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派们又装又娇》雪色叙

7、Code 7 心境

　　苏容在控制了林恩后，精神也缓和松懈了不少，揉了揉陌音柔软的头发，“你年龄这么小在说什么呢，肯定能比我活的久呢，以后时间还长呢。”不懂事的小少年罢了，某种意义上，当自己收集的标本不过是另一种的提线木偶。
　　随后斜瞥了一眼倚靠在磨砂钛钢材质暗纹管线的办公桌前的林恩，脸色苍白，却还瞪着他，眼神里满是不甘。
　　“至于他，是活该补我生命！”面对苏容羞辱的此言，d少将只能回以凶狠的眼神杀，因为毒素的麻痹连动都动不了。
　　“西勒瑞安，你以后就是我的听话的标本了。”苏容心情愉悦的拍了拍他白皙中泛红的脸颊。
　　舱体传来哄响的震动与急速停止得下坠感，是穿越舰落地的信号。思索间，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该是等候的巡检员按捺不住，上来查看情况。苏容刚想提醒陌音藏好神经鞭，就听见办公室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巡检员的声音带着点慌张：“你们怎么闯……”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黑影捂住了嘴。那人动作快得像阵风，手肘往巡检员后颈一磕，“砰” 的闷响在走廊里低低炸开，巡检员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软着身子倒在地上，眼睫颤了两下，彻底晕了过去。
　　紧接着，鼓掌声不急不缓从门口传来，每一下都敲在寂静的舱室里，声主带着点玩味的调子：“优秀的少将，确实是制作标本的好对象。”
　　夜枭从走廊阴影里走出来，黑色劲装的衣摆还沾着点舱外的灰尘，没了鸦羽面具的脸在冷光下更显凌厉，取代而之的是在光亮的灯光下，冷酷阴郁的面容，眼神里的阴郁像化不开的墨，却在扫过苏容时，悄悄软了半分。
　　他踢了踢脚边昏过去的巡检员，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需要穿梭舰是吗，我的伙伴在舱外等候，有的。”
　　知道自己需要穿梭舰，看来是听墙角不久了。
　　苏容瞥了眼地上昏迷的巡检员，又看了看夜枭指节上残留的淡红，那是刚才按人时用力留下的痕迹，记忆中模糊的夜医生容颜清晰起来，是在他失去巫沐后，情绪最崩溃时的修补者。
　　他心里门儿清，这又是夜枭在帮他铺路，却没说破，只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着点微妙的熟稔，不算亲近，却也没了之前的防备：“行啊，那就麻烦夜医生再救我一次，于这A星水深火热里。”
　　夜枭听见 “夜医生” 三个字，喉结悄悄滚了滚。他没接话，只是往旁边让了让，把走廊的路让出来，阴影落在他半边脸上，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只剩声音还维持着平稳：“当然了。”我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拯救你，黑色劲装青年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再晚，少将A星的支援就该到了。”转身带路，走廊的舱体分外的安静。
　　苏容心想估计是被刚才赶来支援的二人弄晕了两回，他们都有着强大的精神操纵能力，毕竟一个能操控声波塞壬，一个末日前曾是会催眠的心理医生进化的呢。
　　“走，陌音。”苏容回过头喊道。
　　陌音不知道在原地想些什么，跟上苏容的招呼，忽然问他：“小容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姓苏吗，但我并不喜欢这个姓。”
　　“为什么。”苏容顺着问。
　　陌音犹豫了下，眼神飘了飘苏容的侧脸，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因为我的研究员父母曾告诉我，他们最满意的作品是身为人造诗姬的代号‘萌芽’，亦然同姓。”
