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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显身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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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攸是被疼醒的。
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叫嚣着剧痛。
她猛地睁开眼,以为会看到医院白墙,没想要映入眼帘的,是破了个大洞的茅草屋顶,能直接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
“搞什么……”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又哑又弱。
林易攸撑着胳膊想坐起来,低头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哪是她的手?
她的手因为常年练习格斗和使用各种器械,手掌和指关节处都有一层薄茧,结实有力。可眼前这双手,瘦得跟鸡爪子似的,皮肤干黄,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
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
一个同样叫林易攸的古代孤女,父母早亡,被叔叔婶婶以照顾为名霸占了房子和田地,把她赶到山脚这间快塌了的破屋里自生自灭。一个人在山里靠挖野菜啃树皮过活,最后因为吃了有毒的蘑菇,一命呜呼。
而她,二十一世纪的国际顶尖安保专家,代号夜枭,在护送某个倒霉催的中东富豪时,被一枚突然从天而降的□□送上了天。
……所以,她这是穿越了?
林易攸躺在地上,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发愣。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饿。
饥饿感,正疯狂地侵蚀着她的理智。原主就是饿得狠了才饥不择食,吃了毒蘑菇。
她现在必须马上找到能吃的东西,不然就得再死一次。
拖着这具破败的身体,林易攸钻进山里艰难地搜寻。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找到了一小片可以食用的蕨菜。
她也顾不上生火了,胡乱在衣服上擦了擦,就直接塞进嘴里大嚼起来。满嘴的土腥味和苦涩,难以下咽,但总比活活饿死强。
勉强填了点东西进肚子,林易攸感觉自己总算活过来了点。
她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开始冷静地分析现状。
回是肯定回不去了,她原来的身体估计连块完整的肉都找不到了。
现在这具身体,瘦弱,无力。
最要命的是,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古代社会。
在山里休整了两天,靠着野菜野果和山泉水,还抓了一只兔子烤了吃,身体总算恢复了些力气。林易攸才走出山林,她拎着一只山鸡,正准备推开那扇用烂木板拼凑的门。
还没等她靠近,就被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个三角眼,一脸横肉,上下打量着林易攸,眼神黏腻,让人恶心。
“哟,这不是老林家的那个丫头片子吗?还没死呢?”三角眼怪笑一声,“命挺硬啊。”
旁边一个瘦猴样的男人跟着起哄:“老大,你看她虽然瘦了点,但五官还挺周正。洗剥干净了卖到县里的窑子里,怎么也能换几两银子喝酒。”
“说得对!”三角眼一拍大腿,搓着手就朝林易攸逼近,“林丫头,别怪哥哥们心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你叔婶不要你,你跟我们走,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林易攸看着他们,暗中捏紧了拳头。
正好,她现在身无分文,这种无赖身上应该是有点钱的。
就在三角眼的手即将碰到她肩膀的瞬间,林易攸身体微微一侧,让过对方的手,同时右手一把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腕,左手顺势托住他的手肘,腰部发力,猛地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杀猪般的惨叫!
三角眼抱着自己那只扭曲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脸都白了。
另外两个泼皮直接看傻了眼,这个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丫头片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吓人?
“你……你……”瘦猴指着林易攸,吓得话都说不完整。
林易攸没理他,她走到疼得快要昏过去的三角眼面前,蹲下身,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很快,她摸出了一个钱袋,掂了掂,里面大概有几十个铜板。然后,又从他腰间搜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
她站起身,用那把短刀的刀面拍了拍三角眼的脸。
“钱和刀,我收下了。有意见吗?”
三角眼疼得直抽抽,哪还敢有意见,一个劲地摇头。
林易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那两个已经吓呆的同伙,“你们呢?”
“没、没意见!姑奶奶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两人魂都快吓飞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林易攸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把短刀插在腰后,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林易攸记忆里的老屋,青砖黛瓦,在周围一片土坯房里显得格外体面。这是原主父母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家业,如今却住着一对鸠占鹊巢的豺狼。
她到的时候,叔叔林大山正蹲在门口抽旱烟,婶婶王氏则在院子里喂鸡,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叨叨谁。
看到林易攸完好无损地走过来,夫妻俩都愣了一下。
“你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还知道回来!”王氏率先反应过来,双手往腰上一叉,吊着三角眼就开骂,“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就知道在外面野,跟你那死鬼娘一个德行!”
