”赵昭灵语气幽幽,抚了抚衣袖,面露几分羡色。

      雁岁慈没看她,继续问着道:“那魏姑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烦你去看了,一起拿来我看看。你看我这除了账薄,就是些残本字画,我也想玩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好长长见识。”

      “这是自然的,岁慈哥哥你想看,玉淳姐姐定愿意带来一起看的。”

      “近来秦家归京筹备婚礼,魏姑娘应当也是要去帮忙的吧。”

      “嗯,毕竟魏小国公是她的兄长,而今她兄长要娶妻,自是要去帮忙的。”

      “京都里许久没听闻哪个千金贵女出嫁,今小国公与秦家千金结亲,估计要名震盛京了。”

      “这倒是,这秦家主膝下只一千金,要是能与魏贵妃结亲,秦家的烟花生意,应该会越做越大了吧。”

      雁岁慈淡淡一下,似自己随口一问般,没有继续深聊这个话题,转而问到了除夕夜,宫宴上的一些趣事。

      没一会儿,赵昭灵见雁岁慈面色有些疲倦,担心他累乏但碍于自己是客,便不好去休息,便立即站起身告辞,说要回去与祖母吃饭。

      待客一走,雁岁慈就解了披风,隐心将他扶入软榻上,给他点了安神香熟睡,醒来后天色已经黑了。

      入了夜才起来,隐心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拿着一个小刀雕刻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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