　　苏容了然，那研究员父母也喜欢以父姓冠名，美其名曰 “传承”，其实不过是把改造人当私产。他鼻腔里发出声轻嗤，有机会一定将他们两个无人性的研究狂人收拾了。
　　畅通无阻的走出了舱外，A 星地表层闪烁的霓虹就刺得人眼生疼，这座被联邦奉为 “新星明珠” 的星球确实繁华，可他们刚落地就跟西勒瑞安・林恩闹僵，那位霜誓上将还是联盟首席的心头好。
　　“夜枭，麻烦送我们去C星。”
　　苏容关于这末日前认识的医生，感觉夜医生还是很好说话的会用催眠帮他缓解基因改造的剧痛，如今周身却绕着化不开的阴郁，内心深处还是认为他的本心并不坏。
　　“好。”
　　登上穿梭舰，对方以 “驾驶员需要协助校准航线” 为由，把陌音安排到了前舱，自己则带着苏容进了后舱休息室。
　　纵然陌音攥着舱门扶手不情不愿，苏容却在坐上躺椅的瞬间皱紧了眉 舱内的空气里掺着极淡的镇定剂气味，更是发觉事情的不妙。
　　“怎么回事？”苏容的声音有些寒冷，带着些警告的质问，在穿梭舰启动之时，明亮的光线骤暗，可以理解方便睡觉，但是两侧弹出冰冷的皮质束缚带又是什么。
　　“嘘，穿梭舰要走跃迁航线，速度太快，这样固定着不容易甩飞。”夜枭猛然倾身靠近，带着冷香的呼吸扫过苏容耳畔，蓝紫色眼眸里满是无害。
　　如果不是那不老实的手……苏容差点就相信了。
　　他说话时，手指已经轻轻按在了束缚带的卡扣上，看似随意，实则牢牢锁住了苏容的动作：“帮你第三次了，讨点利息不过分吧？”夜枭压低了声线，指尖磨砺着青年虎口带有薄茧的手。
　　“嗯？别碰我。”苏容皱紧眉，偏头躲开那扰人的气息，挣脱的手腕感受到束缚后无处可退去的动作更像是迎合上去。
　　黑暗中的视线内一片黑暗，只有舱壁寥寥几点幽蓝指示灯，倒是让判断环境的触感变得格外敏感。
　　“你觉得我怎么样？”夜枭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刻意营造出的气氛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苏容有些煞风景，答非所问，心中跟明镜似的：“是你告的密吗？”指的是分开回去后，林恩才准备将二人押捕，差点成为“回收样本”送回实验的事情。
　　“我只是提点了一下看到了塞壬，林恩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权利那么大，想知道还不是简简单单的”夜枭坐直了身体，拉开紧身衣的拉链，露出肌肤发散心中产生的燥热，停顿了下继续道，“只是没想到，他竟早就见过你。”
　　“不算是见过，是……”关于林恩的记忆像被蒙上层马上就能抓住的纱，苏容回答也顿住了，只隐约记得冰蓝色眼眸和金色锁链，他瞥了眼夜枭，对方眼底那点古怪的妒忌太明显，让他下意识想否定两人之间有任何关联。
　　“没关系，不重要了，睡吧。”夜枭的声音如夏夜拂过海面的风，让人情不自禁的感到舒适。
　　“休息了。”苏容也不再言，大脑像是被注入了温水，意识快速模糊几乎下一秒就陷入了沉睡，他知道，这是夜枭用了超能力。
　　末日前失去巫沐后的治疗，每日清醒的时候即为生不如死，心如刀绞的疼痛，即使睡眠，都是摆脱不掉的噩梦，当有人治愈、陪伴的时候，说不上来的安心，世界或许没彻底抛弃自己。
　　夜枭确认眼前之人沉睡后，左手覆上耳边挂着的对讲麦，嘴角压成冷硬的线条，命令道：“动手。”
　　穿梭舰启动跃迁程序，很快在 C 星一处隐蔽的私人实验室降落。暮色昏沉中，几位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行色匆匆地迎上来，胸前的工牌上印着苏容再熟悉不过的标志，带着联邦研究所头衔的铭牌，当年他逃离的 “牢笼” 之一。
　　实验室的无影灯亮起，刺目的光线照在无意识青年脸上，一位科研人员拿着装满无色液体的注射器走近，针尖反射的银光在昏暗中格外刺眼 ，那是秦昧最擅长配制的 “活性抑制剂”，专门针对改造人的核心能力，能让能量核心陷入半休眠状态。针头刺入苏容的小臂时，他甚至没醒过来。
　　“接下来，就该接受我赋予你的独家记忆了。”夜枭低语，黑雾包裹着淹没苏容的身形，试试在星际黑市中，从著名炼药师手中拍下的‘好东西’如何。