林大山吐了口烟圈,皱着眉,语气不善:“还有脸回来?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林易攸没理会他们的叫骂,她站定在院子门口,平静地开口。
“我爹娘留下的这套房子,还有那三亩水田,你们住了这么久,也该还给我了。”
这话一出,林大山和王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王氏先是夸张地“哎哟”了一声,然后指着林易攸笑得前仰后合:“你听听,你听听!这丫头是饿疯了吧?说什么胡话呢!你爹娘的东西?你爹娘早就死了,那些东西现在是我们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林大山把烟杆在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来,一脸的横肉,“你个丫头片子,迟早是泼出去的水。要不是我们好心收留你,你早饿死在外面了!现在还敢回来要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说着,就想上来推搡林易攸,把她赶走。
他刚靠近林易攸,突然就“嗷”地一声惨叫起来,他那只伸出来的手被林易攸反拧在身后,整个身体都被压得弯了下去,脸憋得通红。
“你……你放开我!死丫头,反了你了!”林大山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却还在嘴硬。
王氏也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抓起墙角的扫帚就冲了过来,嘴里尖叫着:“你个小贱人!敢对你叔叔动手!看我不打死你!”
林易攸看都没看她,只是抓着林大山的手腕微微一用力。
“啊!!”林大山发出了比刚才更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断了,“疼疼疼!快放手!王氏你个蠢婆娘,快住手!”
王氏高高举起的扫帚僵在了半空中,她看着自己丈夫痛苦的表情,又看看林易攸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时间竟不敢再上前。
今天的林易攸,太不对劲了。
那眼神,像个野兽,根本不像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打骂的小丫头。
“我不想跟你们废话。”林易攸松开手,把林大山往旁边一推,林大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拍了拍手,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两个选择。一,把房契地契拿出来,你们现在就滚。二,老屋和田地你们想要,可以,折算成银子给我。这房子加地,一口价,五十两银子。拿了钱,我马上走人,以后绝不回来。”
“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王氏尖叫起来,那声音刺得人耳朵疼,“你个穷鬼,见过五十两银子长什么样吗?”
林易攸懒得跟她吵,她从怀里掏出那把从泼皮身上搜来的短刀。刀身锈迹斑斑,但在她手里,却让人心寒。
她走到院子里的那口大水缸前,手起刀落。
“哐当!”
一声巨响,那厚实的陶土水缸,被她一刀劈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水哗啦啦地从裂缝里流了出来,很快就在院子里积了一滩。
林大山和王氏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破裂的水缸,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林易攸,以及她手里那把还在滴水的短刀,吓得脸都白了。
这……这还是人吗?那水缸多厚实啊!一刀就给劈了?这要是劈在人身上……
两人不敢想下去了,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我再说一遍。”林易攸转过身,用刀尖指了指林大山,“拿钱。我耐心不好。”
“有……有……我们给!”林大山这次学乖了,再也不敢嘴硬,他哆哆嗦嗦地说,“可……可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五十两啊……”
“那就把家底都拿出来,能凑多少算多少。”林易攸的语气不容置疑,“顺便,给我烧水,我要洗澡。再找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快点。”
那把短刀的威慑力显然比任何道理都管用。
王氏虽然心疼得直抽抽,但看着那把刀,还是不敢不从。她手脚麻利地跑进屋里,翻箱倒柜,最后哭丧着脸拿出了一包碎银子和一个小钱袋,抖抖索索地递过来。
“就……就这么多了,一共……十二两三钱……”
林易攸接过来掂了掂,也懒得去数。她知道这肯定不是全部,但对付这种人,一次性榨干反而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敲一笔,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好惹,也就够了。
“行。”她把钱和刀都收好,“水呢?”
“烧……烧着呢!”
半个时辰后,林易攸洗去了满身的污垢,换上了一身虽然大了点但还算干净的旧衣服,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她走出屋子,林大山和王氏像两只鹌鹑一样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林易攸没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出了院门。
这破村子,这糟心的亲戚,她一秒钟都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