　　“呜……”令人窒息的头痛感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苏容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抚上疼痛处，手抬起之际牵连着长长的透明输液管，顺着管子的尽头看去，是一个巨大的密封玻璃培养罐，里面装着无色的营养液，正通过导管缓缓输入他的静脉。
　　“嘘…先别乱动。”脑海中出现温柔的声音。
　　“你是谁？”苏容低声反问，声音的来源在巡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
　　“不用找了，我就是你，这是你的心声在说话。”
　　苏容皱眉，心声？顶多心脏旁安放的有萌芽之核，那是他能力运行的关键来源。
　　心声又道：‘你现在是被夜枭暗算了，他请来你之前的研究员苏为与秦昧为你注射了‘活性抑制剂’，这种药能降低你‘萌芽之核’的运转效率，让你无法动用能力。现在输的营养液，不过是怕你身体扛不住记忆篡改而已。”
　　他为什么要怎么做？苏容心底涌上一股寒意。
　　门口传来推开进门的声音，淡淡的雪松味顺着门缝飘进来，压下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是夜枭。
　　‘喂，你怎么知道我晕过去发生的事情？’苏容对自谓的心声依旧怀疑反问，甚至觉得自己是精神压力出现幻觉了精神分裂了。
　　心声不予回应，反而急促地提醒：‘对了，夜枭把你的记忆篡改了，你一会不要说太多，看他的想法。’
　　夜枭无声地走到苏容的床边，淡淡道：“醒了。”
　　苏容知道房间中的监控定是逃不开人家的眼线，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睁开了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眼睛，才轻轻应了声：“嗯。”
　　夜枭俯下身子，蓝紫色的瞳孔直直的审视着苏容的眼睛。
　　肢体的忽然接近，让苏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猛然凌厉一瞬的视线，想到刚才的心声所言，又快速将那点锋利压下去，语气缓和：“怎么了？”
　　夜枭扬了扬唇角，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身上白色的无菌服看起来都衬得不再冰冷，反而有了点时髦的质感，蓝紫色的眼眸闪烁像是藏着星空。
　　心声接话道：‘啧啧，传说中的‘夜枭猎人’不是以冷酷凶煞闻名吗？在星际黑市上，他的悬赏金联邦第一，有价无市，怎么笑起来倒挺温润？这张脸要是放在 A 星的贵族圈，高低得迷倒一圈贵族小姐’
　　苏容暗自赞同，真不愧是心声，竟然给自己难以言述的想法都表达出来。他刚才确实在想，夜枭的眉眼比联邦军校里那些精心打扮的贵族子弟还精致，尤其是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竟有点软。
　　顶了半天美颜冲击的苏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想避开那过于灼热的目光，可刚扭过去，下巴就被夜枭轻轻捏住，指腹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强行将他的脸转了回去。
　　被强迫的动作令人很不爽，苏容眼神深处愠怒的情绪酝酿，他本身脾气并不好：“干嘛……呜。”质问的破碎的字节就被一个温热的触感打断。
　　对方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眼皮，痒痒的，像有小虫子在爬。下一秒，温热软绵的唇瓣就撞上了他的，如棉花糖一般夹杂着些许冷香瞬间将苏容的意识震得发愣。
　　身上好绵软，苏容是真使不上劲道，能量核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连一丝精神力都调动不出来，用未插着输液针的另一只手抬手颤抖着想要推开。
　　心声在这时响起，森冷的语气不似刚睡醒的温柔：‘别拒绝，夜枭篡改你的记忆其一设定是，你们是情侣，现在拒绝，只会让他起疑，苏为还在外面等着报告，一旦暴露，你会被重新关进培养罐。’